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東院是皇上住的地方。(2 / 2)

男人的話很低亦很沉,也不知是她醉了還是其他,總之,隻覺得他尾音還帶著低低的繾綣和情意綿綿。

今羨已然醉的神誌不清,腦袋都是熱氣的,灼熱著她的心口和喉口,她的視線望向了祁琛,但卻隔著朦朧的酒勁,到底看不大真實,她腦海裡都是他的那句是不是壞透了。

忘了如今自己的身份是今羨,亦忘了溫初酒已死去。

隻覺他是在說她很壞。

她喉口都是酒味,潤了潤嗓子,隻撐著一點兒清醒的神經回了句嘴,道:“才不壞。”

這句話一回回去,今羨立刻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林九蹙眉,一雙眼緊緊的盯著祁琛,似乎想從他的眼底找出他是否知道了今羨的真實身份。

隻是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林九看見男人眼底的那抹譏笑,繼而又聽見他道:“你又不是她,你自然不知道她壞不壞,你同她都是林九的妹妹,你自然向著她。”

這句話一說出口,林九悄悄地鬆了口氣,隻當祁琛是說了胡話,並未真的認出今羨便是溫初酒。

儘管如此,林九還是覺得這裡不能久留,扶著身子已然沒了力氣的今羨,對著祁琛同晏元川道:“皇上,王爺,羨羨不勝酒力,已然醉了,防止她出洋相,林九便帶她回去了,改日再登門致歉。”

林九說完,正準備扶著不省人事的今羨往外走,卻在搭上她的手那一刻,耳邊便響起男人隱隱透著怒意的聲音道:“慢著,今日你們就歇在府內吧,朕明日還有事要問你。”

林九蹙眉,道:“不知皇上有何事要問林九?”

“朕近日來,總感覺胸口堵的慌,方才飲了酒不好把脈,明日起來,朕再宣你。”

顧歸酒說完,便立刻對著王爺府裡的管家道:“去,收拾兩間客房出來,留給世子妃同林大夫住。”

管家的立刻道了好,繼而轉身快速的去收拾了兩間客房出來,隻是正準備收拾西間兩間並在一起的客房時,身後忽然來了一個人,麵無表情的吩咐道:“皇上有令,今羨姑娘的房間,從東院裡收拾一間出來,林九的房間就在西院不用換動就可,屆時問起來,隻說客房不夠。”

管家聽見是皇上吩咐的之後便沒敢再多加詢問,隻點點頭,道:“好。”

隻是在收拾房間的那一刻,管家忽地想起一件事,心下一驚。

東院可是皇上住的地方,那皇上方才下令世子妃的客房從東院收拾出來......

管家飛快地把念頭給掐斷了,在他們這個位置上的人,要做到適當的裝聾作啞,方才可以維持職務。

他飛速的收拾好,繼而走回了後院,低聲道:“皇上,王爺,客房收拾出來了,隻是西院的客房隻剩下一間了,我細細尋了一下周圍的院子,也就唯有東院才有一間客房,於是便就收拾了,不知皇上和王爺意下如何。”

顧歸酒端起一杯酒,淺淺的抿了一口,王爺見狀,對著管家道:“那就這樣吧,本王覺得世子妃一人在西院不安全,不如睡到東院去,離我同皇上還有侍衛都比較近,不知林大夫意下如何?”

晏元川麵上依舊是一副清淡的模樣,看上去,真真切切的是在為今羨的安全做考量。

林九的視線卻不自覺地看向了顧歸酒,他抿了口酒,繼而放下了酒杯,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溫白白的兔子毛,仿佛誰住在哪裡同他沒有丁點兒的關係。

如此便好,林九鬆了口氣,他隱隱覺得不安,但又覺是自己太過於敏感,以顧歸酒那壞透了的脾氣,上一刻知道了,下一刻便會立刻命人把楓林山屠了,繼而把今羨給抓回去。

不可能像如今這樣,裝成陌生人。

他斂眸,點點頭道:“那就麻煩皇上和王爺了。”

