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昏迷(2 / 2)

陛下是個偏執狂 小莊周 12228 字 3個月前

宮女應道:“是的,承天宮傳出來的,當著好多人的麵刺的。”

玉姑姑還沒說話,沈絮倒是蹙眉道:“這個娘娘簡直就是胡鬨,哪裡能刺殺皇上呢?她人呢,抓進大牢了沒?”

宮女抿唇,道:“王公公把人關在了承天宮的偏殿。”

果不其然,宮女聽見了沈絮抬高嗓音道:“什麼!居然直接關到了承天宮的偏殿,王公公怎麼辦事的,這種人直接處死都可以——”

宮女默然,那位娘娘聽今日在承天宮伺候的人來說,可是連皇上都要讓著三分的人,哪能輪得到一個姑娘在這說話。

玉姑姑定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往日平和慈祥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不悅,低聲製止嗬斥道:“絮兒!你胡說什麼,王公公和皇上定然會處理好這件事,輪不到你操心!”

玉姑姑隻覺得這個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定然是不輕的,不然怎麼可能讓一個鬱鬱寡歡整日沒有一點笑容的人,因為出遊了一次,帶回了她居然就變得眉目柔和了起來,而且若是沒皇上的同意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位娘娘的匕首怎麼可以近的到皇上的身呢......

玉姑姑很不合時宜的想起了三年前,嶼國剛複國的時候,那段時間皇上就是整日魂不守舍,據說是為情而傷,這樣就罷了,因為那逝去的皇後,至今還存著一身的病,如今再這麼折騰下去,定然把三年來好不容易養好了點的身子弄得虧空。

原本還以為那個女子的出現能讓皇上消掉對先皇後的情意,沒想到居然更狠,直接拿刀刺了。

思及此,玉姑姑的心就更加的不安了,一路念叨著阿彌陀佛,跟著沈絮和宮女走到了承天宮。

承天宮的太醫們狠狠的鬆了口氣,終於,命保住了。

發著顫和抖得手都停止了顫栗,無人知道他們心中有多麼的難受,皇上若是救不回來,那他們可不是一條人命可以交差的,而是九族的人命都拴在他們的腰帶上。

王德顯見血止住了,心也鬆了口氣,卻聽見了外頭有人通傳,說是玉姑姑和沈絮姑娘來了。

王德顯眉心一蹙,倒不是不喜歡玉姑姑的到來,而是他覺得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消息都能傳的這麼快,可見宮裡的長舌婦是有恐怖,皇上也不過剛止住血,消息就傳到了距離承天宮有段距離的深慈宮,甚至深慈宮的人還到來了。

王德顯斂神,對著自己徒弟昌德吩咐道:“若是有人問你,就說皇上醒了,還有,把消息封鎖了,皇上有令,若是再傳,逮到誰,誰就拿腦袋來見。”

昌德詫異,但自己的師父跟在皇上身邊多年,自然是容不到他來質疑,立刻道好轉身便走了下去。

王德顯吩咐完,呆在炎卿帝身邊多年,學到了什麼不好說,但是裝的一手好模樣。

他笑著往外走,對著玉姑姑道:“姑姑怎麼來了?”

玉姑姑輕歎,她為人老實忠厚不喜賣關子,對著王德顯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問我怎麼來了,自然是聽到了才會來的,皇上如今可好些了?”

玉姑姑說完,沈絮帶著焦急和不安的眼神便頻頻往殿內看去。

王德顯笑了笑,瞧了一眼沈絮之後,對著玉姑姑道:“姑姑放心,如今好些了,血止住了,隻是如今人多喧囂,太醫說了,得靜養著,這樣一來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玉姑姑身子也經不起這麼等著,不如先回去吧,晚些我再派人去深慈宮向您說說皇上的最新情況。”

王公公的話很明顯,玉姑姑能聽出來。

她不宜在這叨擾,人多不好。

她點頭,道:“那我便回去等著,王公公記得,若是皇上好轉了些,記得第一時間派人來告訴我,不然我心不安。”

王德顯道好,眼瞧著玉姑姑都要走了,沈絮倒是沒動。

王公公正準備開口問,沈絮倒是先他一步開口道:“大姨的身子不適,我替大姨守著,等皇上好些了直接回去告訴大姨,這樣一來大姨也安心些,還請王公公體諒一下我和大姨擔憂的心。”

沈絮說的話很漂亮,王德顯不好太過於明顯的拒絕,畢竟剛把玉姑姑趕回去了,如今他也不好再開口把人的外甥女給趕走,這樣一來,倒是真的一點兒麵子都不給玉姑姑留了,況且沈絮的話,是說替玉姑姑留在這守著,他更不好拒絕了。

王德顯點頭,退一步道:“可,但沈絮姑娘可不要進去,皇上不喜彆人踏進承天宮。”

沈絮自然是知道的,她點頭道好,心下倒是沒有麵上那麼安分。

玉姑姑瞧了眼殿內,轉身便走了。

不似這邊的熱鬨,今羨被關在了偏殿,屋內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外頭炙熱的日頭透過一點零星的光,斑駁的灑進來,將她整個人鍍了一層朦朧的金光,她坐在凳子上,眼前是一杯涼了的茶。

