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杖劍(2 / 2)

“還有一些私立學校。”達西先生遲疑一下,提起一個不受小姐歡迎的名字:“卡羅琳·賓利曾念過的愛爾柏塔女校就是其中之一,那所學校教育小姐們攀上更高的階層,內裡充滿爭風吃醋和排擠算計的事情,小姐們或多或少都有些不願告訴人的事情掌握在學校監管者的手裡。”

最終,達西先生總結說:“私立學校張開的是一張關係和權利的網,而家庭教師則是權利和金錢都有。選中喬治安娜,為的是達西家族的財富。如果真的成功了,我猜想大概有一場意外等著我,剩下喬治安娜自己。如同威克漢姆那天說的,她很可能會被生吞,像個木偶一樣。達西家族積攢下來的財富能讓那個組織更深更遠的延伸影響。”

伊麗莎白聯想到夏綠蒂的信,“像夏綠蒂這樣的家庭教師也會被看中嗎?她之前從未有機會接觸過那些人。梅裡頓從前很平靜,幾乎沒有生客。”

“看她教導的小姐是誰,如果對那些人重要,他們會逼迫盧卡斯小姐成為信徒,她大概有什麼軟肋捏到彆人手裡了。一旦成為信徒,她會學到許多誤導人的辦法,有的人會沉迷在主導雇主思想的快感裡,有的人會被愧疚壓垮。”

小姐不安極了,軟肋?那必然是瑪麗亞,要不然夏綠蒂不會寫信托她照顧瑪麗亞,她知道自己不太喜歡她妹妹的品格。

“你、你們,”伊麗莎白握緊了手裡木製細潤的傘柄,沉吟一下才說:“調查的已經這麼深入。我能知道你們將要的計劃,或者行動嗎?如果不方便,我……”她有點艱難,好像做錯了事情一樣。

她固然想要幫助朋友,卻也知道這已經不是她能夠撼動的了的事情。那個所謂的信奉‘教育萬能論’的組織,在妄想通過各種手段蠶食侵占家產和權勢,他們並非要通過教育教化民眾,而隻是惡劣的卑鄙的用“教育”做借口,滿足私欲,甚至妄圖成為把控社會的“在人間的神邸”。

達西先生的眼睛更加柔和起來,他望著小姐,低聲說:“當然,我願意為你效勞。不管什麼事,痛苦還是喜悅,我都想與你分享。”

“——聖公會和一部分實權議員們已經開始作為,他們會對付主要的根基,掘掉這塊腐木,能迅速得到一大筆財富和部分宗教、政治資源。”達西不掩飾的,公允的評說。

“我要辦的,是其中的一根枝丫——梅裡頓的馬文牧師,他的父母親,曾在家開辦過一間寄宿學校,喬治安娜的前任家庭女教師就是出自那兒。我相信盧卡斯小姐的困境也與他脫不開關係,因為據班納特太太說,盧卡斯太太現在很虔誠,經常去教堂禱告懺悔。”

“馬文牧師來自倫敦,聽說他一家人原本居住的地方在伯利恒教區聖瑪利亞門街。”伊麗莎白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和伯利恒瘋人院存在關係,我們到那裡去要做什麼?”就猜到肯定不止是參觀不人道的表演,蘿拉提起來時,達西先生竟然沒有直接反對這種沒實際意義的氣話,伊麗莎白與他通信多時,她下意識的有了些想法。

達西先生摩挲著手杖,笑道:“原本是我自己,不過有你幫忙,就更容易了些。”達西寫字桌的抽屜裡,有一遝伯利恒的參觀邀請,其實哪天都能成行。

他湊近了,在耳邊輕聲感謝小姐。

伊麗莎白側開身子,又不好意思,隻好佯怒的命令他彆賣關子。

“我想要看伯利恒瘋癲病醫院近二十年的病人名冊,有一些家庭教師或者小姐夫人,隻因為不接受誘.惑擺弄,就被捏造各種假象關進這所瘋人院。馬文的父母都是狂熱的信徒,在死前,已經憑借成功的信徒成為邪教的長老,連同他們的兒子在內,這一家人都隻針對弱勢的女性——馬文父子遠不如他母親謹慎,在那個女人死後,他們的行徑就越來武斷放縱,才被我捉住了痕跡。”

