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他都覺得丟人現眼。
溫雪青眯起眼睛笑。
她抬起手,歪歪腦袋,說:“要麼我蛄蛹回去,要麼陛下,抱我回去?”
殷不惑:“……”
得寸進尺。
這一定是得寸進尺。
他咬牙,不遠處,隱隱傳來魔侍談話聲:“咦,那裡大家是不是還沒進去看過?”
“對啊,剛剛怎麼沒留意這還有一處地方沒打掃呢。”
“現在看看吧。”
因為要離開,殷不惑撤掉這附近的結界,他們能走近了。
溫雪青還是不肯動。
須臾,殷不惑彎腰。
魔侍們很奇怪。
這一片他們剛剛明明檢查過,什麼時候,又出現這建築的?
他們剛要推開破敗的大門,突的,門被踢開了來。
隻看魔尊陛下抱著尊後,闊步走出來。
他們立刻低頭,回避。
溫雪青躲在殷不惑身邊,偷笑。
殷不惑:“大婚時也抱過。”
這話聽起來,就是自我安慰。
不過,不好意思捏,溫雪青就愛戳破他,道:“可這是剛打完架耶,陛下怎麼就沒忍住呢。”
殷不惑額角一跳:“你閉嘴。”
溫雪青:“嘿。”
既出了這種變故,重川不能久待,回九明宮的天輦,早就準備好了。
殷不惑一路抱著溫雪青,走上天輦,臨了,他終於鬆口氣,要放下她,溫雪青突的抬頭,在他沒有被麵具包裹的下頜,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殷不惑一愣。
她憋著笑,道:“謝謝陛下。”
殷不惑:“……”
...
天輦上天之後,陽光清朗。
殷不惑坐在前頭。
他的手碰到剛剛被親的地方,若有所思。
不多時,他乾脆回頭,掀開金色紗帳,看向正在睡覺的溫雪青:“溫雪青。”
溫雪青有困意,被這麼一叫,打起精神,但還是閉著眼睛,回:“是,陛下。”
殷不惑走到天輦的床前,半蹲下。
他打量她,溫雪青不得不起身。
殷不惑摘下麵具。
他指著自己下頜,問她:“為什麼碰這裡?”
他道:“不要說是人工呼吸。”
溫雪青雙手揉揉臉頰,另一隻手按住嘴巴,露出那雙清淩淩的眼:“就覺得,好看啊。”
殷不惑:“好看就能碰?”
溫雪青:“呃,是吧。”
“陛下,我是尊後,好看的東西,咱們要共享。”
這個邏輯有點霸道。
但殷不惑覺得,該是如此,於是,他大掌把住她的後腦勺,低頭,輕咬她的臉頰。
溫雪青:“!”
屬狗的嗎?
溫雪青臉頰,有一點點圓潤弧度,滑嫩嫩的,殷不惑在她左右臉,都咬了一口。
及至此,他才覺得舒服點。
不過,更讓魔尊在意的是,原來人還可以這樣接觸。
他眯起眼睛,問:“你以前跟彆人有這樣?”
溫雪青擦著臉頰,小聲:“沒有,絕對沒有。”
殷不惑:“那你怎麼會的?”
若從沒接觸過,就像他這般醉心事業,是從不明白,人還能這麼相處。
氣息可以交換,唇齒可以相抵。
可謂親密。
他疑心,溫雪青接觸過。
但如果接觸過,那會是誰?
殺了吧。
殷不惑冷靜的神色下,攀爬著無人知曉的陰暗。
就見溫雪青認真地說:“看書可以學啊。”
殷不惑:“……”
總不能燒了書。
他兀自生了會兒悶氣,方要回到前頭看文書,就看溫雪青用法術,將她臉上,淺淺的齒痕保留下來。
他控製著力道,牙印不深,不過須臾就會消失。
但如果被她保留下來,等等下了天輦,那全魔界都知道,魔尊在天輦上咬了尊後。
光想到這,殷不惑就忍不住深呼吸。
他道:“讓它消掉。”
溫雪青躲開他,道:“魔尊陛下給我的痕跡,我要一一保留!”
