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昏迷(1 / 2)

陛下是個偏執狂 小莊周 12228 字 3個月前

三年前呆在這個皇宮的時候,天還是白花花的一片, 雪花很大, 人心很冷,凍人的很, 而如今處處可見青蔥綠樹,蟬鳴聲叫個不停, 頗有種響破天際的征兆。()

炙熱的盛夏灼人的很,就恍如手中這把匕首。

她目光對上顧歸酒, 眼底是決裂,握緊匕首的手捏緊, 太陽底下她皮膚白的很晃眼, 讓他目光更加的酸澀。

一直在宮牆上喜鵲被此處的動靜給驚擾到嚇的撲騰翅膀飛走了, 宮人們的腦袋垂的更低, 心也像是在敲擂鼓般響個不停,心中叫苦,隻盼著皇上同眼前這位娘娘可千萬彆動真格。

可也就這個念頭剛閃過,宮人們的眼前一花。

再抬起眼的時候,娘娘手裡的那把匕首就已經刺到了皇上的心口處。

宮人們頓時驚得想要上前阻止, 卻被皇上冷聲製止:“都不許動!”

今羨手心的匕首刺進了他的心口,沒有猶豫,沒有糾結, 更沒有不舍。

眼底湧現的, 都是決絕。

她目光看著顧歸酒, 他心口處的血液往下流, 宛如一條蜿蜒的小溪,沾濕了她的整個手掌之後沿著腕骨浸濕了整個袖口,甚至匕首都是血。

盛夏似乎更加炙熱了,連帶著日頭都照到了這邊,她感覺到,這人的血是熱的,灼的手心都疼。

她腕骨突出,薄白的手背因為用力而導致細細的筋絡很是明顯。

顧歸酒能感覺得到,今羨是真的想讓他死,刺進心口的匕首已經到了頭,她卻還拚了命的往裡刺,顧歸酒眼底的猩紅和血液有的一比,但他心口真的很疼,不是被刺傷的疼,而是看著她拚了命的想要離開拚了命想要殺了自己而疼。

再疼也比不過她眼底的決絕來的疼。

宮人拚命呐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歸酒感覺血快要流乾的時候,眩暈的瞬間往後一倒,那匕首從他的心口抽了出來,原本亮白的匕首此刻滿是鮮血。

滴淋不儘,翻灼著視線,讓人心口都難受。

顧歸酒不知道這個匕首到底是她抽出來的,還是他往後倒,慣性被抽了出來。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

但他知道他因為無力而閉上眼的那一刻,看見了她眼底的一抹驚楞,他滿足了,他嘴角都無力的翹起。

真的,他特彆的滿足。

“酒酒......”他虛弱的喊她。

以後就真的不能放手了。

隻要我沒死,等我醒來,就真的這輩子都不會放你走了。

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了,我給你機會了的,這輩子,你都沒有借口離開我了。

今羨看著他倒在自己的眼前,看著三年前曾有過幾麵之緣的王德顯急聲喊著太醫,她握著匕首的手在顫抖。

他死了!

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

今羨眼眶微紅,這個結果是她心心念念的,看著他緊閉著雙眸倒在自己的腳邊,朝服被刺穿了一個洞,血液從洞口成泉般湧出來,往日淡漠疏離的臉龐如今蒼白一片,溫潤的唇也如此,蒼白的不像話。

仿佛就是一個死人了。

但她沒見過死人,不知道人死之前是否同他這般,白著臉血流不止。

今羨眼眸微顫匕首掉在了地上,響起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這一聲,驚擾了王德顯和一眾宮人,麵麵相覷,終有人先開了口,怒喝道:“王公公,皇上如今生死未卜,須得將這人捉拿起來,等皇上醒來,再做打算。”

話音剛落,太醫拎著箱子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一群人頓在地上,將血口堵住,而王德顯忙的汗流不止,終於停了手下的活,怒斥道:“住口!”

這句話,不是在和今羨說,而是在和方才那個說話的宮人說的。

“這是娘娘和皇上之間的事,你我都是下人,不可插手!”王德顯說完,又看著今羨,彎著腰道:“不過,娘娘,如今皇上的確生死未卜,為了避免一些意外,還請娘娘隨老奴一道在承天宮,直到皇上醒來一切等皇上的吩咐,可以嗎?”

王公公的這句話說的很隱晦,但是今羨還是聽懂了。

——皇上沒醒,你罪難逃,你不能走,你得等著皇上醒來,不然天下大亂,你我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今羨了然,彆說現在走不了了,顧歸酒醒來後她更加走不了,她若是如今闖出去,絕對走不出承天宮的院子門口,而顧歸酒醒了,她自然也走不出去。

她楞然的功夫,已經被人“請”進了承天宮的側殿。

今羨自然知道他們如今可不敢把她和顧歸酒放在一起,或許顧歸酒可以沒事了,但指不定她會不會趁所有人沒注意的情況下,又刺了一刀,顧歸酒可能就真的了結了!

