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叫家長。陳蔚:你倆彆跑……(1 / 2)

班主任快步走出階梯教室。

陳念還在走廊裡癲狂大笑, 完全看不出他正是身後《采蓮少女》的作者。

傅天河站在他旁邊,略顯擔憂地道:“搞成這樣子要怎麼收場啊?”

陳念勉強收斂笑聲,斷斷續續地道:“收場?收什麼場?”

傅天河:“總不可能讓全校師生都覺得你和陳詞之前互不認識吧?大家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真相, 萬一他們覺得被你騙了,想要揍你怎麼辦?”

“不會的, 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大家都是好孩子,怎麼能動不動就說揍人呢?”陳念古靈精怪地眨眨眼, “我就是開一個小小的玩笑。”

傅天河:“你們以前也這麼玩過?”

陳念:“一般都在陌生人麵前這麼搞, 大家知道之後也隻會覺得好玩,開玩笑嘛, 當然是要所有人覺得有趣才行。”

傅天河哽了片刻, 感慨道:“你和陳詞的性格差彆真大啊。”

他們正說著,就看到陳詞的班主任高老師急匆匆地從階梯教室門口走來。

班主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陳念。

像,實在太像了。聽到學生們那般驚歎咋舌, 他本來還以為是誇張了。

少年校服穿的頗具特色,夏日短袖襯衣最上麵的扣子鬆著, 左邊衣領折著窩在裡麵,外套袖子擠在腰間,偏偏還是偏左側斜著的, 如同特殊設計過的造型。

他兩隻手上全都是斑斕的顏料,就連脖頸上都蹭著一道藍,琥珀色的眼笑得蒙著層水汽,五官興奮得都要飛起來了。

他站在那幅精美絕倫的油畫麵前, 仿佛一個真正的藝術家。

“高老師好。”看到班主任過來,陳念神態自若地給他打招呼,態度熟稔。

班主任:“你認識我?”

陳念笑道:“是啊, 有好幾次我遲到,您都沒罰我站呢。”

高老師愣在原地,足足反應了好幾秒鐘。

唉……

傅天河無奈地抬手捂臉。

陳念的勇氣……實在是驚人啊,傅天河都不敢想象,如果當初他和沙弗萊沒有決定將其戳穿,兄弟倆還能帶給他們怎樣的精彩。

陳詞和陳念最終在班主任的辦公室裡重新相見。

除了他們之外,屋裡還有陳蔚,以及陳念的班主任田老師。

兩位班主任神情嚴肅,他們誰都沒能想到,陳詞和陳念竟然會借著雙胞胎的身份互躥教室,而且還隱瞞了這麼長時間!

要不是今天陳念明顯不想玩兒了,主動暴露出來,他們還不知道要被蒙在鼓裡多久。

“我平日裡自己帶孩子,白天還要上班,工作比較忙,也不知道他們倆竟然乾出這種事來!”

陳蔚的表情主打的就是一個痛心疾首。

“沒事的時候假扮對方也就算了,但他們把全班同學都耍了,到現在還有學生問我,他倆是不是今天才認識的。”

高老師想想都覺得可笑,這麼離譜的事竟然能發生在現實當中,更離譜的是,最開始他竟然還信了。

按理說陳詞成績那麼好,陳念也是美術生中的佼佼者,兩個孩子的前途都一片光明,他們當老師的也不用管得那麼嚴。

可今天乾出來的事兒實在驚掉了所有人下巴,高老師和田老師商量過後,一致認為應該找兄弟倆的家長過來談話。

於是陳蔚剛下班沒多久,正打算去約會呢,就被一通電話叫了過來。

他隻得無奈地放棄了相約看電影的計劃。

該來的早晚都會來,陳蔚本來還以為換了新學校,他應該就不會那麼頻繁的光顧老師辦公室了,結果到頭來還是逃不過被叫家長的命運。

陳詞和陳念並肩站在他身邊,兄弟倆一個表情放空不知在想什麼,另一個東張西望打量著辦公室裡的裝潢,用實際行動演示了什麼叫做“死豬不怕開水燙”。

“你們倆!怎麼能乾出來這麼離譜的事呢?”