“林大夫客氣了。”晏元川笑著道:“是本王叨擾你了還差不多,大晚上的叫你過來,還將世子妃給灌醉了,如今又要麻煩您給皇上把脈,本王都不好意思了。”

林九莞爾:“王爺客氣了,替病人看病,無關乎身份,乃是林九的份內之事。”

顧歸酒將酒杯放下,淡聲道:“有勞林少主了,待朕病愈之時,定會請你去嶼國一遊。”

林九點頭,莞爾笑笑,卻沒再說話,隻是抱著喝酒了軟綿綿的今羨在管家的帶領下,走到了東院。

顧歸酒看著那對人的背影,心口一熱,狠狠的灌了口酒。

九五至尊,生殺予奪,說一不二的炎卿帝何時受過此等的委屈,明明心尖尖上的人就在眼前,卻不敢伸出手,隻能看著她在外男的護擁下往院子裡走去,如此憋屈,等他同她相認了,定然也要好好的叫她補償的!

東院守備森嚴,一看就知是祁琛矜貴身份的人方才有的陣仗,林九垂眸,將今羨抱入了管家早已收拾好的客房,將她放入床榻,拿著水替她擦乾淨了手和臉,繼而將她把被子蓋好後便走了。

晏元川同顧歸酒坐在原地,兩個人沉默無言,半晌後,晏元川蹙眉,低聲問道:“你方才急匆匆的跑來府裡,一定要讓我去請了林九同那位今羨小姐,著急的很,如今尋來了,我怎的,也沒見你有什麼急事。”

方才顧歸酒下了馬,晏元川匆匆忙忙的跑出去迎接,隻見他連茶都沒喝一口,一邊翻身下馬一邊道:“速速去將林九請來,連同他身邊的今羨一道叫來,就說你有壺好酒等著他,切記,千萬莫提朕的名號。”

晏元川誤以為顧歸酒是有急事,也沒多問,立刻派了小廝去請,還好今日臨走前,他多嘴的問了林九住哪,要不然就藩地這不算小的地,得要找多久才能找到啊。

晏元川看著顧歸酒,沉吟不語等著他的回答。

“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顧歸酒抱著兔子站起身,一邊走一邊道。

晏元川愣了一會兒,嘶了聲,正準備問問彆的話時,卻早已不見顧歸酒的身影。

百思不得其解,晏元川也懶得去理,皇上的事他操心不起來,也不能讓他指點,於是便端起酒杯就飲了一口酒,隨他去了。

顧歸酒抱著溫白白往東院的方向走去,陳越跟在暗處,用內力傳音道:“陛下,娘娘已經在客房歇下了。”

顧歸酒垂眸,摸著溫白白的兔毛,聞言,漫不經心的嗬笑了聲,嗓音如清泉般潺潺入耳,道:“今夜守在外麵,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許踏入東院一步。”

陳越自然知道陛下是要做什麼,處心積慮的把皇後娘娘從西間的客房調來了東院的客房,第一次如做賊般在人的酒杯中下了**藥,不然,那杯酒怎的可能讓人醉的如此厲害。

陳越低聲道了句好,匿在暗處裡,緊緊的盯著顧歸酒的背影。

顧歸酒高大的身影進入了東院,身後的殘月圖案在圓月的月光下,顯得略微的瘮人,他抱著溫白白,將它放入了籠子中,嗓音溫潤,嗓音輕又慢的道:“爹爹去找你那個沒心肝的娘親,你留在這乖乖的。”

溫白白睡醒了,精神氣兒好極了,抱著紅蘿卜就開始啃,脆生生的聲音傳出來,倒叫顧歸酒嘴角勾了勾。

說完,他便轉身往客房的方向走。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將門吱呀一聲推開,裡頭點了幾盞暖暖的燭火,火光搖曳生姿,他單薄的眼便立刻鎖在了此刻躺在床榻上的小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