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手要是廢了,以後就沒人……(1 / 2)

趙眠跟著魏枕風離開寢宮, 兩人先到偏殿把周懷讓叫了起來。

周懷讓睡得迷迷糊糊,殿下叫他做什麼他就乖乖做什麼。三人離開主殿後,他才後知後覺他們似乎遇到了不太可控的情況。

“小王爺, ”周懷讓張了嘴卻沒發聲, “來的是什麼人啊?”

魏枕風沒讀懂周懷讓的口型,自覺地看向趙眠。趙眠準確無誤地說出了周懷讓心中所想:“他問你來的是什麼人。”

“不能確定, 但很好猜。”魏枕風道, “想要找到這個地方, 前提是知道那兩句歌謠。目前為止,知情者隻有兩派,我們的人以及皇城司的人,排除掉一個錯誤答案,剩下的就是正確答案了。至於為什麼他們偏偏現在來……”

趙眠道:“因為之前他們沒有‘鑰匙’, 即便知道寶藏的位置, 也無從下手。”

趙眠猜測,顧如璋告訴皇城司地宮的位置,卻把“鑰匙”藏在東陵的南宮山,大概有兩個原因。第一,西夏被北淵占領後,東陵是相對安全,不易被北淵滲透的地方;第二,顧如璋或許想過借助東陵的力量, 儘量讓西夏的火種延續得更久。

西夏一亡, 東陵夾在南北兩大國之間隻會比四國鼎立時更難受,東陵需要一股勢力替自己分擔這份壓力。

因此,陸妄有助皇城司一臂之力的動機。皇城司突然造訪大漠地宮,說不定便是這位東陵太後的手筆。

魏枕風輕笑了聲:“皇城司的人真該好好謝謝我們。若不是我們發現了萬華夢的溫泉, 他們永遠隻能站在青銅門外大眼瞪小眼。”

趙眠問:“他們有多少人?”

“十個左右,但人數不重要,重要的是……”魏枕風微微一頓,“來的是誰。”

對方十餘人,他們隻有三個人,在這偌大的地下宮殿要上演一場好戲了。

要是在以前,遇見類似的情況魏枕風隻會覺得興奮和刺激,想著迫不及待地玩他一場。然而今日,刺不刺激倒是其次,他隻想先把趙眠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周懷讓還想用口型說點什麼,魏枕風忽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門後。趙眠心領神會,抓著周懷讓的手帶著他藏到門口。

他們剛藏好,地上就出現了兩根火把的投影——有人來了。

三人屏住呼吸。火光離他們越來越近,一雙手在他們眼前推開了宮門,周懷讓的心刹那間跳到了嗓子眼。

門開後,那兩人沒有立刻行動,似乎是在觀察裡麵的動靜。過了一會兒,他們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前麵的帶路,後麵的替他看著後背,防止被人從身後偷襲。

第一個人進來時,魏枕風什麼都沒做。他潛伏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好似全然融入了黑夜。直到第二個男人踏入宮門,他才有了行動。

一隻手捂住了男人的口鼻,男人的瞳孔尚來不及放大,冰涼的刀刃便已在他咽喉上悄然劃過。男人手中的火把掉在地上,他的同伴聽到響動,在轉身的一瞬間被魏枕風刀鋒精準地找到了喉口。

鮮血濺到魏枕風身上,在他臉上劃過一條斑斑血跡,讓置身於森冷地宮裡的少年看起來多了幾分嗜血詭譎之感。

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兩個人,魏枕風來不及擦拭血跡,果斷做出決定:“這樣,我先帶你們離開這裡,然後……”

“彆犯傻。”趙眠一票否決。他蹲下身,強忍著惡心大致檢查了一下兩具屍體隨身攜帶的東西:“這些人選擇分頭行動,剛好給了我們埋伏下來,分而擊之的機會。”

魏枕風心中一動:“你是不是已經有計劃了?”

趙眠問:“這些人來到地宮後,一定會去的地方是哪裡?”

周懷讓道:“他們也是來找寶藏的話,肯定會去庫房?”

魏枕風若有所思:“你是說,膳房?”

趙眠打開兩具屍體上佩戴的水囊,裡麵空空如也,一滴水不剩:“不錯。”

這幫人和他們前後腳來到地宮,極可能也經曆了那場巨大的沙塵暴。對一群穿越茫茫大漠,千辛萬苦來到地宮的人來說,比財寶更具誘惑力的是水和食物。

就像魏枕風剛來的時候一樣,人都躺在他床上了,心裡還想著要吃飯。

膳房裡不僅存放著大量的五穀麵粉,還有一口在大漠中最為珍貴的深井。

魏枕風看著從容不迫的太子殿下,發現自己似乎搞錯了一件事。

趙眠永遠不會成為他顧忌的軟肋,亦或是他退縮的理由。相反,趙眠隻會讓他鐘愛的冒險更加的迷人有趣。

熟悉的興奮感回到了身體裡,魏枕風眼中亮起躍躍欲試的光:“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呢,殿下?”

趙眠道:“去膳房。”

膳房的位置在地宮深處,對頭一回來的人而言並不是那麼好找。做了好幾頓飯的周懷讓輕車熟路地被魏枕風和趙眠帶到了膳房。

此時,膳房內有兩人正圍著水井暢飲。其中一人喝得差不多,朝另一人踢了一腳:“行了彆喝了,快把大夥兒都叫過來,喝點水再去找。”

另一人不敢怠慢:“是!”