陳蔚站起身,和兄弟倆對視一秒,簡單的眼神中包含著千言萬語。

緊接著陳蔚抄起老師放在桌邊的尺子,他高高地揚起手臂,高壯身形極富壓迫感,作勢要打。

“救命啊!”

陳念早就在陳蔚伸手拿尺子的那一刻拔腿就跑,陳蔚追在後麵,陳詞往旁邊挪了挪,給他倆讓出位置。

父子三人一個跑一個追一個在旁邊看,好不熱鬨。

“哎陳爸爸!陳爸爸!”兩個班主任見狀趕忙阻攔,“不要打孩子呀!”

陳蔚動作做得相當誇張,讓人相信要是陳念不幸落到他手裡,絕對沒好果子吃。

陳念跑了好幾圈,氣喘籲籲地停下,弱小地縮在哥哥身後瑟瑟發抖。

陳詞伸出手臂護住弟弟,父子三人的動作熟練流暢一氣嗬成,辦公室裡的其它老師們全都看傻了。

“爸,你彆打弟弟,要打就打我吧。”陳詞沉聲道。

陳念搶著道:“不行!主意是我出的,打我吧!放心我不會哭的!”

陳詞堅持:“沒關係,我來。”

陳念哭嚎:“哥哥!”

陳蔚:“我、我打你們倆!”

高老師和田老師費了點功夫,才攔住神情激動的陳蔚,滿腦袋都是急出來的汗。

如此有才氣的兄弟倆,父親竟然是個暴脾氣!

陳蔚目露凶光:“老師您放心,回家之後我絕對好好管教他們!”

“不是不是,陳爸爸,我們把你叫過來不是為了這個的。”

老師們趕忙調轉話音:“就是想單純通知你一聲,畢竟這種情況學校裡也是頭一回發生,出現問題了不要急著埋怨孩子,咱們靜下心來想想,這一現象說明了什麼……”

陳蔚認真思考片刻,再一次地抬起手:“說明這倆臭小子欠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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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解除!”

陳念走在陳蔚身後,嬉皮笑臉的,哪裡有半點差點挨打的樣子?

陳蔚也風度翩翩,完全看不出幾分鐘前還把尺子揮舞得虎虎生威,鬨著要揍陳詞和陳念。

類似的事情在之前的學校裡發生過好多次,主要是陳念總搞出一些讓人目瞪口呆的花活,後來陳蔚覺得不行,哪有家長天天要被叫到學校裡去的?

為此陳蔚專門想出個好辦法,最後一次被叫去學校時,他假裝成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抄起板凳追在陳念身後就要揍,把老師們嚇了一大跳。

陳蔚是退伍兵,他發起火來簡直能把人膽子嚇破。

最後老師們紛紛勸著氣焰未消的陳蔚,又努力安慰似乎被嚇傻了的陳念,從此再也不敢叫陳蔚來學校了。

“還危機解除,你們倆就不能給我省點心嗎?”

陳蔚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從老師口中,他已經聽明白了下午發生的那些事,整到沙弗萊和傅天河也就算了,怎麼還故意去整全校同學呢!

“這是因為我們決定不再演了。”陳念說得理直氣壯,“既然想要讓更多人知道我們雙胞胎的身份,那就要采取最快的傳播方式。”

陳詞點了點頭:“謠言永遠傳播最快,這下沒費多少力氣,大家就都知道了。”

陳蔚無力吐槽:“你還幫他說話,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兄弟倆才是穿一條褲子的。”

父子三人走到操場旁,看到了正在跑道上訓練的身影。

他穿著背心短褲,奮力地邁動雙腿,為了在狂奔中保持中心,上半身微向後揚,雙臂規律地急速擺動。

陳蔚:“那是傅天河嗎?跑的可真快啊。”

三人暫且駐足,望著傅天河風一般從他們附近的跑道經過,衝向終點線。

“他每天都這麼訓練嗎?陳蔚問道。

陳詞:“嗯,每天都得訓練。”

陳蔚感慨:“果然無論美術生,體育生還是正常高考的學生,都很辛苦啊。”

傅天河率先衝過終點線,顯然也注意到了操場欄杆外非同尋常的身影。

他氣喘籲籲地小跑著過來,離得近了,發現竟然是陳蔚和兄弟倆。

“叔叔?你怎麼來了?”