這種可怕嚴肅的話衝淡了旖旎,但這一對年輕男女的耳朵根都有點發紅。

“通過名冊可大致推斷他們犯下的罪行?還能防備來自被控製引導的信徒的報複。”伊麗莎白按著他的思路推斷。

“不止,馬文牧師正當結婚的年齡,他有意要選一位‘教育成功’,願意像侍奉神一樣侍奉他的小姐。那位小姐的姐姐一年前被送進了伯利恒,如果能證明她是正常的,這位女士本該是家族的繼承人。”

“伯利恒的管理者很明白有些病人根本沒病,所以瘋人展覽的時候隻開放半個瘋人院,被展覽的都是換了瘋癲症或者已經被逼瘋的人。那位小姐不在展覽名單裡,我想探知那位小姐現在的位置——好能在她被迫害前救出人來。一旦馬文牧師結婚,那麼這位女士就沒有留下的用處了:她不僅是家族繼承人,還繼承了祖父的一大筆遺產,這筆財產通過運作,可以在法律上由她妹妹的孩子來繼承。”

小姐伸出兩根細長的手指:“兩個目的:一是記錄病人入院信息的簿冊,二是打聽那位小姐的所在。”

一對年輕人愉快的結束了他們的旅程,光鮮亮麗的站到伯利恒瘋人院氣派的門口。

伊麗莎白感覺奇妙極了,有點探險的激動。

瘋人院的保衛十分嚴密,在繳納了門票之後,不僅不允許仆人們進入,就連一些紳士炫耀的小武器也被要求暫由護衛保管。他們的說辭是,每天參觀瘋人展的有不少達官貴人,一方麵為了客人的安全考慮,一方麵也是保護瘋癲病人,免得客人被他們嚇到用武器傷了他們。

小姐的傘和紳士的手杖當然不在內。

因為小費的原因,門口的仆從還殷勤的告訴他們,可以用手杖和傘來逗弄裡麵的瘋子。

“他們比野獸表演更好看,像稀有動物那樣。”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奉上,終於按時完成了~開心。

伯利恒不會細寫,有點太陰暗難受。

莉齊太熟悉這個達西先生了,他們通信這麼長時間,幾乎心意相通,一不注意就會被帶歪了,不能保持冷漠。

注:手杖劍可不是歐洲十九世紀末的產物,事實上,中國漢朝就有了:“手杖劍,外形如手杖一般的劍,俗稱“二人奪”,早在我國漢代就有出現。多作為不易被人發覺的兵器使用。它輕便偽裝性強,劍鞘形似手杖,中藏利刃,合之為杖,二人分奪之時,則劍離鞘可做防身隻用。因此被稱為“二人奪”,其實就是手杖劍。”——《冷兵器大全之手杖劍》

邪教事件很快就結束啦。這個邪教,其實就是一個相信‘教育萬能’的組織,妄圖用“教育”的手段主宰人的思想,侵吞財產和權勢,成為社會中的“神”。

莉齊現在的地位和權勢不夠,當她覺察到端倪的時候,其實這個組織已經在風雨飄搖的掙紮階段,這個時期的掙紮更為瘋狂,所以鼓搗“瘟疫事件”和“陶麗絲事件”想要轉移火力,但事與願違,邪教侵占的資源和財物同樣引起了教會和議員的興趣——這是合法收斂財富、擴張勢力的好機會。

針對陶麗絲,是因為這所女校是他們控製私立學校教育的絆腳石,陶麗絲教育姑娘們“保有自我”,與邪教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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