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朝天子第四十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2 / 2)

慶餘年 貓膩 5626 字 8個月前

暗室安靜至此時。二人已經不知折騰了多久,傷害了多久。親近了多久。卻還是第一次開口說話,兩句對話之後,房中的氣氛似乎有了一些極微妙地變化。尤其是聽到範閒問自己地姓名,小皇帝任由黑色如瀑長發在他的英俊麵容上掃弄著。伸出指尖,有些迷惘地滑過對方像畫兒一樣地眉眼。沙著聲音說道:“你此時可以叫朕豆豆。”

“戰豆豆?”

範閒的心中隻來得及反問了一句,便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她輕輕擺動著腰臀,在他地小腹上緩緩坐了下去。這一坐,她的眉梢全數皺了起來,似乎極為吃痛。

山路狹窄,雖已遍布泥濘。卻更顯行路之難。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範閒地胸膛起伏。雙手下意識裡順著她那誘人的腰窩滑下,輕輕地放在衣衫深處的兩團豐軟上。輕輕捏弄。閒來垂釣碧溪上。忽複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她輕咬下唇,微感吃痛。卻是一刻不肯鬆開壓住範閒雙肩地玉手,強硬甚至有些霸道地緩緩移動著身體。火辣裡地痛楚。讓她地麵容顯得格外認真。就像一位君王在征服世間一切地困難阻厄。

這一幕,看得範閒一臉動容,甚至有些迷惘。雙手下意識裡開始拂弄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冰雪漸化。長風破浪,漸濟滄海,二人緩緩地合在了一處,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因疼痛而顫抖,因迷醉而顫抖。因終於浮入那女子心尖的一抹羞而顫抖。

時日漸過。暮色漸沒。床上男女倏乎其上。倏乎其下,雖沉默而倔犟。雖香豔而擰拗。無一人肯認輸,無一人願低頭,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床之上,君臣間早已亂了。

正是:芳徑曾掃苦客醉,蓬門二度為君開。桃花儘淨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這場戰爭最後結束地時候,還是範閒成功地回到了上麵。他不知與這個倔犟地女人做了多少次較量,最終才成功地趁著對方渾身酥軟地時刻。奪回了主動地控製權,這一場戰爭極為瘋狂。極為粗暴。範閒喘息地伏在她的身上,餘光瞧著自己肩上地傷口,發現被身下地女子咬地血肉模糊,不由一陣心悸。

低頭望去。隻見懷中玉人兒早已不是平日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樣。兩頰暈如霞飛。眼神迷離。薄唇微啟,吐氣如蘭,十分疲憊。和一般的女子有什麼兩樣?唯一有些刺眼地。便是她雪白胸脯之上的青青印記。範閒心裡咯噔一聲。暗想自己先前怎麼這般粗暴?

男子在得償所願暴發之後,便會從禽獸變成虛偽的聖人。會願意點一根煙抽。看一張報紙。但肯定會馬上從懷中女人地糾纏中脫離開來,範閒也不例外,但他輕輕抱著小皇帝的**身軀。卻沒有離開。而是靜靜地望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一幕其實早在四年前就發生過。隻不過那時的範閒根本人事不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今日的感受卻是真真切切。讓他的心頭不禁產生了一種荒謬地感覺――這個長發披肩地女子是北齊地皇帝,一國之君,此時卻像隻小兔子一樣縮在自己的懷中。

小皇帝累了,閉著雙眼。並不長的睫毛微微眨動著。應該沒有睡著,卻是抱著範閒的腰,不肯放手,唇角微微翹起,滿足地歎息了一聲。

看著這幕。範閒應該自豪才是。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感到了一陣寒冷。因為他想起了上個人生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

就是那部所有人都愛地《當莎莉遇見哈利》,梅格瑞安最終一邊哭一邊流鼻涕地與比利克裡斯托。這個十來年的好友上了床。然後最後也是如此翹著大大地嘴,滿足的歎息――就像是一隻受了孕地母螳螂,準備等會兒去享用公螳螂這道大餐。

今天範閒和小皇帝兩個人的上床故事。其實也是這樣莫名其妙而又理所當然,她也哭了,在先前地某一刹那。

所以範閒感到了害怕,他害怕自己成為一隻公螳螂。

便在這個時候,小皇帝睜開眼睛,醒了過來。沒有拿起薄被遮住自己**地身軀。就這樣肆無忌憚地袒露在範閒的身前,就像此地依然是她地國土。範閒是她地臣子。

她沉默半晌之後,忽然充滿複雜情緒地看了範閒一眼,微笑說道:“朕是你地女人了。”

範閒不知此時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聽著這些話依然覺得無比彆扭,朕要在上麵。朕是你的女人了。朕……朕……真是一個讓人無比頭痛的字眼。

小皇帝坐起身來,很自然地當著範閒的麵梳籠了頭發。雙眼看著窗外的夜色,一字一句說道:“朕可以向你保證,此生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當然,朕不會要求你不去找旁的女人。但是,你應該明白……朕既然成了你地女人。朕地國度,也便是你地國度。你要多用些心才是。”

暗室裡沒有燈光。劍廬裡沒有任何人前來打擾,似乎這是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黑暗中。範閒聽著這幾句冰冷地話語,皺眉冷冷轉過臉去。不料卻看見了小皇帝……不。戰豆豆眼角滑落下來的那滴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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