陳蔚笑著拍了下陳念腦袋:“還不都是因為這家夥。”

傅天河一看,明白了,果然最後還是逃不過被叫家長的命運嗎。

他忍著笑,補充道:“其實大家也都覺得挺好玩。“

“你們啊。”陳蔚無奈搖頭,“能把學上成這樣也真夠厲害的。”

傅天河:“叔叔你可彆怪他們倆啊,其實沒引起什麼不好的後果。”

陳蔚:“放心吧,這些年來我沒少被叫到學校裡,要是真的怪過他倆,也不至於到現在都這麼猖狂。”

陳念聞言,吐了吐舌頭。

陳蔚見其它體育生們紛紛過線,道:“不打擾你訓練,我們先走了。”

“好,叔叔再見。”

最後傅天河看向陳詞,陳詞神情平靜,一句話也沒說,就好像全程都跟他無關似的。

也確實和他關係不大,自始至終,陳詞都隻是簡單地配合了一下陳念。

傅天河迅速地朝陳詞做了個鬼臉,看到少年唇角有微微的上揚。

傅天河放心了,笑了就行,笑了就表明心情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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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晚自習期間,沙弗萊身邊的位置空著。

他不知道第幾次看向旁邊,陳詞還沒回來。

作為離陳詞最近的觀眾,沙弗萊知道,高老師在心理健康講座結束之後,就給陳詞的家人打了電話。

搞出這般花活,被叫家長一點也不奇怪,如果老師們就這麼忍氣吞聲,反而才不對勁。

辦公室裡的情況如何?陳蔚看起來非常開明的樣子,應該不會太埋怨兄弟倆吧?

沙弗萊魂不守攝地朝窗外看去,想要散散心,結果意外在操場外麵發現了熟悉的身影。

最高的那個正是陳蔚,旁邊仿佛複製粘貼的左右護法,顯然是兩兄弟。

傅天河正趴在欄杆的另一邊和他們聊天。

啊,看來已經和老師聊完了,沒大事的樣子。

發現他們四個在外麵,沙弗萊眼饞得很,甚至都想直接走出教室,也去湊個熱鬨。

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

身後坐著的班長注意到沙弗萊盯著外麵,也湊到窗口間看,反正班主任還在辦公室裡,晚自習全靠學生們自覺。

“哎。”班長輕輕戳了戳沙弗萊後背,“那個是陳詞和他家裡人嗎?”

沙弗萊:“對,那是他們爸爸。”

班長:“陳詞的那個兄弟叫什麼呀?是哥哥還是弟弟?”

沙弗萊:“他弟弟,叫陳念。”

班長了然地點點頭,隨後才反應過來:

“唉?你怎麼這麼熟悉啊?不是之前就見過?對啊,你和陳詞是同桌,關係還那麼好,肯定老早之前就知道了!”

沙弗萊笑而不語。

是啊,他確實老早之前就知道,雖然最後還是被狠狠地耍了。

對於教學樓上正在默默注視著他的目光,陳念毫無察覺。

班主任在辦公室裡勸了陳蔚半天,確定他情緒穩定之後,讓他帶著兄弟倆在學校裡散散心,主要是也怕陳念被嚇到。

傅天河去繼續訓練了,陳蔚接著教訓陳念:“你說說你,搞這麼一出,到底想乾什麼啊?”

