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早就已經吩咐廚房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膳,就是沒想到自家老爺興致這麼高,連親自釀的梅花酒都要拿出來,要知道往日老爺可是舍不得喝的,除非是老朋友過來做客,要不然逢年過節,都難得把酒拿出來。
張妍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既覺得高興,又有些好笑,她雖不盼著自己早點嫁出去,但是這會兒對出閣以後的生活確實有了很多的憧憬和向往。
才第二次見麵的未婚夫妻,尤其還是當著家裡人的麵兒,真沒什麼好說的,一問一答都一板一眼,全然不像初見那日,從山川河流聊到風俗人情,從民間見聞聊到樂章音譜。
不過,不得不說,賈澤整個人的感覺跟張家人還是比較相合的,待在這裡一點都不顯得突兀,真就像是相處了很久的家人。
張子安親自釀的梅花酒,度數並不高,在賈澤看來,與其說是酒,倒不如說是飲料,不過味道確實很好,有一點甜,還有一點梅花的清香,再加上白酒的味道,三者融合到一起,感覺每一種味道都很溫和,但又確實存在。
彆看賈澤活了那麼多年,但是對入口的東西還是挺有追求的,賈府裡不少他吃的慣的飯菜,都被他從廚子那裡要了方子,這些方子全部都被他放在一個純金做成的匣子裡。
至於這匣子,還有他收集來的一些烈酒、糧食、藥材、器皿、布匹全都放在了芥子空間裡,怕被裡麵的猛獸吞食,怕風吹日曬雨淋,他還特意用磚瓦在裡麵建了好幾間的房子。
不知道以後還會經曆什麼樣的世界,準備這些也是為了日後有備無患。
賈澤還是挺想向未來嶽父討要釀造梅花酒的方子的,不過眼下顯然不合適,這還沒正式成婚呢,就向人家伸手討要方子,哪怕不打算這輩子用,也不太合適。
張子安雖然寶貴自己的梅花酒,但是對妻子和兒女並不吝嗇,席麵上的人皆飲了幾杯。
大概是平時沒怎麼喝過酒的緣故,張妍臉上紅彤彤的,眼神雖然清明,但仍舊露出幾分嬌憨之色,跟以往大方爽利的樣子截然不同。
還是個小姑娘呢,賈澤雖然沒覺得自己垂垂老矣,但仍舊感覺日後要老牛吃嫩草。
作為一個單身了不知道多少億年的人,賈澤難得有些手足無措,這跟當初得知這門婚事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候給自己做心理準備,很自然、很順利,就像當初接受自己要去考科舉一樣,但是現在,心裡頭很難一點兒波瀾都沒有。
酒不醉人人自醉,賈澤爽朗的笑了笑,舉杯看向未婚妻,“我這一去至少要三個月才能回來,待金榜題名時,再一同飲酒。”
其實賈澤原本想說的是,待金榜題名時,履行婚約。
但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來,這世道待女子苛刻,婆家再怎麼好,應該也比不過自己家,他又何苦急著成婚,若是想要見麵,他到張府來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