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農場大發展(1 / 2)

解決了在涇河皇莊裡作威作福的管事太監們, 蕭青冥當場命人將皇莊內的賬目送來給他過目。

內務府的賬目是專門“做”出來的外賬,藏在莊管太監臥房裡的才是真正的賬冊。

不看不知道,一旦翻開, 簡直觸目驚心,那些被以各種理由運輸出去倒賣的糧食,不知道流向了哪些奸商富戶、達官貴人的口袋。

從管事太監們小金庫裡, 又搜出倒賣糧食得來的金銀財寶, 數不勝數, 蕭青冥勉強得到了一絲絲安慰。

眼下當務之急, 還剩下四個皇莊, 雖都分布在京州,這個交通靠雙腿和快馬的年代, 相互之間的距離還是很遠。

蕭青冥當機立斷, 吩咐秋朗和莫摧眉, 以及張束止和葉叢, 四人每人帶上一隊人馬,立刻分頭去剩下四個皇莊,以最快的速度將莊內管事全數拿下, 避免火燒糧倉事件發生。

這些從內務府外放到皇莊這種“油水肥差”的太監, 多是與宮中宗室勾連緊密的, 有一個算一個, 沒有一個好東西。

最後安排指導皇莊建立管理委員會的人選,蕭青冥思來想去, 竟隻有書盛一個人是稍微可以信任的。

他以前是讀書人,能識字有文化,性格機敏能言善道,最重要的是對自己也算忠心耿耿, 絕對不敢欺上瞞下。

蕭青冥合上賬目,盤算了半天。

自他穿越至今已有一個月時間了,從最開始的孤立無援到現在,勉強積累了一些堪用的人才,他卻越來越覺得,自己手上可用的人實在少得可憐。

張英靈卡中,白術屬於專業性人才,除了太醫院的事,對其他的也沒興趣。

蕭青冥看看抽卡頁麵累計的四次機會,忍不住歎了口氣,何時才能攢到下一個十連抽?

他急需更多任勞任怨的優質打工仔!

※※※

秋朗率領一隊禁衛軍,以最快的速度連夜趕往六七百裡外的下一個皇莊,抵達時已是第二日的下午。

所幸這個年代通訊距離太遠,一條消息從京城附近傳到這個鎮子,起碼也得好幾天。

秋朗帶著禁衛軍推開皇莊大門時,這裡跟平日裡一樣,沒有提前收到任何風聲。

管事太監們還在肆無忌憚鞭笞田埂附近休息的莊農,幾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公子,帶著幾個隨從,正指揮手下從糧倉裡搬運一袋一袋的糧食上驢車。

幾個看守看見秋朗來者不善,手裡一人提著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匆匆趕來。

“你是什麼人?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這是皇莊,不是誰都可以來這撒野的!”

對於這些沒眼色的打手,秋朗連一個眼神都欠奉,他右手隨意地搭在劍柄上,聲音冰冷如霜:“將皇莊內所有管事太監全部拿下,搜查賬目賬本,等候發落。”

看守愣了愣:“什麼?”

一群如狼似虎的禁衛軍從秋朗身後魚貫而入,二話不說就將看守全部拿下,將大門封住,不讓任何人進出。

這些外地皇莊的看守,平時囂張跋扈慣了,打著“皇”字旗號,彆說周圍的百姓,甚至一些沒背景的小官吏,都不被他們放在眼裡,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

那幾個華服公子沒有注意到外間的動靜,還懶洋洋坐在椅子上翹著腿喝茶,一邊聊天一邊催促那些莊戶動作麻利些。

他們的隨從手裡拎著一根馬鞭,叉著腰站在糧倉門口,看哪個動作慢了一絲,一鞭子就抽上去:“快點!彆讓我們侯府公子久等!”

幾個□□上身的老農,將厚重的麻袋扛在肩上,為了少挨鞭子,雙肩各抗了兩大袋糧食,過於沉重的麻袋,壓得他們兩條腿都在打顫,脊背深深躬下去,露出黝黑皮肉下瘦削的脊梁骨。

其中一個老農來回抗了兩次,第次實在失了力氣,一不小心踉蹌跌倒,肩上的麻袋重重摔在地上,砸出沉悶的響聲,穀子從破口中刷刷滾落,瞬間就灑了一地。

正在喝茶的華服公子擰起眉:“怎麼回事?走個路也能摔倒?一粒穀子都不許灑!”

隨從點頭哈腰連聲道是,扭過頭上來就是一鞭子!

粗長的馬鞭在老農後背劃下一道血痕,他吃痛地哀叫了一聲,卻也不敢反抗,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想找個笤帚將散落的稻穀掃成堆,可張望了半天也沒找到。

“我讓你麻利點!”隨從不耐煩地又甩了兩鞭子,“不會用手嘛?”