趙眠和魏枕風對視一眼後,立即行動起來,前者拉弓放箭,後者手起刀落,又解決了兩個。三人抓緊時間將屍體藏匿好,趙眠尋了一處好位置埋伏下來,隻要有人接近水井,就在他的射程之內。魏枕風則帶著周懷讓繼續潛伏在暗處。

不難看出,這些人是兩人一組分頭行動,若不能同時讓他們斃命,剩下的一人肯定會弄出動靜召集同伴。想要完成暗殺,他和魏枕風必須儘可能同步下手。

不多時,第五個倒黴蛋就來了,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少年見到水井後,激動得大喊:“水!這裡有水,陳大哥快來啊!”

他這麼一喊,和他同組的男人馬上趕了過來,卻在走進膳房的一瞬間察覺到了異樣:“有埋伏,閃開!”

少年的反應也是極快,縱身一跳,躲在了裝滿麵粉的麻袋後。

趙眠為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不得不暫且停手。而男人顯然不好糊弄,他環顧一周,目光很快就鎖定在趙眠藏身的地方:“出來。”

魏枕風不由地暗罵一聲。

運氣真差,這麼快就遇到高手了。

男人手握一把長刀,一步步逼近趙眠的藏身點。眼看殿下就要被發現,周懷讓又急又不敢動,滿腦子隻有三個字——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那個男人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殿下能打得過他麼。

他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殿下陷入危險,可是他不會武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給殿下製造動手的良機。

周懷讓下定了決心,正要衝出去,肩膀忽然被按住了,接著小王爺的身影從他眼前掠過,快到隻來得及給他留下一句話:“照你殿下的意思,伺機而動。”

魏枕風現身的刹那,男人猛地將刀尖對準了他。看清魏枕風的臉後,男人臉色一變:“……你!”

男人額角青筋暴起,腮幫也鼓了起來,可想而知是有多恨。

魏枕風卻是挑眉一笑:“原來又是一個舊識,陳大人彆來無恙啊。”

此人名叫陳斌,是皇城司內排名前幾的高手,武功在霍康勝之上。

陳斌等人對魏枕風之恨,除了亡國之仇,還是一次次被他戲耍誅心的恥辱。一看到少年那對深邃詭異的眼睛裡漾起笑意,陳斌的鎮定就立減了兩分,咬著牙道:“我道是誰在此處躲躲藏藏像個過街老鼠,原來是魏狗。”

魏枕風這時候又沒傲骨了,被罵了依舊雲淡風輕:“陳大人渴不渴?要不要先喝點水再同本王敘舊。”

陳斌朝水井看了眼,表情越發咬牙切齒,恨不能把眼前的少年千刀萬剮:“你在裡麵下了毒!”

他們這群兄弟在來的途中遭遇了沙塵暴,好不容易找到這裡,兩天前就沒了食物,最後一壺水昨日也喝完了,許多兄弟已在崩潰的邊緣,靠著找到地宮就有水喝的信念強撐著。若大家知道好不容易找到的水井裡有毒……

魏枕風一臉無辜:“陳大人誤會本王了。水在大漠中何其珍貴,本王哪舍得在井裡下毒。”

陳斌哪裡會信他,舉刀就上:“魏枕風,我即便是渴死,也要拉著你陪葬!”

躲在麻袋後的少年也不管不顧地衝了出來:“陳大哥,我來幫你!”

魏枕風笑道:“真的不先喝口水再打?本王看你們渴得不輕啊。”

話落,兩人便一前一後衝到了魏枕風身邊。魏枕風臉上的笑意收了個乾淨,雙足一頓,騰空躍起,踩著陳斌的刀跨過他的腦袋,於他身後落下。

被激怒的陳斌貿然轉身追擊。因為這個轉身,他的後背毫無遮擋地出現在趙眠的視野中。

這是魏枕風給他製造的機會。

趙眠不敢有片刻耽誤,剛要拉弓,忽然感覺到了什麼,驀地睜大眼睛。

一個冰冷的利器抵在他腰間,低啞的男聲在他身後響起:“好玩麼?蕭大人。”

以一敵多時,短刀不好發揮,魏枕風找準機會奪走了少年用的劍。

長劍橫過,成堆的麻袋被劃破,麵粉像流沙一般溢出,又被刀劍高高挑起。很快,膳房內便粉塵飛揚,猶置霧中。

魏枕風以一敵二,尚能和對方打一個平手,甚至隱隱占了上風。直到他看見兩個身影從趙眠的藏匿之處走了出來,一個是趙眠,另一個則是……

魏枕風心下陡然一沉,動作出現了短暫的凝滯。陳斌抓住這個破綻,刀鋒尖銳地劃過他的手臂,留下一道一掌長,深可見骨的刀傷。

傷口頓時血流不止,和汗水一道浸濕了少年的衣裳。

越來越多皇城司的人聽見打鬥的動靜趕了過來,除去之前解決的那四人,還有八人之多。這些人將魏枕風團團圍住,臉上是一模一樣的,恨之入骨的神色。

“是魏狗!”

“魏枕風你也有今日!”

“殺了魏狗,為我西夏祭天!”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這裡有水!”

此話一出,一半的人都像餓死鬼投胎一般衝了過去。陳斌和少年一邊拉人,一邊大喊:“不能喝,水裡有毒!”

一些還算清醒的人停了下來,還有一些怎麼攔都攔不住,叫囂著寧願被毒死也不能渴死,陳斌彆無他法,隻好對兄弟出手,先把人製住再說。

“是魏狗下的毒?”

“殺了他,咱們喝他的血也能走回去!”

就在場麵一片混亂時,那個挾持著趙眠的人終於發話了:“安靜。”

所有人都閉上了嘴,目光彙聚在男人身上。毫無疑問,這個男人是這些人的首領。

男人手中的刀橫在趙眠脖頸間,眼睛卻緊盯著魏枕風不放:“兩年未見,小王爺長大了不少。我算算,今年應該十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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