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抱了這輩子可就再也不能走了。”(1 / 2)

陛下是個偏執狂 小莊周 11330 字 3個月前

寺廟裡鐘聲響起,香油紙錢的味道撲入鼻間。

她垂眸,視線緊緊的鎖著黃舊的求願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字。

不是他口中的下輩子還要她當他的媳婦兒,而是

———願愛妻溫初酒世世平安,喜樂相隨,遇人皆善。

夫:顧歸酒留。

今羨蔥白的之間攥著黃舊的求願紙,紙因為她要撕掉的動作而有些皺褶,她目光微垂,心口有點兒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他為何要騙她,而且,她隻知他改名叫顧歸酒,卻不知他的酒就是她以前名字的那個酒。

指尖微顫,今羨垂眸半晌,將原本想要撕掉的動作止住,恰好在這時,那個靜坐打禪的老和尚輕輕的道:“姑娘,人既有心求你安康,你就順了吧,人心赤誠一片,前程往事一切神抵,有些該忘了就忘了,苦來苦去糾結的是自己。”

今羨詫異,視線緊緊的鎖著坐在蒲團上靜坐打禪的老和尚。

老和尚睜開帶有皺褶的眼,一雙眼仿佛看透了世間許多的事,有氣無力道:“你們本來就是糾纏不休的一對人,你躲再遠,他都能追來,隻是看屆時身份,如果不能躲開,何不如說開呢,他要是肯放手,自然就放手了。”

今羨心口一灼,喉口發澀,仙人自然是能知道她同祁琛的過往,隻是她心底一驚,急聲詢問道:“老師父,您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嗎?”

老和尚視線往門口不經意的一瞄,雙手合實在胸前,行了一個禮,道:“姑娘,他不知道,是我這個老人家知道了。”

跪在蒲團上的今羨和站在門口的顧歸酒聞言都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他既盼著她知道,又盼她不知道。

當看見她想要去撕掉求願書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如刀絞那般,她是真的不願同他在一起,他不過說了一個謊言唬她,她就這麼冒險,寧願冒著被他發現的危險,也要把求願書撕掉。

可真真是讓他的心疼的緊。

今羨跪在蒲團上,朝老和尚行了一個禮,繼而站起身往外走。

一路煙紙嗆的她咳了好幾聲,眼眶都被熏紅了,今羨出去的時候,便看見顧歸酒高大的身軀站在馬車旁,懷裡的溫白白一如既往的啃著紅蘿卜,她抬腳快步走上前,斂了斂眸,低聲道:“皇上。”

顧歸酒低低的嗯了聲,睨了她微紅的眼眶,喉結滾動,說出的話也隻有一句:“上車吧。”

兩人坐在馬車上,不想比來時的那種感覺,如今倒彼此沉默,溫白白抱著紅蘿卜跳到了今羨的懷裡,乖乖巧巧的吃著,脆生生的聲音,縈繞在整個馬車車廂內。

今羨垂眸,眼眸微顫,腦海中浮現老和尚的話,看來她不能再在王府呆著了,她必須找個借口先走,晚些時,她同林九說一聲,看是一道走還是她自己先走。

回到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黃昏的霞光灑落一片,將整個王府暈染的十分美麗。

今羨剛下馬車就看見了站在門口一臉擔憂的林九,她立刻跳下了馬車,這副模樣讓身後的顧歸酒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往她的好哥哥那邊去嗎?

林九見了今羨,細細打量了她一會兒後,又看見她身後的顧歸酒,他是知道顧歸酒同今羨出去了的,他午時過後就回來了,恰好碰見了去收拾東院的管家,他把藥交給了管家,便從管家口中得知了這件事。

當時他真是追上去的心都有了,但一來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二來是真的追上去了,該作何解釋。

反倒還會叫顧歸酒起疑心。

林九斂眸回神,對著顧歸酒作揖行了禮之後便領著今羨往西院的客房走去。

客房內,林九倒了杯水給今羨,她端過來抿了口,便聽見他問:“你要不要先走?”

他總覺得蹊蹺的很,顧歸酒的性格,暴戾又古怪,陰晴不定的很,今日找了今羨這個世子妃出去,那晚上又說了那些的話,他著實感到有點兒奇怪,有種說不清楚地感覺。

“我也正有此意。”今羨點點頭,道:“不過你還要留在這裡嗎?”

“我是自然要的。”林九道:“昨日我替他把脈,他身子似乎元氣大傷,總之情況很不妙,我就想著,幫他把身子醫好。”

話說到這,他又低低的看了眼今羨,道:“不過若是你說不願我替他療傷,我也不會的,一切都聽你的。”

今羨自認不是這種見死不救的人,腦海中老和尚的那句過往一切神抵縈繞在耳邊,她搖搖頭,道:“無礙,你替他療傷就好,我自個兒回去,索性路途也不遠,沒什麼的,你不用擔心我。”

林九看了她幾眼,默了默,低聲道好。

隻是林九是不放心今羨自個兒回去的,心下想著要不要先送她回去之後再回來王府也是可以的,隻是這個念頭剛閃過,便聽見外頭有人來傳,說是太子來了。

林九一愣,嚴於來了?

