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女子為官第一人 喻行舟膽子大的時候還……(1 / 2)

文華殿本來是皇帝和皇子們讀書之所, 寬敞的正殿內,二百多名新科舉子和六科甲齊聚一堂,有人雀躍歡喜, 有人緊張不安,沒有一個人敢東張西望、交頭接耳。

其餘大臣們在大殿兩側分開而立,用審視的目光在中間的舉子們身上來回轉悠, 竊竊私語, 直到皇帝駕臨,才趕緊行禮, 安靜肅立。

蕭青冥立在台階上, 看著下麵這些萬眾挑一的佼佼者, 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

係統【掄才大典】增益狀態,可以顯示所有入圍考生的能力值、清廉度、服從性和忠誠度等屬性的平均水平。

這一批入選考生中, 人才的概率相當高,四維屬性基本都在75%以上,科舉結束後這一狀態將消失。

蕭青冥環視一周,逐一掃過每個舉子的臉孔,除了方遠航、林若、李長莫還有江明秋都在甲進士人選中, 秋朗、莫摧眉、白術、花漸遇和穆棱等人, 都是各自報考的六科前名。

有趣的是, 莫摧眉隻拿了算科第二, 被秋朗這個第一給擠下去了,六科其他人基本都是頭名。

莫摧眉皮笑肉不笑地站在秋朗身側, 眼神十分幽怨, 內心的酸水都快溢出來。

為什麼呀!武功比不過就算了,考試居然也考不過!

其他人都是第一,憑什麼隻有他是萬年老二!

秋朗不屑地斜眼睨他一眼, 無論是武還是文,他都不能比任何人差。

文武雙全有什麼了不起?

秋朗的目光不動聲色投向另一邊的江明秋,後者神態淡然,麵上始終帶著若有若無的謙遜微笑。

他身上總是有種成熟穩重的氣質,同人說話時也彬彬有禮,叫人如沐春風。

大抵是由於常年在船上行走,他的下盤很穩,秋朗瞄到他右手上的繭,一眼就看出是個使刀劍的好手。

江明秋似有所覺,側過頭來,對著秋朗微微一笑。

秋朗默默收回目光,下意識去摸腰間,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殿試不能隨身佩劍。

相較於頗為警惕的秋朗和悶悶不樂的莫摧眉,花漸遇對於江明秋這個新人的到來還算淡定。

自從寧州一行,他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也堅信在他的賽道上,陛下對他的倚重無人能及。

最重要的是,聽說江明秋曾任河道提督,是水師名將,將來若是組建遠洋商隊,無論是造船、訓練水手、海上戰力,都少不了水師相助,這位可是個中行家。

花漸遇摸摸下巴,朝江明秋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友善笑容。

方遠航對這幾人微妙的心理半點不在意,壓根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他正滿心期待著陛下公布狀元的人選,他的要求不高,就算沒有狀元,榜眼也能勉強滿足吧。

唯獨林若低著頭,手指攢緊衣袖,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

蕭青冥注意到幾人的小動作,滿意地點點頭,打工仔們卷得越厲害,獲利的還不是自己這個資本家。

“諸位都是大啟不可多得的人才,將來無論授予何種官職,朕希望諸位都能克己奉公,善待百姓,為國效力。來人,拆開彌封,傳臚唱名。”

眾人一陣驚喜,陛下竟然沒有事先拆封!

雖說按規矩是不能先拆封再定次序,但曆朝不少皇帝都會先拆封,看名字定次序,尤其當候選中有世家大族或者眾臣的親眷的時候。

連皇帝都會徇私舞弊,可想而知下麵人會是怎樣的風氣。

蕭青冥朝書盛點點下巴,書盛立刻上前將甲詩卷上的封口拆下,由末位開始唱名。

滿殿舉子們都開始緊張起來,就連一眾卡牌們都不由自主集中注意力,望向唱名的書盛公公。

前究竟會是誰呢?

