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叫家長。陳蔚:你倆彆跑……(2 / 2)

晚自習的課間隻有十分鐘,上課鈴很快打響。

陳念看向沙弗萊,沙弗萊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陳念:“你不去自習了嗎?”

“再看會兒。”沙弗萊開展了自己人生當中的第一次逃課,也不算逃課吧,隻是個自習而已,好不容易跑過來一趟,當然要全都看完才行。

陳念心裡偷笑,繼續介紹,把最後一幅作品講完,他口乾舌燥:“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沙弗萊:“你們美術生裡水平高的同學好多啊,我還以為班裡大部分會是文化課不好,曲線救國來的呢。”

“確實有挺多,但真正喜歡美術的也不少。”陳念聳了聳肩,“隻不過最近班級裡的氛圍有點焦慮。”

“因為AI繪畫嗎?”沙弗萊問道。

陳念點頭:“現在發展的越來越快了,大家都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這還才上著高中呢,就感覺可能會沒飯吃了。”

“咱倆擔心的事都差不多。”沙弗萊笑道,“大量的程序員也開始被取代,說不定等我未來畢業了,就得接著失業。”

“看起來隻有我這個保安最安全啊,還少走了四十年彎路。”

陳蔚開玩笑道:“沒事,現在你們隻要好好讀書就行了,就業什麼的不在考慮範圍內,到你們大學畢業還有好幾年呢,說不定到時候情況又變了另外一個樣。”

陳詞點頭,同樣安慰道:“就算行業再怎麼衝擊,最後肯定會留下一批人的,如果情況確實危險,那就竭儘全力,去做最頂尖的那批人。”

“果然是哥哥你會說的話,既然反抗不了現實,那就卷死彆人。”

陳念樂了,也不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是啊,如果行業真出現問題,受到影響的有很多人,未來肯定會有更加規範的製度去引導發展,他還沒作為專業畫師入行呢,可以過兩年再考慮問題。

反正畫畫肯定是要繼續學的,這可是自己最喜歡的事啊。

就算有一天畫師會被取代,親手畫畫的快樂也不會消失。

倒是陳詞時常看向走廊儘頭,如同在期待某道身影的出現。

他做得很隱蔽,陳蔚和沙弗萊認真聽著陳念講解,也就無從發現陳詞的不專心。

直到,真的有一道身影出現在視線儘頭。

看到他的瞬間,陳詞就把頭扭過來了,裝作無事發生。

傅天河興高采烈地快跑過來,也加入了隊伍當中:“你們看了很久了吧?”

“你怎麼也過來了?”陳念驚奇。

“老師讓中場休息十五分鐘,我想著你們應該還沒走,就過來看看。”

傅天河說著瞧向陳詞,彆看他少了一隻眼,但剩下的那隻左眼視力可好得很,在他拐到門口的瞬間,傅天河注意到陳詞正朝這邊看。

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站得離陳詞更近。

因為就算說了,肯定會被陳詞以冷靜理智的態度反駁。

還不如保持心照不宣,傅天河很願意自戀地想,陳詞是在等他。

“你喜歡哪幅?”他小聲問陳詞。

陳詞略作思考,指向桂芷棋的一幅場景畫:“這個。”

巨型刺花螳螂趴在古舊村落的門扉上,它的身體整體呈現白色,有著一道道橙綠相間的條紋,內翅深處為明媚的鵝黃,在最末端化作透明,白色的外翅上有綠色橢圓形的巨大斑點,黑黃相間的螺紋生長,如同一朵能夠活動的美麗的花。

這種生物有著令人窒息的美,它以食物鏈頂端的姿態立於村落廢墟之上,破敗傾頹,又生機盎然。

傅天河默默記下陳詞喜歡的風格,他發現無論是圖畫還是小說,陳詞都喜歡擁有極強想象力的內容。

以後如果給陳詞送禮物,可以對症下藥,可不能像之前送薯片那麼寒酸了。

陳蔚帶著四個孩子,趁著上課的功夫沒彆人,參觀得相當細致,全都認真欣賞了一遍。

十五分鐘一過,傅天河就要走:“不行,我得回去訓練了。”

沙弗萊:“我也回教室。”

陳蔚拍拍兄弟倆肩膀:“你們倆也都回去吧。”

陳念:“不是說好了要吃KFC嗎?”

“你想得美,哪有這麼多好事,趕快回畫室畫畫去。”陳蔚忍不住敲陳念的腦袋,“怎麼,你還想讓我直接把你帶回家?”