今羨被人送進了偏殿,王德顯立刻往主殿的床榻上走去,心下詫異,隻覺皇上這次的行為可過於蹊蹺,眼前這個娘娘,他可是見都沒見過,若說皇上這反常的模樣,王德顯伺候了皇上這麼多年,也就隻在已逝去的先皇後身上瞧見過。

但是你若說旁的,宮裡也沒有彆的娘娘,他也不能做對比。

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但他知道,皇上都舍不得碰的人,他們更加碰不得。

王德顯無奈的走進去,想要瞧瞧皇上如今什麼樣了,目光剛觸上皇上的時候,他忽地驚覺,一雙眼登時睜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德顯覺得,方才那個娘娘同三年前的先皇後眉目之間很是相似。

難道皇上是想皇後想的瘋魔了,居然找了一個眉眼相似的女人替代了皇後?

王德顯揮開了腦海裡繁雜的思緒,眼瞧著太醫們止血的布條一個接著一個換,他心下焦急,立刻和陳越商量道:“不如我們去將王爺請來替皇上分攤一下朝事?”

就算皇上醒了,政務可得好一陣子不能碰了。

陳越輕聲歎息了下,道:“也隻能如此了。”

他應完,立刻交代了一個暗衛,讓他快馬加鞭立刻去請晏元川。

皇城裡總得有一個說得上話的人在,不然真的翻天了。

這個功夫鬨出來動靜也不小,更何況是皇上受了傷,王德顯有心壓下來,也奈何不住被人瘋狂的傳,後宮不消一刻鐘就傳到了深慈宮裡頭。

深慈宮裡,住著玉姑姑和沈絮。

玉姑姑是個奇人,和皇上沒有半點兒親戚關係,卻能直接住進宮裡,地位雖說比不上太後,但在這後宮裡也算是人人敬畏的,就連冷麵的皇上也多少給她幾分薄麵。

而沈絮,就是玉姑姑妹妹的女兒,玉姑姑的外甥女,早幾年前玉姑姑的妹妹死了,膝下便隻有這一個血脈養著,玉姑姑瞧著可憐,便帶在身邊,進了宮也便跟著一起進了。

當聽見皇上受傷的時候,玉姑姑正在院落裡打掃,她用不慣宮人,深慈宮都是自己在打掃,而沈絮則在她身邊跟著,柔聲道:“大姨,聽說皇上前兩日就回來了?”

玉姑姑聞言,點頭,“對,前兩天就回來了,昨個兒我去給他送了點燉湯,瞧見他心情似乎很不錯,估計出遊一次心情也跟著看開了些,不似往日那般鬱鬱寡歡了。”

沈絮聞言笑了下,“這麼說,宮裡很快就會有娘娘了?”

玉姑姑不解,看著她。

沈絮柔聲道:“皇上若是不再同以往那般鬱鬱寡歡,估計朝堂上的大臣們同以往那般力薦納妃,皇上估計能聽進去,到時候這後宮不就是會有娘娘了嗎?”

玉姑姑哪裡知道沈絮說的是這個理,她笑了笑,滿眼都是歡喜道:“你不說,我都還忘了,皇上還真的帶回了一個女子,聽說那日還抱著進了宮裡,我也不求有多少娘娘了,就皇上這個不近女色的模樣,我倒是希望就前幾日皇上抱回來的這個能夠給皇上添幾個皇子,我後半生的願望也就圓滿了。”

玉姑姑還在說些什麼沈絮已經聽不進去了,她秀氣的眉頭擰起,低聲問道:“大姨方才說什麼?皇上帶回了一個娘娘?”

玉姑姑拿著花盆子的手頓了頓,道:“對阿,絮兒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沈絮知道自己失態了。立刻笑了下,正準備解釋一下自己隻是太驚訝時,便傳來了宮人的跑步聲,那宮人是伺候玉姑姑的,隻是玉姑姑不喜人伺候,宮人也沒貼身,但也少有這種急忙忙的樣子。

沈絮眉頭立刻蹙起,怒喝道:“你咋咋呼呼的作甚!”

玉姑姑倒是沒有沈絮的怒火,明白宮人少有這麼失態的樣子,於是便柔聲問道:“可是有事?”

旁人都知玉姑姑得皇上賞識和敬佩,深慈宮原是太後住的,如今一個非親的玉姑姑住在這,旁的不說,皇上如今被刺殺,這麼大的消息定然是要告訴玉姑姑的。

宮人慌張,穩了穩心神後,立刻道:“回姑姑的話,皇上今日在承天宮被刺了,如今還躺著,生死未卜。”

玉姑姑和沈絮一聽,姑姑差點暈了過去,沈絮立刻對著宮人道:“走,去瞧瞧皇上。”

玉姑姑勉強穩住了心神,跟著沈絮一道走到了承天宮。

隻是在路上的時候,聽宮女含糊不輕的說了幾句,玉姑姑理清了,撫著擔憂的胸口,“你是說,新來的那個娘娘刺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