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友(2 / 2)

向上之路,哪能片葉不沾身呢?

他行大禮:“多謝郭兄,周枕會謹記今日,以報知遇大恩。”

郭暄此時放下酒壺,拱手笑說:“我與周兄一見如故,招賢帖於我無用,贈如故之人,我也高興,不必掛懷!”

周枕此時也不免有些心悅誠服:“郭兄真名士。”

雲芝芝見郭暄竟然將她一壺酒喝完了,他眼中還是清明,和周枕談天說地毫無阻礙,她有些信他之前不會喝醉的言論了。

旁邊的書童見公子興起不由搖了搖頭,認命地下去了。

雲芝芝想了想,也悄悄從座位上離開。

下了二樓,她未在一樓多停留出了茶舍,隻覺熱氣迎麵而來,雲芝芝遮了遮陽,她真懷念冬日和雪山,她不怕冷,可是卻不妨熱,她不由思維發散,也不知這個世界的極熱之地會不會有靈蓮?

尋到了自家的馬車,雲芝芝上去尋了她的箱子,又從裡麵提了兩瓶梅花酒。

這剛下車,就聽郭暄書童“哎呦”的叫了一聲。

雲芝芝順眼過去一看,隻見郭暄和她一樣在取東西,不過他所在的馬車位置在邊緣,一隊約莫二十來人車馬隊急行而去,郭暄書童倒在地上,抱著的東西掉了一地,他還吃了一嘴塵土。

書童呸呸幾聲爬起來,不見抱怨,也不見罵聲,看來素質不錯。

雲芝芝看了一眼那遠處的車馬隊,車廂有個‘柳’字,看來主人家是姓柳了。

“你沒事吧?”

雲芝芝主動幫忙給他撿東西,書童見是雲芝芝,又見雲芝芝提了兩壺酒,他便露出笑容:“沒事沒事,謝周姑娘關心。”

雲芝芝看了看遠處的車隊,前麵隱約也有嘈雜罵聲,看來似有路人也遭了罪。

“這橫衝直撞的,怕是撞傷了路人。”

書童瞥了一眼,說:“不用和死人計較。”

雲芝芝一愣:“什麼?”

書童回過神,恢複笑容:“哎呀,沒什麼,我得上去伺候了。”

雲芝芝心中頓生疑慮,她回到茶舍,將酒放在桌上,郭暄眼睛一亮,毫不客氣的拿了。

“多謝。”

雲芝芝沒做聲,看似繼續抱著雪影順毛,實際餘光在觀察這對主仆。

周枕和郭暄又談天說地的十來分鐘後,周枕見了見天色,再不趕路,他和雲姑娘怕是又要露宿野外,雖和郭暄言談甚歡,還是到了分彆之時。

誰知郭暄也起了身:“既然同路,同行如何?”

周枕自然欣喜,說:“求之不得。”

雲芝芝沒說話,而是看了書童一眼,心神卻警惕起來,但也怕自己多心,便沒有和周枕提。到底,這郭暄給了招賢帖,周枕好似對郭暄真有好感,在積雪縣,她還沒聽說周枕有自己交好的學子。

郭暄主仆和雲芝芝一樣,都是一輛馬車的行禮。

若非缺少駕車人,周枕好像很希望和郭暄同進一馬車,可惜,總不能讓雲芝芝駕馬車。

等馬車啟動,周枕就問:“雲姑娘,你好像想和我說什麼?”

雲芝芝從車廂窗看了眼跟在後麵的馬車距離,這才到馬車車架上坐下。

“周枕,我左思右想,既然招賢貼那麼珍貴,哪有人用來換酒喝的道理?”之前陷入誤區,她自己知道酒珍貴,但那郭暄可是還沒喝酒就提換帖一事了。

周枕聽了後,他笑了笑。

“剛剛我和他你來我往試探了一番,他確實不凡,他知我疑慮,也毫不在意的把底細告訴了我。”

“還有這事,他說了什麼?”

周枕絲毫不隱瞞,說:“他是四大書院白雲書院的弟子,這是比各州書院要上一等的存在,能入四大書院的寒門學子,個個都是名滿天下的名士,他身上招賢帖足有十數份,他不僅送給了我們,一路北上,都送出去不少。”

雲芝芝不禁狐疑,郭暄真是這樣一個人嗎?

“周枕,我之前去拿酒時,郭暄的書童說了一句不和死人計較。”

周枕立即慎重下來:“發生了什麼?”

雲芝芝將之前的事說了。

周枕知道雲芝芝在懷疑什麼,說:“既是如此,我們謹慎一些。”

雲芝芝點點頭:“到了洛京,多打聽打聽,再決定要不要用他那帖子。”

周枕笑道:“我知曉,你放心就是。”

雲芝芝也就做個提醒,她退回馬車:“不說了,我休息去。”

“好,你就睡一覺,等醒來我們就到京都了。”

雲芝芝躺在馬車裡,雪影很貼心的伏在她頭部給她做了枕頭。

她突然想到什麼:“周枕,那裴家的招賢貼給我看一眼。”

周枕微微回頭:“就在下箱籠收著,你自己拿。”

雲芝芝很快將招賢貼拿出來,然後尋到裴家招賢貼,貼上文字都是求賢的文言文,和其他三張沒有什麼特殊的,最後雲芝芝的目光落在招賢貼下方的印字上。

似乎是篆字,原諒雲芝芝才疏學淺,裴字隱約能認出來,剩下一個字她真沒法認出來。

雲芝芝就將招賢貼攤開去問。

“珣字,裴珣,應該是裴氏當代家主的名字吧!”

雲芝芝整個人就愣住了。

再仔細看篆字,可不是就和珣字很像嗎?

“雲姑娘?”

雲芝芝回過神,她目沉如水,卻什麼也沒說,她默默返回車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