“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沙弗萊努力憋著笑,在陳念幽怨看過來之時,終於再也憋不住,他低下頭作為掩飾,陳念惱羞成怒,直接飛起一腳想要踢他屁股,被陳蔚黑著臉攔住。

“行了行了都快走吧,搞得我跟放羊似的。”

在陳蔚的催促下,陳詞和沙弗萊並肩走向知行樓,傅天河跑去操場,陳念磨磨蹭蹭地往藝術樓移動。

沙弗萊和陳詞很快到了教室門口,沙弗萊走在前麵,他剛邁步進去,就發現班主任竟然也在。

高老師坐在講台上批改著物理作業,顯然已經來了很久。

沙弗萊假裝成被其他老師叫走的樣子,神態自若地回到位置。

他成績好,一直都是班級裡最聽話的學生之一,班主任壓根不會懷疑沙弗萊其實是翹課看展去了。

倒是陳詞進來引得了高老師的關注,見陳詞全須全尾,表情也很淡定,他默默鬆了口氣。

陳爸爸看起來有點嚇人啊,也不知道怎麼養出這樣性格迥異的兩個孩子,要是下次再出問題,可不能輕易把陳爸爸叫到學校裡來。

第三節晚自習安然無恙,下課鈴打響,沙弗萊主動對陳詞道:“我們一塊走吧。”

“行。”

其他同學們還商量著抓緊時間去展區看看,殊不知沙弗萊和陳詞已經趁著人最少的晚自習時間參觀完了,而且還有陳念這位專業人士進行講解。

並肩走下樓梯,沙弗萊問陳詞:“你平時和陳念都不一個點來上學嗎?”

“他經常會起晚,而且路上騎車子比較慢,一般都是我更快到學校。”

陳詞歎了口氣,“除非他起晚到遲到的程度,我會給他留便簽告訴他互換,這樣他就不用在特長班裡罰站了。”

“原來如此。”

兩人走到操場旁邊,陳詞腳步微頓。

體育館的燈已經關了,也許傅天河早他們一步離開。

“你想等傅天河嗎?”沙弗萊率先發問。

“沒有。”陳詞直接否決。

“他可能去推車子了吧。”沙弗萊自顧自地道,他光明正大地從書包裡拿出手機,直接撥打傅天河的電話。

自從和這兄弟倆攪和在一起,他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我不是在等他。”陳詞再度強調,“就是鞋裡進了沙子,稍微停了下。”

沙弗萊:“嗯嗯,我知道。”

沙弗萊聽著揚聲器裡的嘟嘟,看向藝術樓方向,陳念他們畫完畫要清洗畫具和雙手,出來得速度要慢很多。

等待音持續了三十多秒,傅天河仍舊沒接。

按理說他訓練完了,應該隨身帶著手機才是

“不用打了,我沒——”

陳詞話音還未落,肩膀就被重重的拍了下,他本能地轉頭去看,差點碰上那張離他過分近的帥臉。

金色義眼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如同天邊那顆遙遠的啟明星,卻偏偏近在咫尺。

陳詞想要向後退,被傅天河一把攬住肩膀:“在找我嗎?”

隨著笑聲微顫的氣流掃過耳稍。

沙弗萊掛斷電話:“你去換衣服了嗎?”

“沒,幫老師搬器械耽誤了會兒,跑得滿身都是汗,就算換了乾淨衣服也會弄臟,還不如直接穿著,回家扔到洗衣機裡。”

傅天河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還攬著陳詞。

陳詞的一條手臂,無可避免地碰著他濕漉漉的臟衣服。

嚇得他趕緊鬆手。

陳詞過了兩秒鐘,才往旁邊稍稍側步,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剛才貼著傅天河的手臂,手肘外側明顯沾染了濕濕的汗跡。

“哈、哈哈……”

傅天河尬笑著,手忙腳亂地從兜裡掏出一團爛鹹菜似的衛生紙,迅速地給陳詞擦拭:“雖然看起來有點破,但這紙巾真是我早上才拿的!”

陳詞對此表示懷疑,衛生紙都軟得要出毛邊了,確定不是至少在兜裡放了半個月的陳年老紙嗎?

傅天河倒是把他的胳膊擦乾淨了。

陳詞伸手,將粘在胳膊上的白色碎紙屑挨個揪掉。

“你怎麼回去?”沙弗萊問,“摩托放在哪裡了?”

“上學我可不敢騎摩托,萬一被老師抓到就慘了。”傅天河聳了聳肩,“平時也是仗著自己長得高,裝作成年人才騎的。”

“好家夥。”沙弗萊頗為吃驚,“原來之前我們是在違法亂紀啊?”

“你都騎四人摩托了,還在乎這點?”傅天河笑道,“我在汽修店裡打工,也不知道會不會算童工。”

陳詞:“十六歲以下才叫童工,你現在已經不算了。”

傅天河:”還挺好,身上背著的債少了一個。”

沙弗萊:“那你走著回去嗎?”

傅天河:“對,我家就在學校門口的小區。”

學校門口的小區有些年頭了,是公認的老破小,但因為位置很好,房價可不便宜。

作為真正知道傅天河家庭情況的人,陳詞明白,這可能是傅天河媽媽給他留下的最珍貴的遺產。

傅天河:“對了,陳念呢?”

陳詞:“他要收拾畫具,會比較慢。”

三人也不急著回家,就在校門口稍作等待,大約過了四五分鐘,遠遠看到陳念和桂芷棋並肩而來。

“旁邊的姑娘就是陳念的同桌嗎?”沙弗萊低聲問道。

傅天河:“對,她叫桂芷棋,今天咱們看的很多畫就是她的作品。”

沙弗萊點點頭,不再多言,他心中兀自生出一股危機感,也不知道具體緣由,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現了。

他仔細去看,那姑娘留著利落的齊耳短發,杏眼溫柔,麵帶笑容和陳念聊得相當開心,可愛又大方,而且還那麼有才華,她和陳念都擅長畫畫,平時一定非常有共同語言吧?

