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刺殺(2 / 2)

陛下是個偏執狂 小莊周 12195 字 3個月前

宮女是無辜的,不是給她拿來撒氣的,而顧歸酒才是拿來撒氣的。

她坐在了凳子上,落入眼簾的是周圍的裝飾,她覺得這個寢宮同三年前簡直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連花瓶都沒變,她站起身,踱步走向了花瓶,她記得,以前最是喜歡在這裡插梅花。

如今也是梅花。

嶼國的天很是奇怪,一年四季梅花不會凋謝也不會斷。

所以才會被嶼國選中成為了國花。

她伸出手,蔥白的指尖輕輕的觸上了梅花的花瓣,心口的煩消散了一些些,她抿唇,心中很是不解怎麼就暈倒的功夫,她就從安國回到了嶼國呢。

林九呢......

還有阿默,以及徐倞。

他們三個怎麼樣了。

今羨現在腦海中思緒一片混亂,感覺堆積了許多的東西,而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回到了嶼國。

不管她願意與否,她都回到了嶼國。

甚至又開始了那種被禁錮著的生活,剛才的那兩個侍衛,以及此刻還在門口喋喋不休的宮女,都是顧歸酒想要再次禁錮著她的證據。

她有些無力的跌坐在太師椅上,眼眸微垂,心口堵得慌。

難道她真的躲不過了嗎?

無論怎麼樣,都真的隻能同這個男人抵死糾纏了嗎?

今羨咬唇,光是想到要同他抵死糾纏過一生,她整個人心都是慌的,她不要,不要同他過一生,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折磨。

她深深的呼吸,目光都有些漂浮。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跌坐在太師椅上,姿勢坐的都有點兒僵硬,門口忽然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是宮女和侍衛們的叩拜聲,今羨忽地回了神,是那人來了!

她蹙眉,二話不說從太師椅上站起了身,立刻往門口小跑而去。

顧歸酒伸出手,正準備敲開門,那門卻是第一時間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小女人清瘦的臉龐,一張臉毫無血色,他忽地有點兒懊惱,為了讓她安分點,居然快馬加鞭,往日要用半月的行程,他用了七日。

七日,從安國帶她回了嶼國,期間,她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

如若不是昏迷,她根本不可能同意回來,半路定然會同他鬨一頓,而他絕對不會放她走的,兩個人不免肯定又要鬨一通,如今,她定然也是要鬨的,但她畢竟已經在皇宮了,就算要撒氣,也走不出去。

走不出去就還一直在自己的身邊。

想到這一點,顧歸酒的心便安了一些。

今羨看著眼前的顧歸酒,身上還穿著朝服,龍騰的圖案栩栩如生,整個人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她握住門把上的手用力的攥緊,聲音帶著疏離和漠然:“你給我下了藥是不是?”

方才坐在太師椅上的時候,她細細一想,路程這麼遠,怎麼可能她暈了過去再醒來就在嶼國了。

除了被下藥,還能是什麼情況!

這話一出,顧歸酒神色一頓,不想瞞著她,但也不想讓她知道,如今她倒是先開口問了,他也不能否認,點了點頭。

隻是下一瞬,巴掌聲就響起了。

今羨又一次打了顧歸酒一巴掌。

這一巴掌不再是兩人麵對麵,私下的打,而是當著珞兒和一眾方才跟著顧歸酒來的宮人們的麵打的。

巴掌聲一落下,宮人們頓時全都跪在了地上,各個瑟瑟發抖戰戰兢兢,生怕兩位主子的怒火會燒到他們的身上。

畢竟大家也不知道皇上對這位娘娘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態度,若是包容還好,若是不包容呢......

不包容,難免他們看見了的宮人會隨著這位娘娘一道被懲罰!

思及此,宮人的頭垂的更低了。

沒有宮人的那種害怕和瑟瑟發抖,今羨胸膛起伏很大,可見氣的不輕,她抓著顧歸酒的朝服衣襟,怒意迸發的吼道:“顧歸酒,你憑什麼下藥,憑什麼帶我回嶼國,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和你之間早就兩清了,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為什麼!”

顧歸酒喉口發澀,生平第一次覺得詞窮了。

為什麼不肯放過她......

