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子(1 / 2)

紅顏不辭鏡 卉苗菁彩 8401 字 5個月前

出門看到廊下候著的各部官員,我心裡一跳。皇阿瑪勤政,一準不待見太子的懈怠。我不想擔這份不是,就不能一味附和太子的玩樂。但太子隨心所欲慣了,我要怎麼不著痕跡地控製頻次呢?

入目腕上的佛珠,我有了主意。等太子再招我時,我乘機提出:“二哥,臣弟想跟您求一個恩典。”

“嗯?”太子隨口發問:“什麼事?”

我汗顏:“二哥,這個皇阿瑪給臣弟跟琴雅指婚兩年,至今不得好信兒,再幾日就是二月十九,觀音菩薩聖誕日,臣弟想攜琴雅往西山祈福。”

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皇阿瑪看重太子這個嫡子,太子自然也重嫡庶,當下笑道:“既是為子嗣,四弟,你隻管同弟妹去吧!”

我趕緊磕頭:“臣弟謝太子恩典!”

寺廟法會都以七天為期,如此加上頭尾兩天路程,這一趟最少得九天。九天裡太子乾什麼,可再與我無關。

二月十二,我領琴雅、玉婷、弘昐、純慧、秀英、懋華、海棠等婦人往西山千佛寺禮佛。

千佛寺的主持就是性音。早前住阿哥所的時候,琴雅、玉婷出宮不方便,性音也不便進宮,由此她兩個竟是跟秀英一般第一次來千佛寺,第一次見性音。

性音領了全寺的僧眾接出山門,一時間兩下見麵相互問候不提。

往大雄寶殿上好香後,高福領人抬來僧帽僧衣僧鞋,琴雅、玉婷、秀英等婦人開始齋僧。性音看一刻念一聲佛號笑道:“四貝勒放寬心,四福晉眼神清透,正是旺夫相子的好麵相。”

性音善看相,耳聽他如此說,我自是歡喜,笑道:“如此借禪師吉言了!”

“側福晉麵若桃花,主得丈夫寵愛,兒女雙全。”

我點頭,後院婦人,我確是最寵愛玉婷,且玉婷已生了弘昐,後續再添個格格,亦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琴雅沒得女兒嗎?

轉念一想人生在世,難修得全,實沒必要處處求全。沒就沒吧,橫豎我有就成。如此我還能多寵愛玉婷的女兒一點。

“庶福晉耳骨高隆,是福壽之相,子嗣也有,就是得等。”

“等?”我不明白。這後院婦人生孩子,還不是取決於我。等什麼?

“等機緣!”性音垂眼念佛:“阿彌陀佛,四貝勒,佛說一切皆是緣。這孩子投生也是緣。緣分到了,自然就來了!”

“宋格格麵容飽滿,地閣豐闊,安格格山根高聳、鼻梁通直,都是主得貴夫,安榮享貴的富貴相。”

對兩個格格,性音沒提子嗣,我也沒問。懋華不必說,已無可能,海棠原是母妃指給我的宮女,收她,跟秀英一樣都是琴雅的主意,不是我的意願。過去一年,我去她院的次數,都不夠一個巴掌數。基本上琴雅不提,我都不去……

千佛寺回來沒幾日便是三月初一。是夜琴雅和我商量:“爺,耿妹妹進府半年,據奴才冷眼看是個謹慎脾性,堪能服侍爺。倒是挑個日子,爺收了她才好!”

其實離半年還差大半個月,但琴雅既跟我開口,這個麵子一定得給。再就是如琴雅所言,秀英為人謙謹,不似玉婷小性,我也沒必要咬死半年。

放下茶碗,我點頭:“隔日不如撞日,就明兒吧!”

“耿妹妹,大喜!”琴雅衝一旁立規矩的秀英笑道。

秀英跪地磕頭:“奴婢謝爺,福晉恩典。”

……

翌日上房出來,我來秀英院子,秀英聞訊來迎。進院看到廊下跟秀英進府那日一般掛了六對宮燈,我頓了頓腳。

“爺,”秀英垂首解釋:“都是福晉的恩典!”

我點頭:“福晉寬宏,你好生服侍福晉!”

“嗻!”秀英蹲身答應:“奴婢遵爺教誨!”

與當日不同的是堂屋擺了一桌席麵。席麵除了酒菜,還有一盤餑餑。妾不比妻,入府原沒有喝交杯酒,吃子孫餑餑的儀程。

“這也是福晉賞的?”我問秀英。

秀英答應:“嗻,都是福晉恩典!”

我點點頭,當中坐下,叫秀英:“既是福晉恩典,你也來坐!”

秀英挨我坐下,提壺斟一杯酒,雙手捧給我:“爺,您喝酒!”

我接過酒杯,順勢拉住秀英的手……

妾侍收房於我跟喝酒吃餑餑一般家常。事了,我回書房。

進屋可巧聽到自鳴鐘報時,我算了算,確定在秀英院裡留了大半個時辰,不覺皺了皺眉。似皇阿瑪翻牌子,一回也就一柱香的功夫——今兒我留的時間長了。

“爺,”高無庸來問:“福晉使人來問留不留?”

當然不留!

琴雅至今還沒消息,而我已有了一個庶長子弘昐和庶長女純慧,可不能再添庶子女,與皇阿瑪寵妾滅妻印象。

或許這就是性音說的機緣。

“去!”我吩咐。

“嗻!”高無庸答應去了。我抬頭,看見多寶架上的汝窯梅瓶,不自覺地又想起綺羅。

還是那句話,秀英很好,但終不是綺羅——秀英沒有綺羅的胸腰、綺羅的長發、綺羅的纖手,更沒有綺羅招我愛憐的不爭脾性……

早起,我剛從毓秀宮請安回來,高福來回:“爺,小阿哥咳嗽,福晉請了太醫來瞧,說是染了時氣,這是方子。”

時氣?我皺眉:凡是究不出因由的病痛都歸結為時氣。

換一身家常衣裳我來瞧弘昐,玉婷告訴:“爺,早晌奴婢聽到小阿哥咳嗽,回福晉請了太醫來瞧。”

我摸孩子的頭,並不燙,點頭道:“既是時氣,隻在屋裡養幾日吧。告訴你院裡的人,也都少出門來往。”

“嗻!”

傍晚時候,高福又來回我:“爺,小阿哥燒了。李主子請爺過去瞧看。”

沒二話地,我複來瞧弘昐。小家夥坐在玉婷懷裡擺弄搖鼓,看到我來,乖巧地叫我阿瑪。我摸摸弘昐的頭,確是有些燙,吩咐高福:“請太醫!”

跟著在玉婷身邊坐下,安慰:“弘昐精神看著倒是還好,玉婷,你彆太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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