是文采斐然的前探花林若,中了進士又主動舍棄官位的方遠航,還是文武雙全的江明秋?

蕭青冥看著最先拆封的前名,先是一愣,繼而又隱隱的笑了,狀元竟然是他……

一個又一個名字被書盛大聲念出,由中書令謄抄至黃紙上,直到甲名單儘出,由小太監將謄抄完畢的黃紙送到宮門外的皇榜張貼。

此時此刻,無論是宮內文華殿的舉子和大臣們,還是宮外所有的文人和看熱鬨的百姓,都在翹首以盼。

等在皇榜外的讀書人中,除了單純看熱鬨和好奇狀元與甲文章的人,還有大量進士落榜的舉子,在皇榜附近徘徊。

他們大多對自己的學問和文章水平極為自信,根本不願相信自己這般人才竟然落榜,紛紛聚集在宮門之外,希望能討個說法。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些舉子大多眼高於頂,看旁人的文章隻覺平平無奇,認為自己才是文曲星下凡。

淮州陳氏的陳沛陽,也是這次科舉落第舉子中的一員。

考試當日,他對著試題苦思冥想,雖然明白要往稱讚朝廷政策上靠,但他打心底不認為陛下的主張是正確的,勉強的違心之言,寫出的文章自然不倫不類。

落榜後,陳沛陽極不服氣,他寒窗苦讀十餘載,院試、鄉試連中兩元,特地被陳家家主從旁支接回主家培養,對他寄予厚望,自問不是驚世神童,也至少是在世大才。

結果,僅僅隻是因為沒有吹捧皇帝,就要落榜嗎,憑什麼?

這種科舉太不公平了,根本不能選拔出真才實學的讀書人!

陳沛陽憋著一肚子火氣,就等著看那些靠吹噓拍馬上位的進士們,文章張貼出來,究竟是不是名副其實。

淮州是文人之鄉,每年應試的舉子數量位居全國第一,幾乎是第二名的兩倍還多,陳沛陽認識的同窗不少。

大家相互一通消息,才發現淮州舉子在這次科考中,入圍前甲的比往年少的多,幾乎跟京州寧州差不多。

“陛下莫不是故意歧視我等淮州學子?”

“連陳兄這等人才都落榜,足以說明今年科舉有問題,大大的不公平!”

“陛下先是苛待讀書人,又過分抬舉那些末流人士,現在分明在針對我淮州學子。”

“若是一味隻聽吹捧之言,聽不得忠言逆耳的諫言,如何堪為明君?”

眾淮州舉子義憤填膺:“若是前的文章不能服眾,我等哪怕拚著得罪聖上,也定要在皇宮口鬨上一鬨!為咱們淮州學子討個公道!”

文華殿內,二甲的七名進士已經開始唱名。

殿內一眾舉子們,幾家歡喜幾家愁,在殿試名單之前,每個人都盼望早點看見自己的名字,現在卻反了過來,巴不得自己的名字越晚被念到才好。

“二甲六名李飛,二甲五名鄭良,……”

隨著離前越來越近,殿中剩下還未被念及姓名的舉子,一個個麵容凝肅,心跳如擂鼓。

“二甲第一名——”書盛故意頓了頓,才道:“江明秋。”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到江明秋身上,也不知是羨慕嫉妒對方二甲第一,還是同情憐憫他與一甲失之交臂。

江明秋並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臉上既沒有失落也不曾自得,隻淡淡一笑,叩首謝恩。

莫摧眉悄悄撞了撞秋朗的胳膊,小聲道:“瞧瞧人家寵辱不驚的樣子,再看看你,考個六科都緊張兮兮,嘖嘖……”

秋朗懶得理他,涼涼道:“這裡沒有第二名說話的份。”

莫摧眉:“……”嗨呀,更氣了!

