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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靈丹的緣故, 蔡旭在家休養了兩天,身體恢複神速。接到他們的電話後,立刻收拾了行李去機場。

唐菲他們幾乎沒有休息, 下了從香港飛回A市的飛機, 立刻就又去過海關安檢。四個人在VIP候機室睡了一覺, 臨近登機時, 蔡旭姍姍來遲。

上飛機後, 蔡旭詢問香港那邊的情況, 得知蘇珊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不由感慨說:“養小鬼我知道,我以前就聽其它女演員說過這件事。沒想到, 蘇珊真的養小鬼,還有這麼一段故事。我很羨慕小鬼, 有一個這麼好的媽媽。”

他的媽媽也不是不好,隻是他的媽媽有了新的家庭, 和另外一個男人生了兩個兒子。都是她的孩子,母親的愛自然而然就被分走了許多。

自從奶奶去世後, 蔡旭在家裡的關係就變得愈發尷尬了。逢年過節, 他無論去哪邊家庭, 都很尷尬。繼母不拿他當自己人, 總是變著法排斥他,甚至想讓他死。繼父倒是對他彬彬有禮, 可太有禮,反倒讓他覺得自己是個陌生人。

好在他平時忙碌於工作學習之間, 過得比較充實,也沒閒工夫東想西想。也幸好,他平時有秦黎照顧。於他而言,公司更像他的家,秦黎更像他的父親。

蔡旭和秦黎隻隔了一個過道,他轉過臉去看坐在對麵的男人。

秦黎從上飛機開始,就垂首看公司資料,眉眼嚴肅認真。

唐菲正在吃芒果乾,察覺到蔡旭不正常的打量,她拿胳膊肘子撞了一下秦黎,小聲說:“秦萬三,你看旭旭,他那麼深情的看著你發呆,在想什麼?”

“……”秦黎抬眼看了眼蔡旭,又收回,淡淡道:“想家了。”

唐菲往嘴裡塞了一個芒果乾,又取出一個遞到秦黎嘴邊:“可我怎麼覺得像愛情?”

秦黎很自然地含住唐菲遞來的芒果乾,瞥她一眼:“你這腦子能純潔一點?”

“sorry,我覺得他的眼神太深情了,都沒這樣看過白素,”提及那條白蛇,唐菲總覺得那兩條蛇好像有事情瞞著她,又覺得她們的離開太匆忙。

秦黎低聲解釋:“旭旭是覺得,我像他哥哥。”

這麼一提,唐菲終於get到蔡旭那個深情眼神的意思。她說:“不,我覺得你像他爸。”

唐菲又頓了一下,說:“你像所有人的老父親。”

秦黎眉頭一擰,語氣冷肅:“唐菲。”

女孩見他一臉凝重嚴肅,立刻提醒他:“秦萬三,我是你師父。你用這種語氣和為師說話,想乾嘛?背叛師門還是以下犯上?”

“……”秦黎鬥嘴從來說不過她,垂首一抖報紙,淡淡道:“我行李箱裡有幾張祛痘麵膜,晚上嘗試一下敷腳是什麼滋味兒。”

“臥槽,”唐菲抓住男人胳膊,聲音壓低:“爸爸,你看我的臉,是不是和您的麵膜更配呢?”

秦黎得饒人處且饒人,嘴角一翹,低低地“嗯”了一聲。

坐在前麵的圓一跪在椅子上,回身看他們,調侃說:“菲菲,你變了,以前那個不卑不亢的菲菲去哪兒了?”

唐菲低聲感概:“不卑不亢在這個看錢的社會吃不開啊,有時候得適當服個軟,才有糖吃,懂嗎小家夥?”

圓一重重歎息一聲:“女人啊,真是百變,難以理解。”

飛機平穩後,唐菲戴上“不要打擾”的眼罩,縮進了自己的睡艙,倒頭就睡。

唐菲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到包裡的圓球開始“嗡嗡”顫動。她扒開眼罩,從枕頭部位抓過包,取出那枚鐵球,放在掌心端詳。

這枚鐵球看似平平無奇,也沒有任何縫隙。徐見那個妖道,到底是如何打開的?她屈起手指在鐵球表麵敲了敲,發出“砰砰”地聲音,好似鐵皮空心,可它內裡的東西卻又十分複雜。

唐菲用意念畫符,又嘗試了幾種方法,依然沒能打開它。索性又塞回包裡,接著睡覺。

就在唐菲拉上眼罩那一刹,鐵球散發出熒綠的光澤。很快,光感熄滅。

*

十一個小時後,從A市飛往澳洲悉尼的飛機落地。這次秦黎回悉尼,他父親秦宏特地派了車來接他們。

機場外麵,一列車隊,保鏢數十個,架勢很足。

老管家邀請唐菲秦黎等人上了中間一輛加長的凱迪拉克,裡麵有可以坐下六個人的座位,還有香檳酒水,以及餐食。

唐菲當明星這麼久,也沒受過這麼豪華的待遇。她小聲問蔡旭:“秦萬三家裡有礦啊?”