“最近太忙了,我都不打算接稿,但是覺得如果現在不接,等到放假集訓就更沒有時間了,估計到時候會畫的手都斷掉……”

桂芷棋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

她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校門口的陳詞。

“是我眼花了嗎?”

桂芷棋難以置信地喃喃道,她抬起雙手,揉了揉眼睛,皺著眉頭繼續看。

是的,沒錯,還有另一個陳念在前麵!

陳念下午第三節課引發的轟動,傳播的範圍確實挺大,直麵現場的菁英班同學們在心理健康講座上告訴了旁邊的其他人,而大家又在晚飯時間的食堂裡開展了熱烈討論。

但桂芷棋今天沒去食堂吃,她昨天莫名其妙的鬨肚子,都有點要腸胃炎。

媽媽擔心她的情況,專門做了飯送到學校裡,桂芷棋直接在教室裡吃的。

她看看身邊的陳念,又看看前麵的陳詞。

長久以來感覺到的異樣,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桂芷琪瞪大雙眼,震驚地猛拍大腿:“操啊!你該不會是有個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吧?!你們平時會相互換著來上學?”

嗯哼。

陳念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怪不得我有好幾次感覺你像變了個人似的,以你的成績根本不可能做出那麼難的題嘛!”

“這麼說可就不禮貌了喂!”

桂芷琪滿臉發現有趣事情的興奮,完全不為自己之前受到的蒙騙而生氣。

雙胞胎互換這種事也太稀奇了吧!沒想到竟然能如此湊巧的發生在她身邊!

而且陳念扮演得還如此好,要不是今天看到,她壓根不會往這個方向懷疑。

可惡,腦子裡突然冒出好多靈感,好想去畫新oc啊!

桂芷棋:“你哥成績肯定非常好吧,叫陳什麼?在哪個班啊?”

陳念:“他叫陳詞。”

“陳詞……這個名字聽著有點耳熟。”桂芷棋苦思冥想,但就是想不到究竟在哪裡聽到過了。

陳念:“那個,之前的月考,有一個除了語文之外全科滿分的人。”

“啊?”桂芷棋愣了一秒鐘,她當然知道學校裡出了個神人,被陳念提醒,一下子想起了曾經聽過幾次的名字。

“不是吧,你哥竟然是那個陳詞?!”

“對呀,很奇怪嘛?”陳念見桂芷棋震驚,不由得自豪起來,“我畫畫好,我哥成績好,我們倆都牛得很。”

桂芷琪早就習慣了陳念的性格,陳念年紀輕輕就在繪畫領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輕狂也正常,最主要的是他狂得一點也不討人厭。

桂芷棋忍不住跑到陳詞麵前,一想到自己曾經有很多時候和陳詞當過同桌,她就一點都不緊張。

“晚上好啊,我的隱藏款同桌。”

這個說法成功讓所有人都笑了。

桂芷棋看到沙弗萊,也想明白了為什麼最近陳念的俄語進步得如此之快:“所以說,你給我講的那位陪練,就是我們學校的大名人嗎。”

班裡有不少女生都暗戀沙弗萊呢!長這麼帥,就該當大家的夢中情人。

陳念:“對啊,他是我哥的同桌,我們互換的時候就順理成章的認識了。”

桂芷棋雙手握在胸前,滿眼驚喜和幸福:“這下我直接認識了學校裡的兩大名人。”

作為合格的美術生,桂芷琪忍不住繞著沙弗萊轉了兩圈:“你說老師什麼時候才能邀請人家來當咱的模特啊?看看這體態和麵容,標準的就和古典雕塑一樣,畫起來肯定比石膏像爽得多。”

“確實爽。”陳念給了確定的回答。

傅天河·曾經的模特:“喂,你們難道不愛我了嗎!”

和桂芷棋一說話,沙弗萊那些陰暗心思全都煙消雲散。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實在有點太小心眼了。

明明大家都是關係要好的同學,他乾嘛非得想的那麼彆扭?

太不應該了。

沙弗萊主動邀請:“要不改天等你們有空來我家裡?我可以給你們當模特。”

桂芷棋驚喜:“真的嗎?”

沙弗萊:“真的,我正常做題或者寫代碼,你們在旁邊畫就是了,放心吧,我很老實,平時不怎麼動彈。”

“那太好了!”桂芷琪興高采烈,“可不要隻是說客氣話哦,到時候記得一定要叫我。”

沙弗萊:“當然,會讓陳念告訴你的。”

學生們漸漸都離開學校,他們成了最後留下的,時間也不早了,五人就此作彆。

回到家剛剛十點,陳念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kfc嫩牛五方。

“好耶!”陳念興高采烈地撲過去,“謝謝爸爸!”

“先去學會兒習吧。”陳蔚道,“等餓了再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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