112. 聖母神皇 掩人耳目×掩耳盜鈴……(1 / 2)

雲川沒有賣關子, 笑笑繼續說道:“第一點,我們要立身持正,不要給她們找麻煩。”

雲川見薛懷義似懂非懂, 進一步解釋道:“拿我舉個例子,公主現在深受陛下寵信, 想要巴結她的人很多, 想要找她把柄的人也很多。倘若我持寵而嬌,比如強占田地, 打殺奴婢,你說公主會處罰我嗎?”

薛懷義搖搖頭,不在意道:“以永豐公主的權勢還懼怕這個?”

雲川點頭附和道:“確實不用在意這個,但第一次不在意, 第一次不在意, 第三次, 第四次呢?涓涓細流,彙成江河。等將來事情鬨大,你說朝臣在朝堂上紛紛彈劾我, 陛下會饒恕我嗎?”

薛懷義想了想,有些遲疑,撓撓頭道:“多了肯定不行。”

雲川點頭, 讚道:“就是這個理。一個雲川離開了,還有雨川、雷川,公主很快會有新人,將我拋之腦後。”

說完, 雲川攤手,歎氣道:“這樣的事情,你找誰說理去。”

薛懷義點頭, 給雲川斟了一杯茶,道:“聽著中肯,這一點我記住了。那第一點呢?”

雲川接過來,呷了一口,放下來繼續道:“第一點,就是要提供情緒價值,簡而言之,就是讓對方感到舒服,感到開心,包括身體和心理。”

薛懷義眼睛一亮,這一點他完全沒聽過,於是嘴裡喊著好兄弟催促雲川詳細說說。

雲川笑了下,繼續道:“陛下日理萬機,辛苦勞累,她回到寢殿是來休息的,不是來聽你抱怨的。時間短了陛下尚可容忍,但時間長了……”

雲川看著若有所思的薛懷義,嘴裡吐出兩個字“失寵”。

薛懷義恍然大悟,撫掌大歎道:“雲兄,你說的真好。這什麼情緒價值,說的特彆準確。這不就是說,讓我做一個對陛下的情緒有價值有用的人嗎?”

雲川驚詫於薛懷義的理解,讚同道:“你說得對極了。有價值的人很難被舍棄。”

“雲川,你是這個。”言語貧瘠的薛懷義對雲川豎了個大拇指。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到了午飯的時間,於是命人上飯菜美酒,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推杯換盞,呼兄叫弟。

薛懷義酒至半酣,拍著雲川的肩膀道:“好兄弟,我記住你的好了。等我日後發達了,忘不了你的恩情。”

雲川隻喝了幾杯,笑道:“賢弟是個爽快的人。”說完,雲川看了眼薛懷義手中的酒杯,勸道:“你今日還要回宮,這酒就不要多喝。宮中美酒多不勝數,不在於這一時半刻。”

薛懷義聽了,覺得雲川這兄弟真為他著想,聽從地放下酒杯,叫人撤去酒,換上什麼茶。

“她們是姐妹,咱們是兄弟。”薛懷義滿身酒氣地攬著雲川說道。雲川聽了嘴角一抽,以剛才的交流來看,這位薛兄弟倒是有幾分豪爽,看著是個可交之人。

吃完飯,薛懷義有些犯困,雲川邀請薛懷義在府裡小睡一會兒,等待酒醒再回去。薛懷義於是在府中客房睡下。

雲川則拿著剪刀,到花園裡修剪花草樹木。薛懷義讓雲川陷入了年輕的回憶。

他當年入侍武婧兒時,隻有一腔熱情和活力,莽莽撞撞。他喜歡她的嫵媚風風情,喜歡府裡的華衣美食,喜歡安穩舒適的生活。

雲川當時就像一隻貪婪的小獸,為了牢牢和這樣的生活綁定,他用身體竭儘全力去討主人的歡心,祈禱她的憐惜和善心。

但沒過多久,武婧兒發現他這種情況後,就和他有了一場開誠布公的談話。

武婧兒一臉鄭重地告訴他,他可以不必如此。歡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是相互索娶快樂,也是相互給予快樂,而不是單方麵的掠奪。她不想做一個掠奪者,她希望他也能獲得真正的快樂。

雲川聽了大為震驚,當時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這話給予了他平生以來第一次震撼而偉大的快樂。當時的他想,有她這句話,即便是立馬被趕走,也此生無憾了。