文華殿中央,現在隻剩下最後人還未被念及姓名。

所有大臣和新晉進士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方遠航,林若和李長莫人,在他們身上來回掃視。

莫摧眉、花漸遇等一眾卡牌們,都忍不住用羨慕的眼神望著他們。

除了林若滿腹心事,神色有些緊張之外,方遠航和李長莫二人一個賽一個自信。

兩人在皇家技術學院以師生相稱,現如今同朝科舉殿試,將來同殿為臣,也算一段佳話。

李長莫暗暗瞥了身側的方博士一眼,對方的才學他是極欽佩的,但被陛下欽點狀元的頭銜,絕對是一生最大的榮耀,就算是老師,他也絕對不會相讓。

方遠航斜眼睨一眼李長莫,表麵上雲淡風輕,維持著學院博士的風度,實際上內心同樣緊張得不得了,手掌心滿滿一層薄汗。

他前世隻是二甲而已,重活一世,竟然有機會衝擊狀元寶座,這般氣運,已經不是天上掉餡餅可以形容的。

“陛下。”書盛將一甲名的排序試卷呈上禦桌。

蕭青冥在念出探花的姓名之前,忍不住悄悄轉過頭看了一眼喻行舟,後者唇角擎著一絲微妙的笑意,正悠悠哉望著他。

“陛下看臣做什麼?今科‘探花郎’還等著呢。”喻行舟笑吟吟低聲道。

蕭青冥嘴角一抽,懷疑對方根本不在意狀元是誰,跟過來就是為了看誰是探花的。

他都要對探花兩個字過敏了。

蕭青冥清了清嗓子,道:“一甲第名,林若,點為探花。”

大殿中央,林若瞬間愣住,雖然知道甲最低也是探花,她依然被驚喜的感覺砸得頭暈目眩,好半天回不過神。

直到方遠航和李長莫在她身邊笑稱恭喜,林若才通紅著臉,上前拜倒在地謝恩。

殿中其他大臣紛紛露出毫不意外的表情,論及容貌,這位林探花確實值得一個探花。

看來陛下果真如傳聞中所言,對清秀探花分外偏寵。

蕭青冥暗暗瞥向喻行舟,見後者老神在在地望著林若,並沒有吐出什麼陰陽怪氣酸溜溜的話來,他才鬆了口氣。

幸好喻行舟知曉林若是女子之身,否則自己的耳根子隻怕又要飽受一番摧殘了。

蕭青冥繼續道:“一甲第二名,方遠航,欽賜榜眼。”

“一甲第一名,李長莫,欽賜狀元。”

聽到自己名字的瞬間,李長莫隻覺雙耳一陣嗡鳴,眼前白光閃耀,險些有瞬間的不能視物。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逆流而上衝擊著他的耳膜,以至於書盛叫了好幾聲,他才慢了好幾拍反應過來,這是該謝恩了。

他下意識咽了口唾沫,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自從他從國子監離開,毅然選擇皇家技術學院那天起,即便他對自己的學問和能力都極為自信,依然忍不住忐忑焦慮。

他曾笑那些迂腐讀書人燕雀豈知鴻鵠誌,可萬一自己真的因把時間耽誤在學院的研究上,而與狀元失之交臂,那自己豈非成了笑話。

好在天道酬勤,陛下隆恩,他選擇的道路沒有錯!一條開闊的莊康大道就在眼前!

李長莫雙眼迥然發亮,立刻跪下謝恩,他身邊的方遠航同樣跪在一旁,臉上表情十分複雜,但終歸還是喜悅和躊躇滿誌占了上風。

榜眼嘛,雖然不是第一,好歹也比前世強多了不是。

他暗暗瞅一眼年輕朝氣的李長莫,心中一歎,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蕭青冥微笑頷首:“平身吧。”

他看著下方一大群充滿乾勁的高素質新“打工仔”們,忍不住生出一股天下英雄儘入吾彀中的豪情。

想當初他剛剛穿越回來,一窮二白,危機四伏,除了空有一個皇帝頭銜,什麼也沒有。

外有敵軍虎視眈眈,內有奸臣擾亂超綱,還有小人企圖行刺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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