陳念選擇性隻聽到最後一句:“我想吃嫩牛五方。”

陳蔚瞪眼:“你想吃屁!再嚷嚷請你吃皮帶燉肉。”

陳詞沒忍住笑了,他低下頭,儘量不讓自己表現得太明顯。

陳蔚教訓完了陳念,想著來都來了,不如趁機多在學校裡轉轉。

“你們不是說有什麼展覽嗎,帶我去看看吧。”

“好啊!”說起這個陳念就來了精神,展覽可是他們美術生協助老師做出的呢。

兄弟倆把陳蔚帶到了階梯教室的走廊,除了掛在牆上的作品,外麵還放置著許多展板,主要貼著大家的素描和速寫。

陳蔚不太懂,但家裡有個從小就立誌要考列賓美院的孩子,搞得他審美也很強。

這些被選出來進行展覽的作品都非常好看,當然了,平心而論,比起他兒子是要稍微差點。

“真不錯。”陳蔚按照順序欣賞。

他看到一半,下課鈴聲打響,道,“接下來應該會有很多同學過來吧?我繼續在這待著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假裝你是學校裡的教職工就行。”陳念一如既往的膽子大,“再不行你可以乾你的本職工作,充當保安啊。”

“我才不是保安。”陳蔚辯解道,“我是安保公司的經理好吧。”

陳念:“沒區彆嘛,早走四十年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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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弗——”

下課鈴打響的瞬間,班長剛想問沙弗萊要不要再去看看藝術展,就發現坐在他前麵的沙弗萊彈射起步,趕在所有人麵前衝出了教室。

沙弗萊狂奔向操場方向,他剛剛看到父子三人和傅天河告彆之後,就朝階梯教室那邊走了。

果不其然,他用最快速度衝到藝術展覽區,發現了走廊上的陳家父子。

沙弗萊停在原地,儘可能地平複呼吸,不想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是急匆匆跑過來的。

但屬於另一人的動靜,還是被最敏銳的陳詞發現。

陳念見哥哥轉頭,也順著陳詞的目光看去,見到沙弗萊,立刻展示出他最慣常的熱情:“你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這才剛打下課鈴沒半分鐘吧?”

沙弗萊:“…………”

看來掩飾不下去了。

沙弗萊乾脆大大方方地承認:“剛才在窗戶間看到你們朝這邊過來,有點擔心你們兩個的情況。”

“放心吧,我不會打他們的。”陳蔚尤其看向陳念,“要是我真能舍得下狠心,臭小子也不至於猖狂到這種程度了。”

“搞得我給個大反派似的。”陳念吐槽道,“來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些畫。”

有陳念介紹,大家理解和欣賞起來會更加方便,很多細節之處要不是陳念說出來,以他們外行的欣賞水平完全注意不到。

他們隻會覺得“哦這個挺好看的”,難以懂得為了讓好看呈現出來,作者都在哪裡多下了功夫。

“來看這幅人物像,是不是感覺第一眼就會把視線的焦點聚集在人物的麵部?他周圍的背景做了一些虛化的處理,而且整體的顏色中間最亮。你們看這個手臂輪廓,和臉頰的線條相比,完全不是一個精細度的。通過提升線條的精細度、顏色亮度和背景虛化,就能把焦點聚集在最想要表達的人物上。”

原來如此。

沙弗萊點頭:“那你的這幅油畫呢?也是類似的處理嗎?”

陳念打了個響指:“嗯,差不多,但因為風格比較寫實,我把背景也處理得非常細節,你看這個水,是不是特彆像真的?”

沙弗萊:“和照片一樣,要不是知道沒有攝影作品,我都會懷疑不是用手畫出來的。”

陳念:“這就對了,我可是畫了整整一個半月呢,晚上做夢都是處理水的明暗關係。”

陳念滿臉小驕傲,要是有尾巴,絕對能翹到天上去。

沙弗萊突然又想到了新的約稿設定,要不然再私信添加貓男這一條吧?

最後畫出來的樣子,肯定會超級超級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