當然,他沒有被趕走,而是和他愛人的感情進入了新一階段。兩人沉湎於探索對方的身體,慷慨地將尋得的快樂迫不及待送給對方。他們成為世上最契合的人。

在這段關係中,武婧兒還教會了雲川如何長久地經營兩人的關係。一段好的感情能使一個人成長,雲川毫不猶豫地說,他從這段感情中變得更加成熟,處理事情更加圓融。

看到雲川今日的人模人樣,誰又能想到當年他可是窮得吃不上飯到了賣身的地步呢,比前些日子的薛懷義還不如呢。

不僅武婧兒現在離不開雲川,雲川也離不開武婧兒。

陷入回憶的雲川一不留神被月季花枝上麵的刺紮了一下,幸好他反應快,隻留了白印,沒有出血,要是出血就不好向他的公主解釋了。

月季花開得正盛,花瓣嬌嫩地撩人心弦,就像春風親吻著人的臉頰。

武婧兒最喜歡鵝黃色的月季花,雲川剪下幾支,去掉花刺,插入貯了清水的花瓶裡。

晚上放到室內,美人如花,花若美人,一者無論是在紅燭裡,還是皓在月下,都令人沉醉。

雲川剛把月季花插好,就聽到有人稟告說薛郎君醒了。雲川過去探望,就見薛懷義一邊係腰帶,一邊往外走。

他見到雲川,笑道:“好兄弟,天色不早,我要走了。今天和你喝酒真暢快,他日我帶著宮中的美酒請兄弟你喝。”

雲川聞言,笑道:“那我就等你。”

雲川將薛懷義送到門口,嘴巴張了張,最後對薛懷義說道:“咱們交淺言深,本來我是不該說的,但你把我當兄弟,有句話我不說就心中羞愧。”

薛懷義拱手道:“雲兄,你說我聽著,彆看我脾氣急,但我嘴巴嚴,絕不會給你招惹麻煩。”

雲川湊近薛懷義,小聲說道:“陛下位高權重,家事亦是國事。你隻一心一意地侍奉陛下,其他的隻推不知道。若是你處理不了的事情,就讓陛下給你做主。切記切記。”

薛懷義聞言,沉吟一下,隨後長揖一禮,鄭重道:“大恩不言謝,某去了。”

雲川目送薛懷義遠去,心中將兩人見麵的話重新咀嚼了一遍,才放下心。不怪雲川謹慎,伴君如伴虎,他是想和陛下的愛侍結下一份善緣,但不想給公主招來麻煩。

雲川將手背在身後邁著步子往府裡走,心道,這難道就是公主說的夫人外交?想到此處,雲川失笑。

管他呢,隻要公主永得盛眷長盛不衰就好。

相比於公主府的權勢在握,周國公府武承嗣等武家諸侄則是另一副光景,挨罵的活他們乾。陛下想收拾誰,他們立馬像鬣狗一樣死死咬住對方,得陛下一聲誇讚,簡直比過年還高興。

公主府雖然人不多,但各個手握大權。秦夢年節度西南諸軍,位居大將軍;蘇月蓮身負唐吐榷利院使;公主更是不用說,現在是太後的左膀右臂,無宰臣之名卻有宰臣之實。

薛懷義回到宮中,一心想將在公主府學到的東西施展開來,焦急地等待武媚娘。

今日晚上的小宴之上,薛懷義比前幾日更加殷勤小心,富有眼色,令武媚娘訝然,訝然之餘又坦然享受,心中極為舒暢。

薛懷義覷著陛下神色,緩緩伸手虛搭在她肩上,見她神色如故,不見不豫之色,膽子慢慢大了起來,將身子往她身邊送,手臂漸漸收緊把人實抱在懷中。

武媚娘肌骨豐潤,身高在女子中當數高挑,但薛懷義寬肩厚背完全能將人籠住。武媚娘斜枕著他的臂膀,秋波送情,顯然對薛懷義的主動十分受用。

薛懷義受到鼓勵,膽子更大了些,將君臣之彆暫拋到腦後,端著豔麗的葡萄美酒,送到武媚娘嘴邊。武媚娘屈尊紆貴地喝了一口,薛懷義笑著將剩下的大半杯一飲而儘。

武媚娘笑他:“真是個饞嘴貓。”

薛懷義道:“姐姐若疼我,就多分惠於我。”

武媚娘身子一震,先是不可思議,隨後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口呼小饞貓壞小子。

薛懷義見狀,連聲喚姐姐不停。武媚娘大悅,情興搖蕩,以目示意。

銀紅羅帳內,薛懷義一展所學,果然成績斐然。武媚娘對他更加愛憐,更欲讓他長留宮中。當天找僧人給薛懷義剃度出家,做了宮中的供奉,掩人耳目。掩耳盜鈴。

洛陽的紫微宮和長安的大明宮一樣,宮內都設有禮佛的寺廟。薛懷義更加名正言順地呆在宮裡了,宮中的人稱呼他薛師傅。

薛懷義容貌著實不俗,光頭的高僧造型讓他身上少了幾分俗氣,看上去像模像樣,連武媚娘有時都喚他薛師傅。

堂堂太後光明正大地在後宮豢養起男寵,不僅朝野上下知道了,就連洛陽城的百姓也都知道了。

這些百姓他們對什麼國家大事不甚在意,但對於這種皇家桃色八卦極為上心,一時間街頭巷尾都流傳著太後和男寵不得不說的一三事。

武媚娘納薛懷義進皇宮時,就預料到這種局麵,對於朝臣委婉的勸說充耳不聞。等什麼時候,他們不再納妾眠花,再來勸說她,她或許會聽幾句。

薛懷義進步如此之大,武媚娘自然注意到了背後的人。她在一次閒聊時,提到了雲川,和武婧兒調笑道:“你豔福不淺,有這樣一位可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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