老農痛得冷汗直冒,瑟縮著跪在地上,趴下去,用粗糙的雙手一點一點攏起灑在地上的稻穀,再小心翼翼裝回袋子裡。

“笨手笨腳的蠢貨,這麼點事都做不好!”

隨從揚起手中馬鞭,正要再抽,突然鞭尾像被什麼東西死死攪住,緊跟著一股巨大的力道一扯一帶。

隨從“啊”的一聲驚叫,整個人居然順著馬鞭被拋起來,徑自摔向那幾個正在品茶的侯府公子哥,重重砸在他們腳邊,疼得在地上翻滾。

侯府公子嚇得從椅子上彈起來,後退了好幾步才被手下扶住站穩,怒火中燒地指著秋朗的鼻子:“不長眼的狗東西!你是誰手下的官差?知府還是縣令?本世子的人你也敢打,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莊管呢?趕緊給我把莊管叫來!一群狗奴婢,一有事連影子都不見了……”

“莊管?”秋朗隨手搭在腰間長劍上,眼神冷冰冰掃向不遠處一個被五花大綁過來的太監,勾起嘴角,冷笑道:“是這個人嗎?”

侯府公子愕然,瞪圓了眼睛,:“你、你竟敢……這兒可是皇莊!是皇上的地盤!你敢抓宮裡的太監……”

秋朗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團爛泥,冷漠道:“不止是他們,還有你們。”

不遠處搬運糧食的莊農們停下來,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些凶神惡煞的武夫,有的人害怕地直往裡躲。

有的膽大的,反而靠近了些,看著抽鞭子的家夥摔在地上打滾,心裡大呼痛快。

幾個華服公子這下反而氣笑了,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抓我們?你腦子沒事吧?”

隨從捂著摔痛的手臂從地上爬起來,色厲內荏地用馬鞭指著對方:“我家公子是定遠侯府的世子!你們這些武夫哪裡來的?一點規矩都不懂,還不速速跪下向我們世子行禮?”

跟隨秋朗而來的禁衛軍沒有亮旗號,身上穿著的軍裝還是原本禁軍的那套。

這處皇莊離京城有些遠,禁軍被皇帝大麵積裁撤改編成皇家禁衛軍的事,還沒傳到這裡來。

就算有所耳聞,這些自詡貴族的貴公子們,也不屑去關心一群低賤的武夫。

秋朗並沒有耐性同他們廢話,直接亮出手中皇家禁衛軍統領令牌,冰冷的眼神掃視全場:“奉陛下口諭,一乾人等,全部押解回京。”

侯府世子盯著那塊燙金的令牌,瞬間色變,仍是不可置信:“不可能!”

禁衛軍的士兵們嚴陣以待,將幾人團團圍住,上前就要捉拿。

侯府世子還不肯死心:“我等都是定遠侯府的人,是勳戚!我們犯了什麼事?你就算是皇上的人也不能狐假虎威,拿著雞毛當令箭!”

秋朗接下腰間佩劍,用劍鞘輕輕點了點地麵:“這裡是陛下的地盤,豈容碩鼠入倉偷竊?”

被說成是碩鼠和盜賊的侯府世子,頓時臉色漲紅:“我們是‘租借’的,這麼大的皇莊,那麼多土地空著也是空著,其他人都可以,我們怎麼不可以?”

那些被捆起來的管事太監暗暗叫苦,皇莊說到底還是皇室私產,皇帝才是真正的主人,他們這些管事太監不過隻是皇家的奴婢。

租借皇莊土地這種事,跟軍隊裡吃空餉一樣是不能說的秘密,好處都是這些管事們,和他們身後的主子分潤了,一個字兒也沒落到皇帝的口袋,這種事哪裡能說出來?

明明皇帝從前向來不會管下麵這些瑣事的啊!

有禁衛軍將莊管藏著的賬冊儘數搜出,秋朗隨手翻看幾眼,指著名目一欄的“皇子田”道:“你不但不法占據皇莊土地,侵奪糧食,還敢冒充‘皇子’?”

侯府世子被這頂大帽子壓得瞠目結舌,有口難辯:“我不是……”

“是與不是,到了陛下麵前再分說吧。”秋朗示意禁衛軍將所有人綁起來押走,臨走前又補充了一句:“如果陛下願意見你的話。”

“統統帶走!”

※※※

除了秋朗這支人馬,另外支隊伍同樣喜獲“豐收”,浩浩蕩蕩押著一群莊管太監回到京城,路上引得無數百姓側目。

附近不少受過皇莊這群管事欺壓的百姓,奔走相告,自發跑出來“送行”,爛菜葉子直往他們頭上招呼,活把押解當成了遊街。

“呸,就是這些狗東西,偷偷把莊子裡上等的貢果變賣,強買強賣我家種的瓜果給他們充數!不賣給他們還要打人!”

