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吉凶簽 神經啊你。(1 / 2)

這局遊戲可以說是處處陷阱, 每一步都憋著要取玩家性命。

就拿醜新娘不能見月亮這條規則舉例,如果讓她見了月亮,那麼可想而知, 她應該會變成什麼難以解決的可怕的發狂角色, 甚至還會帶上已經變鬼的生哥,調頭就去追殺玩家;

但如果利用蒙蓋頭這一方法試圖阻止她見月亮, 就是賀星梨和姚蒼正在經曆的這種, 則會觸發變態機製——血染白布。

乍一聽起來, 守規則要死,不守規則也要死;依言照做要死, 不照做還是要死。

就算不死,被大量放血的那個人也會受到嚴重傷害,能不能堅持完成遊戲接下來的任務還是未知數。

這一刻, 兩名玩家似乎隻有犧牲其中之一,才能順利過關。

趙梅根本也沒打算給玩家思考的機會,她在遞來白布的同時,也遞來了一把尖端鋒利的剪刀。

這把剪刀, 大約就是先前毀掉她嫁衣的那把剪刀。

她應當是比較偏愛賀星梨的, 因為她先把武器遞到了賀星梨手裡,語氣柔和, 看似循循善誘, 其實和威脅也沒什麼區彆。

“用誰的血都可以, 隻要把白布染紅就可以,生哥還在外麵等著, 可彆誤了我的吉時啊。”

局勢一觸即發,容不得人半分猶豫。

賀星梨攥著那把剪刀,片刻, 將目光移向對麵的姚蒼。

她沉默著沒有開口,像在等待姚蒼的態度。

姚蒼也同樣沒有講話,他平靜注視著她的眼睛,幽深眼底卻仿佛有光亮燃起,無聲無息蔓延出極淺的笑意。

他從容將手伸向她,挑眉示意:“來。”

“來?”

“嗯,儘量劃深一點,一次到位,我不缺這點血。”

賀星梨攥著剪刀的手指驀然收緊,她用力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挺大方。”

“對彆人不大方無所謂,對你總不能太吝嗇。”

他分明都已經做好準備了,誰知賀星梨最終卻沒有下手。

又或者是,她原本就有彆的想法。

她突然轉過頭去,微笑著對趙梅重複了一句:“隻要把白布染紅,用誰的血都可以,是嗎?”

趙梅像是嫌她囉嗦,點頭表示不耐煩:“是,所以……”

“所以,這把剪刀我就不用了。”

……

在把剪刀扔出門外的瞬間,她反手從腰帶邊緣,抽出了那柄剛剛得到不久的銀色匕首。

剪刀落地時發出“滄啷”一聲脆響,這聲音聽得姚蒼當場清醒,他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用誰的血都可以?這柄匕首,不是人和鬼都能殺嗎?

好極了,趙姑娘,那就殺你試試看。

並非二選一的難題,而是還有附加選項。

說時遲那時快,賀星梨已經果斷將穿著嫁衣的趙梅撲倒在地,不愧是主線任務npc,能以一己之力殺掉未婚夫和情敵的女人,自然不是普通女孩子能比的,趙梅的力氣簡直與她不相上下,兩人迅速扭打在一起,刀就隔在兩人中間被搶來奪去,局勢一時陷入僵持。

關鍵時刻,姚蒼終於找到機會切入戰局,他繞到背後箍住了趙梅的喉嚨,將其用力向牆邊拖拽,期間趙梅發起狠來,掙紮著咬住了他的手腕,咬得鮮血淋漓,他也硬是沒鬆開半分。

趁著趙梅分神之際,賀星梨單手按著她的手臂,另一隻手高高揚起手起刀落,又準又狠深深紮進了她的胸口,擔心死不透,又旋轉著向內刺了半寸,這才停下。

趙梅掙紮的力度猛地頓住,她圓睜雙眼怒視著賀星梨,沒出片刻,就這麼僵硬著四肢躺在那裡沒了動靜。

匕首細長的刀口很窄,剛好隱入牡丹花瓣裡,血滲進鮮紅嫁衣,甚至沒有多流一滴。

姚蒼鬆開趙梅的屍體,隨手推到一邊起身,低聲詢問賀星梨。

“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賀星梨冷眼看著麵前的屍體,現在她的心態顯然已經完全適應了,“當然是用她的血把蓋頭染了。”

“……然後呢?”

“然後送進接親的花轎。”她回答得不假思索,“反正嫁衣我們是縫完了,也沒讓新娘見到月亮,至於新娘是死是活重要嗎?新郎新娘都死了,正好配成冥婚。”

有道理,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姚蒼本來是打算代為動手的,他潛意識裡並不希望賀星梨殺人見血,又或者是,擔心她介意和害怕。

然而賀星梨看穿了他的想法,她登時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想法錯誤。

有些事,她並不喜歡依靠彆人解決,或者要求彆人代勞。

唯有親力親為才能加深記憶,才能更紮實的積攢經驗。

她解開趙梅嫁衣的扣子,對準心臟部位乾脆利落就是一刀,且並沒有就此拔刀,而是就勢發力,直接剜出了趙梅的心臟。

誠然,這過程對於她的心理承受力也是一番考驗,但她僅僅隻是深呼一口氣,隨即猛然抬手,將刀尖上挑著的那團黏糊糊的心臟,“啪”地甩在了牆麵上。

姚蒼愣了兩秒:“……你乾什麼?”

“你之前沒聽她說嗎?剜出生哥的心臟,在裡麵填滿稻草再加上一綹自己的頭發,就能讓失去記憶和理智的鬼隻記得她。”賀星梨冷靜分析,“可見這一遊戲空間的某個設定,是挖了心臟就能讓鬼失去生前記憶——把她的心臟挖了,她記不得是誰殺了自己,咱倆應該就不會被她報複,她和生哥也就不會聯合起來找我們麻煩,免得完成任務之後還有什麼後患。”

這猜想很合理,做法也沒什麼問題,姚蒼默認了,並幫她將那塊白布用心臟破洞上湧出的鮮血全部染紅,最後蓋在趙梅屍體的臉上。

做完這一切,他拉著趙梅的一條腿,將屍體拖出了屋子。

嗩呐聲未停,喜樂聽上去也像是哀樂,花轎停在小路上,四個轎夫看起來跟紙紮人沒什麼兩樣,在月光下死氣沉沉地站立著。

新郎倌生哥還是昨晚在走廊裡看到的那副模樣,穿了一身血紅的喜服,渾身濕透,戴著瓜皮帽倒立在花轎前方。

兩人將趙梅的屍體送到對方跟前,見生哥沒反應,賀星梨索性單手撩開花轎的轎簾,示意姚蒼把屍體放進去。

在姚蒼將屍體放好的那一刻,生哥的身體忽然機械轉動,直麵他們。

它被燒得焦黑開裂的那張臉上,緩緩現出個詭異的笑,它伸出手來,似乎是想把賀星梨拉到自己旁邊。

……趙梅說過,生哥注重容貌,喜歡漂亮的女人,就算失去記憶了,肢體本能恐怕還在。

姚蒼用力攥住賀星梨的手將她扯離了原地,兩人迅速離開趙梅家附近,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嗩呐聲越來越遠,大概是接親的隊伍離開了。

這村子裡,真不曉得還藏了多少邪門的事情。

* * * * * *

夜色漸深,賀星梨與姚蒼並肩走在路上,往那處棺材似的二層小樓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