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花宴三日 你已經知道我有辦法了……(1 / 2)

“請問葉姑娘,可曾察覺過城中經緯怪異之處?”

這話說得奇怪,但葉鳶望了一眼這片桃林,笑道:“你竟也發現了。”

“果然如此。”

說著,陸鬆之掏出了一枚陣盤,陣盤上浮現出南晝城立體圖景,頗似葉鳶在現代見識過的3D建模軟件。

他接著對雲不期問道:“小師叔,你認為此處桃林位於城中哪個方位?”

修真之人通過水流和雲氣辨位,無需依靠外物,雲不期沒有猶疑地回答道:“城東。”

“沒錯,我也認為是城東。”

他接著掏出了一枚菱形石子,將其置於土地上,石子轉了起來,最終指向一個方向。

“辨位石也指示這裡是東向。”

陣盤上,微縮南晝城的東麵,一片小小的桃林閃爍起來,這正是三人所處的位置。

“不止如此。”

葉鳶忽然開口,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邊掛上疏疏幾粒星,她抬頭去望去。

“就連星辰也如此指向。”

“是的,嚴絲合縫,毫無破綻……但我卻始終覺得某處違和,於是我用了許多辦法去驗證。”他轉向雲不期,“小師叔,最後隻能靠你的劍了。”

雲不期點了點頭,拔劍出鞘,劍尖朝上,將其反立,然後向劍中灌入靈氣,劍身受主人靈氣灌溉,頓時煌煌大亮,一點輝光從劍尖發出,遙遙地指向遠方。

雲不期和陸鬆之交換了一個目光,待劍修看向少女,發現她怔怔地望著劍尖輝光指向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的劍叫‘斷星’,是‘卻邪’殘片鍛造。”

陸鬆之頓時雙目圓瞪,以差點扭斷脖子的速度甩過頭看小師叔,表情上寫著“喂不是吧你這也告訴她!”

但雲不期完全沒有在乎大師侄在抽筋般瘋狂使眼色,繼續說道:“斷星與卻邪之間有感應,無論身在何處,都能準確指示彼此的方位,因此這道光所指的方向,就是……”

“東明山,劍湖。”少女低下頭,幾不可聞地說道,“對不對?”

陸鬆之詫異地看著她:“……對,就是劍湖。”

葉鳶抬起臉,迎上陸鬆之的目光:“道長不要多疑,我是在話本裡知道的,這世間說劍君斬龍的話本可太多了。”

“好吧。”

陸鬆之嘀咕著,師門確實也沒有刻意隱瞞卻邪殘劍如今被留在劍湖中心這件事,一來是因為殘劍已真正成為殘劍,不再有半分神威;二來是劍君的劍道已臻化境,即使沒有卻邪也對宵小有足夠的威懾力;三來是,不知為何,殘劍仍與劍君聯結神魂,誰敢打殘劍的主意,就是直接與劍君為敵——那陸鬆之倒要佩服這樣的一個勇士了!

所以他暫且跳過了這一節,把注意力放到當務之急上來。

“斷星的指向與此前的所有結論都不同。”陸鬆之篤定道,“但既然它所指的是卻邪,那這必然是不會錯的,無霄門人絕不會不相信手中的劍,也絕不會不相信卻邪。”

“這樣就證實了,你們的城主所造的不僅是一座南晝城,就連城下的水係與磁場,城上的天空,也全都是偽造的——因此,按照這假造的經緯做出的卜算也全是錯的。”

陸鬆之一揮袖,陣盤上的城市驟然傾倒,又按照新的規則飛速重建,這次三人所處的位置,位於城東北。

葉鳶緊盯著重建後的南晝格局,在心中平鋪出自葛仲蘭那裡得到的陣盤譜,之前由於偽造的經緯而無法對應的關節被一一打通,陣盤譜終於在她識海中活了起來,葉鳶在陣啟處注入一絲靈氣,這道微渺不過的靈氣順著靈脈貫穿了整座精密陣盤的複雜運作,終於抵達了葉鳶一直在找的關竅之處。

而恰在此刻,陸鬆之也鎖定了九嬰的所在。

他們的目光彙集在了地圖上的同一點。

葉鳶喃喃:“花神池。”

“就是此處。”陸鬆之出聲,“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他話音剛落,南晝城中忽然響起鐘聲。

那鐘聲沉重而響亮,足足響了九下,傳遍了南晝的每一處角落。

“鐘聲起,城主歸。”葉鳶沉默了一會,“是玄漪仙子回來了,我們今夜不能去殺九嬰。”

雲不期提劍的動作頓住:“為什麼?”

葉鳶沒有立刻解釋這句疑問:“你們聽說過南晝的花宴節嗎?”

雲不期沒聽過,他無聲地盯著陸鬆之,陸鬆之在這視線下倍感壓力地漸漸回憶起來:“來的路上,船小二好像與我說過……他說花宴節是南晝城的大日子,一共三日,第一日是遊舫,第二日是鬥花,第三日是……是什麼來著?”

“第三日是花神祭舞,這是花宴節最重要的一環。”

葉鳶從頭開始說起。

“第一日的遊舫先不提。第二日的鬥花,是各白鹿閣舉辦鬥技賽,眾白鹿女借此爭奪白鹿花神的稱號。而在第三日入夜時,在鬥花中勝出的白鹿花神將在花神池獻上祭舞。”

“花神池?”雲不期捉住了話中的關鍵,“九嬰所在之處?”

“對,按照陸道長的卜算結果,九嬰就在花神池,不僅如此,南晝城的陣核也在花神池,而所謂的祭舞與祭台也設置在花神池,若說是巧合,未免太過牽強。”

葉鳶露出思索的神情。

“花宴三日從南晝城建立之初就在年年大肆操辦,城外人熱衷於花宴節的奇景美人,城內人則熱衷於爭奪白鹿花□□號,幾乎無人還記得花宴節是以祭祀為名設立。”

“祭祀?”雲不期疑然,“我並未在城中見到廟宇神台。”

“沒錯。我曾聽聞妖洲人信巫神,重淫祀,家家戶戶都供有偶像——南晝卻不同,平日裡根本無人信仰‘花神’,甚至連座神像都找不到……所謂‘花神’,仿佛隻是為花宴節存在的一個空名頭而已。”

葉鳶終於說出了猜測。

“如果真的有什麼在享受花宴節的祭祀,我不認為那會是城主所說的‘花神’。”

“如此說來,這隻九嬰的出現確實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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