“我家的地就因為離皇莊近,在下遊引了水,居然被他們攔住,非要給他們交銀子,否則就不讓我們引水,真是活該遭報應!”

……

消息傳到京城時,已經陸陸續續有好幾個宗室,四處托請關係,想求皇帝網開一麵。

經過數次被皇帝的手段整治,安延郡王都被抓進牢裡,這些宗室們已經徹底被皇帝磨得沒了脾氣,深知眼下的皇帝,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拿捏的傀儡了。

請罪的折子大摞大摞的遞進禦書房,措辭無比低聲下氣。

這次連贖罪券都不需要,他們十分自覺地乖乖把這幾年在皇莊私吞掉的糧食和錢財,如數拿出來,交還給皇帝,隻求能對那些不幸被捉走的公子哥們手下留情。

蕭青冥眼皮都不抬,懶洋洋道:“既然是‘租借’朕的田地,總該有利息吧?”

外麵跪著的定遠侯聽著皇帝的聲音,心裡就是一抖,默默哀歎一聲,又要被割上一筆。

如此算下來,他們這些年賺得的好處都吐出去不說,還得賠皇帝一筆“利錢”,簡直是虧大發了。

打發了來求饒的宗室們,蕭青冥看著係統板麵上,累積糧食和銀兩的任務進度不斷增加,終於忍不住微笑起來。

還有什麼比自己的糧倉和小金庫日益豐盈,更叫人開心的事呢?

如果有,那一定是囤積更多的糧食,賺到更多的錢!

※※※

處理掉這些腐敗的管事太監,新推舉的管理會代表們還需要時間適應身份轉變,這件事無法操之過急,不過當務之急是不能耽誤了春耕。

好在皇莊裡的莊農,一輩子都在於土地打交道,也許識字管理不在行,但在種地一事上,沒人比他們更專業更有耐心。

蕭青冥從係統抽到的隨機種子道具卡已經兌換完畢,種子的數目,是按照他所擁有的耕地,按一定轉化比例隨機生成。

他開出了水稻、小麥、玉米、土豆以及棉花五種農作物高產種子。

皇莊土地除了種植糧食,原本也有不少經濟作物,蔬菜、瓜果、桑麻、苜蓿、豆類等等,按照地力進行劃分和輪耕。

但過去由於莊管太監們的壓迫,莊農們除了日日勞作混一口飯吃,根本沒有任何積極性,隻管把該種的種下去就了事,收成如何,完全看天。

再加上一群寄生蟲趴在皇莊的土地上吸血,偌大的耕種麵積,產量卻比外麵的土地還低兩成。

蕭青冥領著一群臣子們,走在涇河皇莊的的田埂附近。

日前才下過一場春雨,大片的田地間,都是農人們勞作的身影,明明沒有監工拿著鞭子在一旁監督,農人們的動作卻非常賣力。

不少農人手裡拿著新打造而成的下糞耬車,這批耬車是督造局儘快趕工製成的,不僅條鏟腳包了鐵皮,容易弄壞的關節處也用鐵皮固定。

皇莊不缺耕牛和人力,但是節省的力氣,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土地。

蕭青冥雖然訂立了新的製度,卻沒有馬上全部灌輸給這些常年被欺淩的老農們,他們的認知僅僅停留在,種地,吃飯,穿衣這些基本生存問題上。

那就先從吃飯開始改變。

原本管事們住的大院子,蕭青冥已經內務府派遣施工隊,改建成一座大食堂,現在還在緊鑼密鼓的施工中。

建成以後,這座大食堂可以容納五百人用餐。每個月,莊農可以去管事處領取當月食票,憑食票就餐。

原本的莊戶們吃飯都是在露天幾個茅草棚裡,每日清晨一碗粥,中午一碗粟米飯,配一些鹹菜和管事太監不要的爛菜葉。

偶爾會有些硬的能咬碎人牙的烙餅,沒什麼味道,隻保證基本的勞動能力。

若是遇上豐年,逢年過節或許能吃上一頓沾點葷腥的餃子,也僅此而已了。大部分莊農們都是麵黃肌瘦,個子也矮。

當他們頭一次見識到新食譜的時候,簡直嚇壞了。

拳頭大的白麵饅頭,熱騰騰的白米飯,用雞蛋炒的韭菜,豬肉剁碎了燉了白菜粉條湯,上麵還隱約飄著油腥和嫩綠的蔥花。

濃鬱的鮮香味和米飯的甜香味在空氣中混雜著,光是聞上一口,莊農們常年食不飽腹的肚子就開始瘋狂打鳴,口水不斷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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