蔡旭喝了一口香檳,小聲解釋說:“黎哥的爸爸是澳洲排名前十的富豪,去年躋到了第一呢。這些網上都有,你不看新聞的?”

唐菲小聲說:“我以為是假的,沒想到是真的?他一個富家少爺,怎麼跑中國去開公司?”

不等蔡旭解答,秦黎便主動說:“我父親是澳洲華裔,母親是中國籍演員。”

“恕我冒昧,你母親是?”唐菲發出疑問。

秦黎捏著手中酒杯搖晃,低聲說:“白璐瑤。”

“白璐瑤!?……”唐菲下意識脫口而出,“當年香港那個絕代風華的白璐瑤?媽呀,童年女神!小時候港片盛行,她的電視電影,火遍大陸。她是最早期的神仙姐姐,多少人心裡的白月光啊!秦萬三,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神仙姐姐的兒子,怪不得你長這麼帥。”

周慶和唐菲同年代,小時候學習道法枯燥,全靠港片支撐回血。白璐瑤是一個時代的烙印,她離開影壇後,也代表了一個時代的終結。

周慶立刻激動地握住秦黎的手:“爸爸,求奶奶簽名!”

“……”秦黎臉上沒什麼情緒遊離,隻是淡淡道:“我母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唐菲和周慶對視一眼,相繼一臉抱歉和他說對不起。

唐菲扯了扯秦黎的衣袖,小聲說:“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女神已經……”

“沒事,”秦黎覺得沒什麼關係,低聲說:“這件事也沒外人知道。”

白璐瑤塑造了一個又一個的經典角色:《倩女幽魂》裡的豔而不俗的聶小倩、《神雕俠侶》裡的出塵脫俗的小龍女、《笑傲江湖》的任盈盈……

她息影之前演了一部靈異片《僵屍的夏天》,這部輕喜劇僵屍片火遍兩陸,更是掀起一陣僵屍片的熱潮。可這部劇第二部拍到一半,白璐瑤就神秘息影,退出了影壇。

有人說她嫁給了富豪,也有人說她厭倦了俗世,找了個地方隱居。但也有人說,她演的靈異片惹怒了鬼神,英年早逝。

總之,白璐瑤雖然退隱江湖,可她的傳說依然存在於江湖。

秦黎又道:“母親病重,一直後悔沒能演完那部劇。她熱愛演戲,我便回國創立了漫誠。”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這麼喜歡做靈異相關的題材。靈異片、靈異綜藝,”唐菲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說:“逝者已矣,生者當如斯。節哀。”

蔡旭打斷大家的情緒,問秦黎:“黎哥,我們是先去你家,還是先去我家?”

秦黎立刻說:“以免夜長夢多,先去你家。”

*

悉尼東郊,雙水灣豪宅區,海水湛藍,建築風格彆致。這是一座頗具地中海風格的城鎮,居住著澳洲富豪。秦黎和蔡旭家,都在這裡。

蔡家彆墅,書房內拉上了窗簾,貼滿符咒,點滿了紅蠟。徐見盤腿坐在中間的一個法台上,四周丟滿了死鸚鵡。

看著那些被吸了生魂,丟在地上梆硬的死鸚鵡,蔡渝有點害怕。他躲到母親惠曉玲身後,小聲說:“媽,這是什麼大師啊?這麼邪乎?你看他,都殺了十幾隻鸚鵡了,太可怕了吧?”

“你閉嘴,出去。”惠曉玲對著兒子低喝一聲,讓他出去。

蔡渝“切”了一聲,一臉不痛快地拿著手機出去了。他下樓窩在沙發上,把雙腿隨意搭在茶幾上,開始戴上耳機,玩兒自己的遊戲。

等兒子下了樓,惠曉玲關上門,轉身對盤腿坐在那裡打坐吸鸚鵡生魂的徐見說:“大師,你不是說你的藥萬無一失嗎?為什麼蔡旭那小子,又活過來了?如果他回來,告訴他爸這件事,我和我兒子可就完了。大師,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我的藥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他朋友。你放心,就算他回來,你先生會聽他的胡言亂語嗎?他有證據嗎?”徐見深吸一口氣,對她說:“我還需要六隻公雞,六隻黑狗的生魂作為滋補。隻有我身體痊愈,才有可能繼續對付蔡旭。”

