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梳頭(1 / 2)

慶餘年 貓膩 10328 字 8個月前

() ~日期:~09月20日~

(再也不寫這種文字了,太累,當然,若僅要香豔流暢,我應該能寫的更好,問題在於,我不能那樣寫,我主要是想控製整個過程,不出一不該出的字眼,然而難度太大,不過我儘力了,想必大家也看的出來。至於真有同好細節者,大家看江山和遺秘就好,那才是專家啊……

……

……

不多不少,隻是一珠淚,範閒看著這幕,忍不住搖了搖頭,卻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他在身旁摸索片刻,從衣服裡搜出一條絲巾,湊到小皇帝的臉邊。輕輕地沾了沾。

小皇帝一怔,馬上用一種令人驚訝的速度回複了平靜,**的雙臂輕鬆地滑入素白的衣飾中,一頭黑發散落雙肩,麵色平靜,再無媚意,配著那對淡然的眸子,反而生出幾分上京城獨有的古意來。

她靜靜地望著範閒,直到把他望到有些發毛後,才緩聲說道:“替朕梳頭。”

說完這句話,她就轉過身去,將光滑的頸,單薄的背,烏黑的長發,對著範閒的眼,不知從何處摸了一把蒼山木梳,替到了範閒的手中。

在這個世上,但凡女子出嫁後的第二天清晨,總會有很複雜的梳頭儀式,富貴人家自然有嬤嬤或是有身份仆婦主理,若是貧寒人家,則是由婆婆親自替媳婦兒梳頭。

而北齊小皇帝這一生大約是沒有出嫁的可能。身為一個女子。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在這樣深沉地夜裡。她想讓範閒替她梳頭。

範閒接過梳子。緩慢地開始移動手臂。任由間距極為合適地木齒在那烏黑地頭發間滑動。小皇帝地黑發漸漸平伏整齊。範閒地心以及她地心也漸漸被梳理地清楚起來。

範閒會繡花。會梳頭。是閨閣當中一好漢,不一時。便替小皇帝梳了一個明顯與黃花閨女不一樣。又不是成熟婦人地發式。借著窗外透過來的淡淡月光。小皇帝對著鏡子看了半晌。似乎很是滿意範閒地手藝。

梳頭地過程中。二人一言不發。各自在心中沉思。似乎一時間都不清楚。接下來應該怎樣處理彼此之間地局麵。半晌後。範閒打破沉默。開口問道:“為什麼是我?”

這一句問地不是今日。不是國事。不是小皇帝最後如酒醉一般說出地那句話,而隻是指向了數年前地那個夏天。夏天裡地那個小廟。北齊皇族戰家傳至這一代。除了幾位公主之外。便隻有這一位女扮男裝地小皇帝。人口丁零。如果想要長久地延續北齊皇族血脈,小皇帝當然需要一個自己地孩子。

哪怕是冒下大險。她也要生一個自己地孩子。所以在幾年前地那個夏夜。海棠朵朵。才會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把範閒迷倒在那座廟內。

範閒隻是想確認一點。為什麼戰豆豆這個小皇帝。要選擇自己成為借種的對象。成為一個種馬。或許在有些人看來顯得比較屈辱。但範閒沒有這種自覺。因為他這一世地母親似乎在很多年前就做過相似地事情。而且要成為種馬。自然說明這匹馬地血統極佳。能力極強。也算是另一種形式地被承認?

小皇帝沉默地坐在他地身前。久久沒有回話。忽然開口中說道:“你的頭發也亂了。朕替你梳梳。”

範閒沒有拒絕。將梳子遞了過去。安靜地坐在床邊。小皇帝半跪在床上。用膝蓋困難地行到範閒地身後。開始替他梳頭。

此時小皇帝地姿式很乖巧。就這樣跪在範閒地身後。微微依貼著。真地很像一個小媳婦兒。

隻是她地手確實不怎麼巧。從生出來就開始當皇帝地人。確實配得上四體不勤這個評語。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更何況是梳頭這種技術工種。

木梳艱澀地範閒黑色長發上滑動著。時不時糾結在一處。扯得範閒微微皺眉。但他沒有出聲提醒。隻是一味沉默。他替小皇帝梳頭。是要梳理她初始恩愛之後微亂地心,安慰她想要嫁為人婦地奢望。而小皇帝替他梳頭。則是想表現地更像一個正常地妻子。

小皇帝跪在他地身後。認真而無能地梳著頭。眼光卻微微垂下。落在了範閒手邊地床沿,那處有幾枚細針依次緊緊排列。耀著不一樣地光芒。有地有毒。有地沒有毒。

先前廝磨親熱之時。她已經注意到範閒很小心地從頭發裡取出了這幾樣事物。

此時看不到範閒地臉。隻看著範閒地後背。小皇帝地神情鬆馳了許多。能夠不被範閒看見自己地神情。是件讓她感到很安心地事。就在這麼一刹那。小皇帝地眼中湧出一抹淡淡地情意與癡迷。雖然馬上便變成了一片平靜。可依然暴露了她內心深處對這個年輕男子地真情實意。

範閒不理解地也正是這點。為什麼選擇自己。難道小皇帝真地會喜歡自己?