手上有已經乾涸了的血,味道很刺鼻,但她絲毫沒有察覺般,目光依舊冷冰冰的看著眼前的涼茶。

仿佛在和它對比較勁誰比較冷。

她如今沒有關於一點兒顧歸酒的消息,是生是死她都不知。

不過應該還活著吧,若是死了,宮裡的人不會放過她的,她肯定也被處死了。

腦海中念頭思緒很是繁雜,像是纏著的青絲撥弄不乾淨,直到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她發著呆的眼眸才驀然輕輕的顫了顫,似乎回了神。

門口的人沒了動靜。

今羨覺得,估計是來告訴她皇上如今是生或是死的吧。

沒等她細想,門口響起了一道柔柔的女聲,道:“開門,我要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行刺皇上。”

聲音很柔,但說出話卻有點兒囂張。

宮女們低低的聲音也傳入耳,似乎是在對剛才開口的那個女子說:“絮兒姑娘,不是我不開門,而是皇上沒有下令,我們不敢開。”

還說些什麼今羨沒有太聽進去,但總之,她能知道那個人很想進來。嘰嘰喳喳吵得她很煩。

今羨站起身,冷著一張臉直接把門開了。

還在同宮女爭執的沈絮頓時止住了,視線立刻往今羨這邊看來。

今羨長得可是公認的美,以往的容貌在翼國也是傳了許久,不少世家子弟也踏入過門檻說親,但都不知道是何原因最後都主動放棄了,可見容貌確實好看,現在披上了人皮,林九自然是把人皮往嬌美那邊製作。

所以如今的容貌也是頂上的了。

但如今,比今羨容貌更吸引沈絮視線的,還是她那一手的血,以及衣袖乾涸了的血跡。

她真是無懼?還是她真的篤定皇上不會處罰她。

居然就這麼明晃晃的把刺殺皇上的證據亮出來給大家看。

血晃不晃今羨的眼沈絮不知道,但她知道,挺晃自己眼的。

往日沒有娘娘,如今這個第一個,居然還刺殺了皇上。

她簡直難受,一難受,一生氣,便口無遮攔,對著今羨怒吼道:“你就是今日刺殺皇上的人,你可知犯了什麼罪!”

今羨開了門就看見了沈絮,淡漠的睨了一眼,瞧衣裳也不是宮裡頭的娘娘穿的,小主都不穿這種,她冷笑,隻覺得顧歸酒真是摳門,後宮的嬪妃都舍不得給做衣裳了嗎?

她冷冰冰的視線從沈絮的身上放在了宮女的身上,漠然問道:“顧歸酒死了沒?”

這句話挺諷刺的,特彆是上一句沈絮剛說完,你可知你犯了什麼罪,下一句今羨就這麼淡漠的問宮女,而且還是直呼皇上的名號,簡直就是罪上加罪,沈絮覺得這個最可惡的不是今羨的話,而是今羨的態度,一臉淡漠給誰看呢。

她就算再不濟也呆在宮裡三年了,而她呢,不過就是一個剛進來的娘娘。

論熟悉程度,她還沒她來的熟悉呢。

沈絮穩了穩自己煩悶的心緒,學著今羨的冷漠,也跟著冷笑了聲,手撫了撫自己袖口,故作柔聲道:“娘娘這話問的,幸好皇上不在,若是皇上在的話,可不得直接治你死罪。”

“再者,你也不過是個娘娘,什麼位份全部人都不知道,可能連個嬪位連個好看點的位份,連個封號都沒,你不過是覺得如今整個後宮都隻有你一個娘娘在仗著皇上的寵愛恃寵而驕罷了,絮兒實在不懂,新舊交替,你真以為皇上真的會一直縱容著你嗎?”

沈絮還在嘰嘰喳喳說些什麼,今羨已經聽的不是很進去,而且耳廓被吵得生疼,將煩躁的心緒弄得愈發的煩躁了。

她冷冰冰的眼神掃了一眼還在喋喋不休的沈絮,心下明白了,或許眼前這個人連個娘娘都不是。

她更加冷漠了,拋出了一句話,問:“所以說你到底是誰,居然還敢在我麵前指手畫腳?”

沈絮千算萬算,沒算到今羨非但沒有害怕她說的話,甚至直接問了一句最誅她心的話。

沈絮還沒穩住自己的心態,就聽見今羨極囂張的說:“算了,不用告訴我你是誰,我不感興趣,但我要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現在顧歸酒的命在我手裡,我要拿就拿,彆說顧歸酒了,這天下我要拿都能拿,哪裡輪得到你這個排不上號的人在這指著我罵。”

今羨說的話,囂張跋扈至極,但剛才目睹了皇上被刺前說的話的宮人們都知道,眼前這位娘娘可沒說笑。

天下真的是皇上說了給她的。

今羨說完這句話,沈絮一張臉蒼白的很,正準備回嘴。

王德顯卻是親自跑來了,恭敬地對著今羨道:“娘娘,皇上醒了,您看看,您方便走一趟麼?若是不肯,皇上說那他便自己過來。”

都傷成這樣了,居然還親自過來!

沈絮一聽王德顯的話,又看見王德顯滿臉的殷勤和討好以及小心翼翼,她的臉色頓時更蒼白了。

這到底是誰!

刺了皇上,沒有被怪罪,連皇上身邊一直目中無人的王德顯都要討好幾分,更甚至皇上帶著傷都要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