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袋米,堆成了小小的山丘,省著吃十年不是問題,顧明月高興,再看網上質疑她賣假貨的惡評都順眼許多。
一夜過去,又有十幾個人下單,跟客戶確認收獲地址後,她便用以前收集的購物袋一件一件打包,寄出去後,又去了農貿市場。
十點後的市場人數驟減,水果攤撐起了遮陽傘,蜜蜂嗡嗡嗡的圍著黢黑的葡萄打轉。
老板坐在落地扇前,來回揮舞著手裡的電蚊拍。
市場大門有四家麵粉作坊,貨架最外擺著自家做的乾麵,裡麵是水麵涼皮,這會兒用布蓋著。
水麵不易儲存,她不考慮,粗中細乾麵各買了五十斤,老板娘看她是大客戶,又推薦自家做的米線,還有紅薯細粉,土豆寬粉,顧明月心動,“買得多能便宜點不?”
“能。”老板娘熱情道,“我按成本價給你。”
這種話聽聽就行,顧明月不會當真,問了價格後說,“我要兩百斤米線現在有貨嗎?”
老板娘笑容滿麵,“有有有,還要什麼?”
紅薯粉能煮酸辣粉,寬粉煮火鍋,她說,“三百斤紅薯細粉,兩百斤百斤紅薯寬粉,五百斤土豆粉...”
生意還沒成交,老板娘嘴角已經咧到眼角了,抓過筆筒裡的筆在紙上寫了起來,邊寫邊和顧明月說,“不是我吹牛,整個農貿市場就我家貨源最多,你去彆家肯定買不到。”
顧明月看了眼她身後。
門麵不大,兩側牆擺著木架,正中是機器,沒看到存貨。
顧明月問,“你的貨呢?”
“我家在右巷有兩間鋪子,貨源充足得很。”
市場的鋪子租金高,租來囤貨不劃算,於是她在右巷租了兩間鋪子,掛上自家招牌,說出去也是有分店的!況且像她們這種小成本買賣,隻守著鋪子不行,還要出去跑生意。
西區的麵館,火鍋店,酒店,凡是要用粉的,都能成為她們的客戶。
她問顧明月,“涼皮麵筋要不要?饅頭自發粉呢?豌豆粉玉米粉那些呢?”
顧明月沒來得及列清單,聽她一說,“貴不貴?”
“饅頭自發粉是我們自己弄的,兩塊錢一斤,豌豆粉我給你四塊二一斤,玉米粉給你三塊五一斤,你出去問問,保管比我家貴。”
顧建國店裡也常用豌豆粉,進價比這個貴,她說,“五百斤麵粉,四百斤豌豆粉,一千斤玉米粉。”
“涼皮麵筋呢?”
顧明月看了眼布上的蒼蠅,“不用了。”
老板娘略微遺憾。
雲溪商場附近的雲溪酒店是她親戚家的,原本這兩天好幾家結婚請客的,因為火災和疫情,酒店被封了,她準備的貨全退了回來。
她要是再買寫就好了。
老板娘戳著計算器,給顧明月看上邊的數字,兩萬五千七百多。
“左巷倒數第二間鋪子是我租的,我先付五千定金,貨送過去後我再付尾款。”
有了經驗,她說話很硬氣。
“行,我給你開張收據。”
看顧明月滿頭大汗,順便給了她把扇子,街邊打小廣告發的宣傳扇,醒目的男科醫院讓顧明月不好意思,不過她還是接過,“謝謝。”
“天氣預報說接下來半個月都是高溫,你要注意點,剛才救護車才拉走兩個呢。”
這個天,倒下就是ICU,難得很。
“好。”
圓扇不大,扇的風都是熱的,除了肉攤前有幾個光著膀子的人在忙,其他都靜悄悄的。
她大致算了下存款,藥品三十三萬多,買米花了四萬,豬蹄排骨兩萬多,牛羊鵝九萬四,魚四萬多,加上剛才的兩萬五,也就說存款隻有107萬左右了。
末世災難延續幾年她不知,但這點錢是不夠的。
走出農貿市場,羊肉攤的老板給她打電話,說溫度太高,肉容易壞,能不能先凍著,等她忙完一塊送來。
“我就在左巷,你現在送來吧。”
“好。”
鋪子隔壁的防護欄店是對父子開的,估計太熱,兩人搬到鋪子裡做電焊。
顧明月拉開卷簾門時,裡邊已經擺放了兩個不鏽鋼的貨架。
剛打磨的貨架油光鋥亮,她試著收進空間。
果然,隻要人為挪動就能收取自如。
將貨架取出,去隔壁借了根凳子,等著送貨的來。
作坊的麵粉最先到,送貨的是一個乾瘦的中年男人,身後跟著兩個高中生,兩人眼皮都沒掀一下,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滑動。
中年男人過去搶他們手機,“先卸貨。”
“馬上。”白色短袖的少年憤怒奪過手機,背過身蹲下。
男人一怔,“信不信我給你媽告狀。”
“馬上!”少年音量加重,火氣很大。
叫不動他,男人又去催矮個子,矮個子乖乖收了手機。
男人問顧明月,“放貨架上嗎?”
“嗯。”
男人看眼顧明月,想到自己凶兒子被她看到,一臉尷尬。
“年輕人都愛玩遊戲,沒事的。”
男人鬢角已有白發,精神還算飽滿,“明年就高考了,放假也不去上補習課,天天在家玩遊戲,不拉出來乾幾天活不知道生活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