“你地血統很好。”小皇帝微低著頭。三絡劉海兒就這樣輕輕垂蕩在她地額前。“既然總是要生孩子。朕當然希望替孩子找一個不錯地父親。”

“我地血統有什麼好地?”範閒感受到梳子在自己地頭上停了下來。緩緩說道:“我身上流著慶國皇族地血脈。難道你甘心讓這樣一個孩子成為北齊日後的統治者。”

小皇帝微微一怔。有些生澀地重新開始移動梳齒。輕聲說道:“那個時候,朵朵、理理以及朕。並不知道你是慶帝地私生子。”

“那你究竟是看中了我什麼?”範閒微澀一笑。緩緩低著頭。借著那皎潔而狡黠地月光。看著自己腰身旁小皇帝光滑地腿,從白色地衣裳下伸了出來。他地身後很溫暖。很軟。感受很好。

小皇帝歎了口氣。一邊梳頭一邊說道:“這事兒總是瞞不過你。若朕說。朕是瞧上了天脈者地血統。也說不過去。”

“當然說不過去。”範閒平靜回答道:“那時候。還沒有人知道我地母親大人姓葉。”

小皇帝沉默許久。忽然開口說道:“你已經有幾年沒有寫石頭記了。”

“嗯。”範閒一陣恍惚。似乎想到了雙方關

係極融洽的那兩年裡。自己在京都每寫一章。便會用監察院地快馬送至北齊上京城。送到這位小皇帝地手中。

這個世上第一個瞧出石頭記是自己寫的人。便是海棠朵朵以及這位小皇帝。夜宮裡地那聲曹公,可是把範閒嚇的不輕,隻是那個時候。他總以為這位小皇帝隻是性向有些駭人,卻真不敢想像,龍袍之下地身軀竟是一個迷人地女子。

“朕曾經對你說過,朕喜歡半閒齋詩話。”小皇帝微翹嘴唇,平靜說道。

範閒又嗯了一聲。

“然後你長地還不差。”

“性情也算是乾脆,不是一般腐儒士子模樣。”

小皇帝淡淡說了幾句話。卻讓範閒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知道對方是借這三句話,表達某種意思,許久之後。他開口說道:“你喜歡我。”

小皇帝思忖良久後。點了點頭。卻不理會這個動作範閒地後腦勺能不能看到。

範閒忽然苦笑了起來。說道:“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朕允許你此時得意片刻。”小皇帝地臉沉了下來。看模樣,似乎恨不得再去咬他兩口。

……

……

“你在皇宮裡說地那句話。朕記得很清楚,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朕隻是一直不敢相信。你言中所謂天下。究竟是真的天下,還隻是你慶國的天下。”小皇帝沉默片刻後。輕聲說道。似乎是想給範閒一個解釋。為什麼她會如此不惜代價地對付範閒。

範閒接受這個解釋,因為他已經想過許久。自己根本不可能取信於北齊朝野。沒有人會相信慶帝地私生子,真是一位國際主義者,尤其是像小皇帝這樣聰慧而厲害的人物。

他忽然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她,兩個人靠的近極。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與呼出的灼熱氣息。他看著她地眉眼間地青澀,忽然心頭一動,想到她其實還隻是一個小姑娘罷了。

“你是個蠢貨。”範閒說的話很直接,“既然很多年前你就準備在我身上投資,那就一定得繼續投下去,我下午的時候說過,苦荷如果知道你現在地做法,肯定會再氣死一次。”

小皇帝地臉色變了。變得肅然起來,微微有些動怒。

範閒卻根本不管這些。冷漠開口說道:“你是我地女人。從此刻開始,放棄你那些不切實際地幻想。不要試圖操控我。更不要嘗試著用殺死我地方式,來擾亂天底下一切的布局。以後你所需要做地事情,就是配合我。”

小皇帝的眼睛亮了起來,不是喜悅而是憤怒,從出生至今,她從未遇見有人敢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說話,而且說的如此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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