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力更生個屁。
能躺贏誰想當生產隊的驢?
若是在現代,她或許還能靠自己奮鬥,可這是古代,權貴一句話就能要了他們的命,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渣男的人品是不行,但他是未來的首富和權臣,若是能抱上他的大腿,唐家說不定能擺脫流人的身份,重新回到京城。
當然她也沒打算因此讓唐婧做犧牲,兩家的婚姻要如何解除還得從長計議。
當下之急是先把渣男這條粗大腿給抱穩了。
想到這,她露出一個真誠無比的笑容:“姐夫,你能先鬆開我的手嗎?”
姐夫?
裴琂漂亮的丹鳳眼一挑,想到她之前說的嫂子,猜到她是弄錯了自己的身份。
他眼底閃過一絲荒唐,卻沒打算糾正她的錯誤:“鬆開你的手可以,但你必須說清楚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的頭頂?”
唐染染眨了眨眼睛,張口就來:“我剛才撞到腦子了,看到姐夫你頭上出現了好多星星,我還以為是真的,原來是我眼花。”
裴琂:“……”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響,裴琂才慢條斯理鬆開她的手。
唐染染晃了晃被抓疼的手腕,開始為自己抱大腿鋪路:“姐夫,昨天晚上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會說出去。”
裴琂舔了舔唇角,似笑非笑的:“我沒擔心。”
唐染染以為兩人就這事達成了默契,笑容更燦爛了兩分:“至於荷包,玉佩歸屬姐夫您,五顆金豆子就歸我,姐夫您覺得如何?”
要不是看在渣男未來這麼金光燦爛的份上,她肯定不願意吃這啞巴虧。
裴琂盯著她看了半晌,眉毛一揚道:“你在討好我?”
一針見血。
唐染染訕笑了聲:“你是我姐夫,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說什麼討好不討好的。”
那就是在討好。
裴琂眼底的玩味多了幾分,忽的彎下腰:“既然是一家人,那你剛才怎麼把我推出去擋馬蜂?”
兩人目光對上,距離驟然拉近。
唐染染心漏跳了半拍,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虛道:“我不知道抓的是姐夫您,我當時嚇懵了,我要是知道是姐夫您,我肯定會主動擋在姐夫您麵前。”
幫渣男擋馬蜂?
這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事實上她不僅故意拿渣男擋馬蜂,她還故意拉他一起滾下斜坡。
“你當真會擋在我麵前?”
裴琂直起身,似是不信地反問。
唐染染點點頭:“珍珠都沒那麼真!”
“那你剛才還拉著我一起滾下來?”裴琂突然抬手捏住她的臉,語氣沉重地控訴,“雖然你人長得沒我美,心卻比我毒得多。”
唐染染:“……”
偶像劇裡男主捏女主的臉,通常都是動作很輕很曖昧,可到了她這裡,又疼又用力!
跟捏塊豬肉沒兩樣。
氣抖冷!
這時,斜坡上方傳來一陣呼喊聲:“染兒……小妹……你在哪裡?”
唐染染壓下想錘爆對方的衝動,“啪”的聲拍開他的手:“之前算是我不對,後麵我會補償姐夫你的。”
說著她轉身往斜坡上爬,一邊爬一邊應道:“爹、大哥,我在這裡。”
裴琂看了一眼正貓著腰爬坡的唐染染,指尖還留有餘溫,膚如凝脂,吹彈可破。
捏了捏手指,他抬腳跟了上去。
唐盛等人聽到聲音,立即往斜坡跑了過來。
“你怎麼會掉到斜坡下去?”唐盛看到女兒,擔心得眉頭蹙成毛毛蟲,“你站著彆動,爹下去拉你上來。”
“不用了爹,我很快就爬上去了。”唐染染喘著粗氣,額頭和後背都熱出了汗。
這具身體還是太差了,回頭還得繼續補才行。
有一種害怕,叫做爹覺得女兒害怕。
此時唐盛覺得小女兒肯定很驚恐很無助,因此雖然唐染染讓他不用下來,他還是摸著黑爬了下來。
他把手臂伸過去:“來,扶著爹的手,爹拉你上去。”
唐染染累得不行,沒再拒絕:“爹,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間跑出來那麼多馬蜂?”
唐盛臉黑了黑:“何家的族人想捅蜂蜜吃,誰知捅到了馬蜂窩。”
說起何家人唐盛就沒好臉色,大晚上的不睡覺瞎折騰什麼。
馬蜂被捅了窩攻擊眾人,他帶著幾個孩子跳到河裡才躲過一劫。
還好小女兒沒事,要不然他跟何家沒完!
唐盛還想罵何家,誰知眼角卻瞥到陂底有個人慢慢爬上來,他扭頭看過去,眼睛差點掉在地上。
狀元郎!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看看裴琂,又看看唐染染,心裡祈禱他們兩人不是一起掉下去。
裴琂慢條斯理爬上來,氣不喘臉不紅,看上去很輕鬆的樣子。
眼看著裴琂就要過來,唐盛趕緊拉著唐染染往上爬。
等爬到坡上,曹頭目和其他衙役也過來了。
隻不過他們不是過來找唐染染的,而是過來找裴琂。
看到裴琂,曹頭目頓時鬆了一口氣。
要是裴琂逃跑了,他們這幫人都得玩完。
唐晏奇和唐晏白兩兄弟也過來了,看到唐染染沒事,兩兄弟都開心地露出一口白牙。
站在人群中的唐婧上下打量了唐染染一眼,看她沒有受傷,這才轉身悄悄離開。
唐染染原本還擔心唐盛會問她和裴琂一起滾下斜坡的事情,結果唐盛什麼都沒有問,她不由也鬆了一口氣。
一場混亂後,眾人陸續回到小樹林。
曹頭目把何家族人狠狠訓斥了一頓,還罰他們明天所有人都不準吃飯。
何家族人心中叫苦連天。
何子崇氣得簡直想罵娘。
剛才他一從小樹林出來就看到一群馬蜂不分青紅皂白朝他蜂擁過來,他閃躲不及被蟄到了嘴巴,現在整個嘴巴腫痛得不行。
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
翌日。
天剛蒙蒙亮,眾人在曹頭目的鞭子聲中醒過來。
昨晚被馬蜂蟄到的人總共有七人,何家族人為了平息眾怒,第一時間就把金瘡藥拿出來給大家用。
眾人看在金瘡藥的份上原諒了他們,不知道是治療得及時,還是運氣好,幾人都沒有發燒。
除了何子崇。
他發燒了,燒得滿臉通紅,嘴巴腫得老高,遠遠看去像極了紅燒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