惠曉玲雖然對他的話存疑,但還是讓人送了六隻公雞和六條黑狗過來,給徐見作為補品,讓他治療自己身上的傷。

徐見的身體本來破開一個窟窿,他吸取了豪韞的生魂,這才讓他的身體恢複一時的正常。可是很快,他身體的窟窿又開始裂開。

一天時間,他已經在惠曉玲這裡吃了32隻鸚鵡的生魂。

等黑狗和公雞送過來,他吃完黑狗和公雞的生魂後,力量終於被填滿,恢複平日裡的充沛狀態。

他低聲說:“蔡旭和唐菲那幾人,一定會找到這裡來。現在我丟了法器,硬著頭皮拚,一定拚不過他們。”

聽他這麼說,惠曉玲嚇得胸口一跳:“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徐見目光陰鷙,腮幫子緊咬著,似乎在思考事情。好片刻,他才開口說:“布陣。你老公什麼時候回來?我需要用他的命來布陣。”

“用我老公的命?大師,這不行啊,萬一他的遺囑上寫的不是我兒子的名字,我守了他那麼多年,豈不是功虧一簣?”惠曉玲拒絕這個要求,這個風險對她來說太大,她不能承受。

她嫁給蔡文建,就是為了等今天。如果丈夫遺囑上寫的繼承人是蔡旭,他一旦死了,豈不便宜蔡旭?保住丈夫一條命,以後來日方長,她總有機會吹枕邊風,讓丈夫改變主意的。

“糊塗!”徐見皺著眉頭道:“你怎麼這麼糊塗?用你丈夫的命,去對付蔡旭,你就可坐收漁翁之利!你丈夫死了,蔡旭死了,這筆家產還不是得你們繼承嗎?”

惠曉玲拿拳頭捶自己的頭,“哎呦”一聲:“我怎麼這麼糊塗,是這個道理啊!如果他們倆都死了,那麼一切家產,還不都是我們小渝的嗎?大師,您可想得真周到!不過,用蔡文建的命去對付蔡旭,這個真的靠譜嗎?”

“嗯。”徐見說:“我會啟動血殺陣,用至親之血,讓兩人的命連在一起。蔡文建越痛苦,蔡旭也就也痛苦。等血殺陣結束後,陣內所有人都會死,無一幸免。這個陣法的霸道之處就在於,一旦啟動,無法終止。”

惠曉玲聽得倒吸一口冷氣,正要說話,門外“砰”地一聲。徐見和惠曉玲立刻看向門口,徐見反應極快,手裡擲出一串符咒,穿過木門將外麵的男人緊緊鎖住。

蔡文建被符咒形成的繩索束住四肢,在地上來回滾動,卻無法掙脫。蔡渝聽見樓上動靜,跑上樓看見父親跌倒,叫了聲“爸”,正要去幫他,卻被自己母親給拉住。

惠曉玲說:“兒子,彆過去。”

蔡渝不知道母親要搞什麼,皺眉道:“媽,你乾嘛啊?這是我爸,你該不會想把我爸也拿去給這個妖道吃掉吧?”

惠曉玲低怒道:“你懂什麼?他是你爸,可他卻不想給你留一分遺產。你忘了他上次是怎麼偏袒蔡旭,是怎麼訓斥你的了嗎?這種父親,你要他乾嘛?”

蔡文建看著從書房走出來的徐見和和妻子,聽了妻子這番話,怒不可遏:“慧慧,你在說什麼!我是你的丈夫,小渝的父親!你是不是被這妖道下了迷魂咒?你清醒點!”

“清醒?”惠曉玲垂眼看著男人,冷笑一聲:“你還真的以為,我是因為愛情才和你在一起的嗎?你想什麼呢?當初你的公司危機,麵臨破產,我家裡並沒有反對我們在一起,和你分手是我自作主張。我沒想到你能翻盤,並且成功讓公司上市。可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你已經和另外一個女人結了婚。我就裝成忘不了你的樣子,去找你,故意給你灌酒,讓你吃醉。”

“你妻子和你媽發現我們關係,也是我故意散播出去讓她們發現的。”

和枕邊人在一起了這麼多年,蔡文建第一次發現,他一點都不認識這個女人。他攥緊拳頭,氣得青筋暴突,卻又不出任何憤怒的聲音。

他的力氣仿佛被抽空,無力地問道:“程燕說,我是被你算計了,離婚都是你的策劃。我當初不信,可是現在看來,是我太傻了。居然信了你這麼多年……”

當年他和前妻已經結婚,生下了蔡旭。可是初戀惠曉玲突然出現,他見她窮困落魄,就是拉一把,畢竟是曾經愛過的女人。可他沒想到,一夜醉酒後,居然和她睡在了一起,這一次,一擊即中,有了蔡渝。

他本想瞞住家裡,等蔡渝生下來再和母親妻子交代。可是他沒想到,自己出軌惠曉玲的事,被母親和妻子率先發現。

那時候惠曉玲已經挺著個大肚子,他沒辦法,隻好和妻子提出離婚。

他永遠記得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