顧歸酒眼眶泛紅,看著今羨如今氣的不輕的模樣,隻覺得心口發疼,她這一巴掌甩得不輕,是真的用了力,他臉都生疼。

舌尖抵了抵腮,緩解了一些痛意,怒火在心口發了狠的燒,燒了半天,他也沒敢衝她說一句狠話,隻因看見她半點兒血色都沒有的臉,他就覺得心疼,發了狠的疼。

他伸出手,握住了今羨揪著他衣襟的小手,啞然道:“可我也說過,我們兩清不了,你是我的,怎麼可以兩清。”

“夠了!”今羨被他桎梏住手,根本動彈不得,她怒吼道:“我根本不稀罕你這勞什子的情意,我隻想過我的人生,顧歸酒,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樣子,簡直比三年前還可惡!”

見她提起三年前,顧歸酒握住她的手頓了頓,啞聲:“酒酒,你聽我說,三年前是我不好,我彌補你——”

“我不想聽!”今羨一雙眼因為怒火過旺從而導致有些微紅,她整個人頭快爆炸了,也無力的很,“你如今彌補我,可以,你現在立刻放我走,這就算是彌補了,除了放手,我什麼都不要。”

顧歸酒也氣的不輕,幾乎是同一時間道:“不可能,放手這件事,這輩子都不行!”

“乖寶,求你了,彆再說這些話。”

宮人們的頭垂的更低,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皇上如此低聲下氣的模樣,往日的炎卿帝下了早朝就在承天宮處理政務,就算累了,出來逛一逛禦花園,也聽聞隻是去一下溫湫宮,偶爾待上一夜,麵上的表情依舊是冷的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總之就像是冰窖裡的寒冰,能夠凍死人。

眼前這個素未謀麵的娘娘,不得不說,可真是厲害。

隻是不知道,到底是她厲害些,還是那位已逝去的皇後厲害些。

畢竟皇上對先皇後的情意可不輕,嶼國都複國三年了,宮裡也沒納新的娘娘,皇上日日宿在承天宮,偶爾就去懿卿皇後的溫湫宮宿一夜。

如今,眼前這個娘娘可是皇上親自抱回來的,而且直接宿在了承天宮。

兩者的地位都不低,就是不知,到底誰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高一些。

他們的想法,今羨都不知,就算知道了,也會不屑一顧,她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顧歸酒開口放她離開,隻是顧歸酒的態度很是強硬,一點兒也不肯讓步的感覺。

今羨氣的不輕,企圖將手從他的大掌裡抽出來,使勁的掙紮了一番也抽不出來,今羨眼睛都紅了,邁開腳就往門口走去,也不管自己的手還給顧歸酒緊緊抓著,心中隻想著要往門口走去。

腳步剛邁開就被那人一把攬入了懷裡,緊緊的桎梏在胸前。

“乖寶,彆走。”顧歸酒啞然:“給你下藥是我的不好,你彆走,你氣惱你打我便是,不要說走,不要離開。”

他如今認錯的態度可是實打實的快和好,但今羨卻不需要了。

她還在掙紮的往外走,態度是很堅決和決裂,一點兒猶豫和情意都沒有。

顧歸酒將她臉上的漠然看在眼底,一清二楚,心中終究是無力的,像是拚了命也抓不回她,她好像真的......再也不會回頭看看他。

顧歸酒晃神的時候,今羨趁機把自己的手從他手心裡溜走,宛如一條小蛇般,快而迅速。

也像她的心那般,說放手就放手。

甚至為了能夠逃離他,居然冒險服下了假死藥。

可見那心,是有多決裂。

獨獨留他自己在原地掙紮和煎熬。

顧歸酒啞然,一雙眼泛紅,看著她絲毫沒有停留的腳步,沉聲喊了她的名字。

那人停下了腳步,停在了宮殿前的台階,背對著他,她沒等他開口,嗓音帶著彆樣的疏離道:“祁琛,你真的,放過我吧。”

她還是喊他祁琛,不喊顧歸酒,可見祁琛二字和祁琛那人,在她心中留下了怎麼樣不可磨滅的傷。

顧歸酒哪能不知,就是因為知道,眼眶頓時泛起了猩紅,他沒有立刻接話,沉吟不語半晌。

久到今羨都想抬腳往台階下走去,卻聽見了腳步聲響起,她感覺到那人踱步走到了她的身側,她垂眸,看見了他遞過來的匕首,她不解。匕首卻被那人塞進了手裡。

顧歸酒看著她,一雙眼紅的不像樣,啞聲道:“如果你執意要走。”

今羨看著他把指骨分明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心口處,“往這刺。”

今羨攥著匕首的指尖都在顫。

“這天下歸你,讓我死。”顧歸酒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眼底的偏執顯而易見,近乎病態,“不然你記住,隻要我還活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她能聽出他話裡的堅決。

她垂眸,看了眼匕首又看了眼他的心口,繼而抬起眼眸,兩個人的視線隔空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