殷不惑要去抓她,溫雪青躲到天輦角落:“彆過來,再過來我跳下去了。”
那樣,大家也會看到。
殷不惑手指一頓,他隱隱知道溫雪青想乾嘛了,還是掙紮一下,從喉頭擠出兩個字:“聽話。”
溫雪青扒拉著邊緣,道:“不行,快回九明宮了,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她指著外頭:“我真的隻想聽一次,你這都不能滿足我嗎?”
殷不惑:“……”
須臾,他抬起手,對著天輦之下,萬裡綿延的山脈、河川,壓抑聲音,道:“看啊,這是朕,給你打下的……”
“江山。”
溫雪青兩眼一亮,“嚶”了聲:“真好啊!”
一副死而無憾的樣子。
其實,溫雪青的執念,來自於仙界話本。
仙界話本有好多這種情節,雖然話本描寫裡,她無法把仙帝的大肚子想象成帥哥,但可以直接代入魔尊陛下啊。
誰讓他長得這麼漂亮。
圓夢了!
而殷不惑呼吸凝滯,用力按了下麵具。
低下頭。
他想,他被溫雪青影響了。
殷不惑緩緩攥緊手指,像是一團線,纏著他的心頭,分不清哪裡是始末。
不知道溫雪青是不是也會這麼感覺。
過了會兒,他回頭看了眼,溫雪青在床上躺著,大字型,睡得正香。
殷不惑:“嗬。”
...
回到九明宮。
針對此次重川事故後續,元武殿商議了大半日,結束的時候,柴熾被殷不惑叫留下來。
柴熾習以為常。
殷不惑是實打實的工作狂,他掌控整個魔界,僅僅用百年,把如散沙般,蕭條凋敝的魔界,變成今日的模樣,可不是光靠無止境的戰鬥。
這次重川的失控,是令他難以忍受。
因此,柴熾做好殷不惑會布置機密事件的準備。
他恭恭敬敬朝殷不惑行禮。
隻聽殷不惑道:“你知道,話本麼?”
柴熾:“呃?”
殷不惑翻翻文書,狀似無意,又說:“尊後要看的話本,要很多,越多越好。”
走出元武殿時,柴熾還有點恍惚。
竟隻是為了話本?
果然,魔尊和傳聞中一樣,深愛著尊後啊,為了尊後,讓他搜羅話本!
柴熾自覺身負使命,不到半日,找到了幾十種話本,送到後殿。
然而,話本沒到尊後手裡。
殷不惑一目十行,看一本,燒一本,不過幾個時辰,全看完了。
溫雪青正在後殿睡覺。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身邊下陷。
她抬眼,視野之內,殷不惑坐在她身旁,一臉複雜地看著她。
溫雪青:“陛下這是?”
殷不惑目光些微閃爍:“溫雪青,我發現一件事。”
如此嚴肅的口吻,溫雪青連忙:“什麼事?”
殷不惑:“你會影響到我。”
溫雪青震驚。
這一定是魔尊陛下深思熟慮的結果,也一定會影響她未來何去何從。
關乎她完整的鹹魚生涯。
她小心翼翼問:“那陛下,是想怎麼做呢?”
殷不惑擰著濃眉,看著她。
溫雪青明白了,哀愁道:“是不是我的存在,影響陛下的宏圖霸業了?那就把我送走吧,送到天邊去,不複相見……”
越說越離譜。
殷不惑捏住她的臉頰。
他冷笑:“送走?誰想把你送走?這不便宜你麼。”
溫雪青:“……”
糟糕,被發現了。
她從他手下,救出自己臉頰,揉了揉:“那陛下是?”
殷不惑挺直腰背:“咱們洞房吧。”
溫雪青呆滯。
殷不惑俯身,一手按在枕頭上,親了下她的嘴,道:“還有,這不叫‘人工呼吸’,叫親吻。”
他彈了下她額頭:“你又敷衍我。”
溫雪青傻了。
怎麼突然懂了呢?
而殷不惑解開自己的腰帶,將她的手綁了起來。
很用力,一下勒出紅痕。
溫雪青賣慘:“彆綁了彆綁了,都紅了。”
他瞅她:“不是說,我留給你的痕跡,你會一一保留?”
溫雪青:“……”
不要這種痕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