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 87 章 夠了,你走吧(1 / 2)

煉劍 白糖三兩 8638 字 8個月前

虞禾召出斷流, 握著劍跟隨著靈蝶離開。

比起偶然,她更相信泣月是有什麼想要讓她去做。

皚皚白雪將夜晚映得發亮, 雪地上能清晰看見謝衡之留下的腳印。

虞禾回過身, 看了眼被雪壓彎的樹枝,室內的茶香仿佛也跟著飄了出來。

謝衡之回來看不到她,一定會被氣瘋……但她管不了這麼多。

她知道自己的變化是因為落魄草, 更清楚地知曉她現在內心情不自禁迷戀著謝衡之。

她此刻所感受到的愛是真實的,恨也同樣,落魄草的愛意, 不足以令她消磨心中的恨。但心中的恨,同樣無法壓過這難以自控, 近乎瘋狂的迷戀。

虞禾跟隨著靈蝶,很快抵達了離魔宮不遠處的一處地牢。

然後就在靈蝶靠近地牢的時候,忽然升起一道結界, 瞬間讓靈蝶化為點點流光消散,

地牢四周並沒有看守,以謝衡之的修為,什麼看守都不比他的結界管用。

她跟在鶴道望身邊的時間很短, 對陣法可以說是一竅不通,隻要稍一靠近,便能看到法陣上隱約流轉的墨火。

虞禾深吸一口氣, 隨後將全部力量傾注在斷流之上,準備隻一招撕開結界, 倘若做不到,那便隻能另找時機了。

彙聚她全力的斷流,一劍刺去發出破空之聲,強大劍風激蕩開目之所及的所有飛雪。

就在法陣受到攻擊的一刻, 瞬間爆發出的墨火如毒蛇般向她纏繞而上。

虞禾頓時召劍去破陣,墨火卻在差一寸就要燒到她衣角的位置停下,而後就像被安撫的野獸一般逐漸平息了下去。

她此時才想到自己手上的骨戒,墨火是謝衡之用自身魔氣煉化而出的邪術,或許這枚戒指,不僅僅是他的骨頭,也被加了什麼彆的咒術進去。

虞禾鬆了口氣,收了劍走入結界,而後順利進入了地牢。

地牢裡很暗,泛著一股腐爛潮濕的氣息。

她小心翼翼走進去,讓斷流在前方探路,以免再遇到什麼要命的陣法。

這裡已經換過不知多少魔族的君主,地牢裡死去的魔族同樣數不勝數。她屏息向前,甚至能看到幾個牢房中還掛著殘缺的屍身,一些模樣怪異的魔物奄奄一息,被巨大的釘子穿腹而過,聽到她的腳步聲,地牢中少數還存活的魔族開始發出窸窣的響動。

虞禾走了好一會兒,終於在某一間牢房中,找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人。

素白的姑射山衣袍,已經被大片的血汙染到看不出本來的模樣,連以往一絲不苟的頭發都亂糟糟的,一縷魔氣如繩索般勒著他的脖頸。

幾乎在看到霽寒聲的瞬間,虞禾便忍不住紅了眼眶。

漆黑的環境裡,人的聽覺似乎都變得敏銳起來。

聽到她的抽泣聲,倚在牆邊的霽寒聲抬起頭,從亂發中露出一雙發亮的眼。

他正想要開口,卻猛地咳嗽兩聲。

“虞禾?”

“我先救你離開。”

斷流輕鬆破開的牢房的門,虞禾迅速跑進去,扶起霽寒聲就要走。

然而就在霽寒聲即將踏出牢門的下一刻,他頸間的魔氣瞬間收緊,就像是從後有根繩子拽著他一樣,一股力量直接將他拖了回去,若不是被虞禾攔住,他會被直接砸在地上。

虞禾掏出一顆複元丹塞到霽寒聲口中,安撫道:“你彆擔心,我會找到辦法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謝衡之的神行術從魔域趕到荊城,一個來回的時間也許遠比她預想的要短,她不確定自己能否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救出霽寒聲。

霽寒聲的嗓子啞到幾乎說不出話,地牢中暗無天日,時間在這裡似乎也變得模糊,他還以為自己會被困死,不曾想還有再見虞禾的那一日。

他忽然一言不發,傾身抱住了虞禾。

“你沒事……就好。”

虞禾沒有抗拒,直到霽寒聲鬆開,她才試探地問:“這道魔氣還有彆的辦法斷開嗎?”

霽寒聲身受重創,靈力又被鎖住,這縷魔氣不斬斷,既恢複不了力量,也走不出這個牢門。

然而以她的劍法,想要不傷到霽寒聲的同時,發揮出斬斷魔氣的力量,恐怕有點太懸了。他現在沒有靈力傍身,虛弱到說話都艱難,再受她一劍必死無疑。

霽寒聲顫抖著抓住虞禾的手臂,一雙眼瞳在黑暗中努力想要看清她的麵容。

“魂識的事……謝衡之已經知道了,對不住,他用了術法,我……”

“不要緊……你能活著就好,是我對不住你,隻要你還活著就好。”一股難言的愧疚湧上心頭,虞禾頓時泣不成聲,與此同時有個更堅定的想法冒出來。

斷流忽然分出一道劍影,隨著虞禾掌心的咒符一同飛入霽寒聲的額心。

霽寒聲感受到異樣,驚愕道:“這是……”

虞禾隻說:“以前在書上學到的。”

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隻要一想到霽寒聲的胸口被打出一個血洞,她就會感受到窒息般的痛苦,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她剛被謝衡之殺死的時候,卻比那段日子更折磨人心。

白日裡她一直在修煉,有生生不息在身上,讓她周身總是靈力充沛。

加上這些時日與謝衡之的雙修,公儀蕤那些亂七八次的丹藥,每回結束後她都要調息許久,一段時日下來竟讓她的修為進步神速。

斷流飛入虞禾手中,她安撫道:“你彆怕,我不會害死你。”

不等霽寒聲應答,斷流已經朝他頸間的魔氣刺了下去。

正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忽然一道氣浪猛地打過來,直接將虞禾震飛了出去。

她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卻在黑暗中撞上了一個人冰涼的身軀,似乎還夾雜著風雪的寒意。

虞禾的身體陡然一僵,下一刻斷流已然朝著身後之人逼去。

謝衡之沒有動,隻是漠然地望著牢獄中的霽寒聲,眼眸微微眯起,霎時間魔氣收緊,勒進他的皮肉,窒息的痛苦緊隨其後。

“住手!”虞禾將斷流架在謝衡之頸間,鋒利的劍刃劃破皮肉,猩紅的血沾染上衣襟,他卻無動於衷。

直到霽寒聲忽然間仰起頭,方才融入的咒文此刻仍隱約可見,謝衡之瞳孔驟然一縮,隨後那道魔氣化為的繩索才赫然鬆開。

不等虞禾鬆口氣,她就被謝衡之打落斷流,隨之惡狠狠地抵在了牆上。

“命劍護體。”

他怒極反笑,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聲音似乎都在顫抖。

“你不是愛我嗎?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麼做?”謝衡之死死地盯著她,盛怒之下,語氣卻是茫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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