楞的不止是林九,還有端著茶杯喝水的今羨。

她怎麼也沒想到,嚴於會來這裡。

她隻同他留了書信,說是自個兒去了楓林山,他如今是知道了她在這,來找她的,還是單獨的來找顧歸酒的?

詫異間,便聽見有人傳話,說是皇上和世子來了西院,速度快得很,仿佛是那兩人說好一起來的,今羨和林九回神,兩人站起身往門口走去,剛出去便看見了剛跨過門檻的兩個男子。

今羨衝他行了禮,站直身子後,仔細一看,發覺這還是她第一次看他們兩個人站在一塊,顧歸酒比嚴於高一些,臉上的表情更是一冷一熱,冷的自然是顧歸酒,每每都是那張不願多說一句話的模樣,熱的自然便是嚴於了。

他見了今羨,笑容便深了些,腳步都不自覺地加快。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今羨雖不解為何嚴於會出現在這裡,如今見他笑得一臉歡快樣,她也沒吝嗇自己地笑臉,衝他莞爾,繼而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嚴於上前,小心翼翼的執起了今羨的手,溫聲笑道:“聽你去了楓林山,我就想著去找你的,哪料到你跑來了藩地,若不是我永遠不去,你或許都跑到了嶼國去了,你說是不是?”

今羨才不可能去嶼國呢,這句話自然是沒敢當著顧歸酒的麵說出來,她隻笑笑,道:“你想多了。”

一旁站著的顧歸酒聞言,心下不免冷哼了聲,如若今日,林九同嚴於都不在,他又想她想的疼,可能真的直接將人帶回嶼國了,哪裡還像現在一樣,看著她同世子旁若無人的執起手,還不能說什麼。

方才嚴於去同他請安,他一眼便知道他等會兒要來西院這,堂堂的九五至尊居然給一個世子下套子,就是想要他上鉤,繼而帶著他一道散步,這才散來了西院。

說來也真是可笑,堂堂一個炎卿帝,想要瞧一眼自己的心上人,還得借旁人的手光明正大的瞧上一眼。

顧歸酒思及此,眸色不免暗了幾分,原因無他,他瞧見了嚴於的豬蹄放在今羨的手上,越看越覺得礙眼,略帶煩躁的聲音響起,道:“世子貴為安國的太子,該懂得分寸還是要懂一些,旁人還在呢,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牽著手,這不是給人看笑話嗎?”

嚴於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確實是他毛毛躁躁了,沒有想著人多,自己就這麼牽著今羨的手,把今羨都連累了,於是便鬆了手,繼而低聲道:“皇上說的是。”

顧歸酒見那礙眼的豬蹄終於離開了今羨的手,心中被堵住的氣終於順暢了些。

今羨垂眸,想起方才同林九說離開的事,隻覺嚴於來的正是時候,林九似乎知道了她心中所有的想法,林九將顧歸酒支走,今羨便帶著嚴於進了林九的房裡,莞爾問道:“你要在這小住嗎?

嚴於沒答,反道:“我看你,你住我便跟著住,你若是回去,我便跟著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是覺得今羨和炎卿帝之間有點兒微妙。

念頭剛閃過,他便覺得自己想多了,炎卿帝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己的懿卿皇後,而今羨亦有過婚史,前夫死去了,兩人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人,他隻覺是自己的神經太過敏感。

他看著今羨,等她的回答。

今羨早已做好了決定,莞爾道:“那既如此,不如等會兒你便同我一道回去吧,我在這住的煩悶,做什麼都不自在。”

她說話的聲音本來就軟糯糯的,如今乍一聽上去,倒像是衝他撒嬌。

嚴於很快的便沒了招和底線,低哄道:“好,那等會兒我就帶你回去。”

今羨莞爾,正準備倒一杯水給他潤潤嗓音,卻驀然被他抓住了小手,她怔愣,抬起眼眸看他,嚴於的耳根都紅透了,卻還是故作鎮定的道;“孤已經有段時間沒見孤的妻子了,趁無人,牽一下手,不過分吧?”

他這副模樣,真是讓她好笑,她逗他:“不過四五日沒見,哪就有段時日了?”

“你這話說的可就真的有點兒沒心肝了。”嚴於低聲道:“有句話說得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你我之間都隔了好幾個秋了,你就說,是不是有段時日了?”

“就你嘴貧。”今羨倒了杯水給他,道:“趕緊喝點,你今日的藥可喝了?”

嚴於點頭,笑道:“知你要問,來時就喝了,不信你問小圓子。”

小圓子是伺候嚴於的太監,人很是實誠,以前嚴於沒喝藥,都是他第一時間來告訴今羨的。

見他拿出了小圓子,估計就是真的吃了藥,今羨便也沒再追究,端起水自己抿了一口,狀似不經意的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嚴於道:“看你,都聽你的。”

今羨看了眼外頭的天,道:“不如就現在回去吧,再晚些天就黑透了,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