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招魂術真相(1 / 2)

陛下是個偏執狂 小莊周 12044 字 3個月前

入了夜的初冬愈發的寒冷了起來, 到了夜裡,風一刮過都能讓人覺著刺骨的冷,夜裡的承天宮掌了燈, 燭台上的燭火輕緩搖曳著, 火光倒映下來,在龍案上將奏折和紙張的影子投影下來。

風很大, 一不留神就將窗子都給打開了,風一股腦的湧了進來,將龍案上打開的信紙弄的嘩嘩作響。

信紙剛好就在燭火下, 火光將影子拉的老長,裡麵娟秀的字跡工整細膩。

:顧歸酒,今夜我也有點煩躁不安, 好像是因為要走了,可能是吧, 怕你會拒絕, 又怕你發現,但是我不知道你這次會否同意我離去,但總歸你應該也學會了去懂人、去愛人, 你應該知道離開是我所想要的,也是我需要的。

這次離開,我不知道你會否已經提前預知, 慶慶是我爹爹那邊的人, 這一點我深知瞞不過你, 兵符你也早已看見, 我也沒有刻意隱瞞你。

我隻是覺得,我的心好像一直鎖著,緊緊的鎖著,無論是誰都開不了,我需要時間,我記得你說過的一句話,你說:很多時候,時間會替我們拔掉這根刺,但是我覺得,如果我總是如此,時間也不能磨滅傷,拔掉刺。

你脾氣臭,我性子倔,我們之間肯定很不合適,但是所有的性格都有逃不開的往事,我是一個刺蝟,身上的刺是你曾經替我親手插上去的,讓我學會了去攻擊人,去害怕,去恐懼,亦喜怒無常。

但你亦教會了我許多,你通過了不恰當的方式告訴了我,這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對我忠心耿耿,夢煙、溫城玉;他們麵上是好的,本質是壞的。

而你不同,你麵上是壞的,本質......在今夜之前,我隻覺得你不好不壞。

我明白你教會了我很多,我知道,你不善開口,過於笨拙,我善於閉耳,把你好不容易說出口的話,隔絕在了裹了層水的耳膜外。

所以我們一直往前走,形同陌路。

隻要有路就始終有儘頭,在今夜我就看見了儘頭,一場交叉點分岔路的儘頭。

如今已經入了秋了,今日下了很大的雨,好像把我的心給撬開了,我忽然覺得,離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我走了,你與我之間,需要時間去磨滅傷,去拔掉刺。

這個時間,是多久?

三年,半載,十年六年,亦或者七八年。

我想說,我不一定回來,我也想告訴你,彆等我,在這個時間裡,你若是遇見合適的人,你就在一起,封她為妃為後,替她作畫吟詩。

我也會真心祝福你。

但如果有一日我回來了,你也還未納妃生子。

那麼......我和你之間,真的可以——抵死纏綿。

信的落筆:今羨。

炎卿三年,顧歸酒收。

......

有一陣風灌了進來,將信紙吹的飄了起來,隻是正在半空盤旋準備墜入地板時,被一雙骨節分明,修長纖細的手指緊緊捏住了。

信紙沒有飄到地上,穩穩當當的被他拿在手上。

男人單薄的眼眸微垂,看著信紙上的字,眸光微動,這一年多來他日日都看,不說彆的,真的可以倒背如流了。

雖入了冬,但外頭的蟲鳴聲依舊不減,嘶鳴聲驟高,頗有種讓人不能睡覺的感覺,今夜月朗星稀,外頭的月光透過疏疏漏漏的枝葉灑下來,剛好透過窗欞包裹住了拿著信紙的顧歸酒。

他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華服,身子挺拔,側臉剛毅,原本清冷的眼眸在看見信封時變得柔和了稍許,外頭的月光也趁灑落進來,燭火和月光交織,把顧歸酒身上鍍了一層毛茸茸的光。

溫柔又清冷,本是最衝突的氣質,卻被他體現的淋漓儘致。

紙張被他用東西一塊玉佩壓住了,他眸光微動,視線看在了龍案上那副還沒完全畫好的畫,紙張的這幅畫隻稍顯輪廓和臉龐,一雙桃花眼被畫的栩栩如生,仿佛那人就站在眼前給他照著畫的。

“知你愛美。”顧歸酒對著畫說:“今日我就不給你像昨日那樣,畫櫻粉色的衣裳了,畫紅色的吧,紅衣似火,就像你的性子那般灑脫。”

他執起筆,說著話的同時已經把那人的五官都畫了出來,儼然就是今羨。

......

於此同時,今羨也在黑夜中抬眸望天,月朗星稀,蟲鳴聲此起彼伏,高低不一,今羨失神之際,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今羨沒有轉頭,依舊望著天,語氣閒散自在,“爹爹,你怎麼還不睡?”

宴元川腳步一頓,自知瞞不過他這個耳尖的女兒,他輕笑:“我看隔壁屋子沒光,你應該不在,就想著出來尋你。”

“我睡不著。”今羨收回望著天的視線,轉身看著宴元川:“你去睡吧,明日我就要去高頂峰的山上,太陡了,我就不帶你了,你在這等我,明日我們出發回去藩地,休息一陣我再帶你去彆的地方玩。”

晏元川看著今羨如今生機勃勃俏皮的模樣,心頭寬慰了不少,這一年半的時間裡,她去過很多地方,到處遊走,而他也跟在身邊,隨著她見過大千世界,可能是遊玩真的能讓人的心頭繁雜消散不少,晏元川覺得今羨和以前很大不同,她現在是頑皮的,可以肆意奔跑的,初見時,她是拘束的,眼眸都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豁然。

變化有自然是好事,但是晏元川總覺得心口不是味。

他斂神,看了眼高頂峰,他老胳膊老腿的自然爬不上去,他也知道今羨做了決定的事,沒人能拉的回來,嘴唇蠕動半晌後,無奈道:“那你可得注意安全,千萬彆冒險,知道了嗎?”

今羨知道晏元川是個愛操心的,她順著他:“行,我看著,下雨我就不去,絕對不逞強好嗎?”

晏元川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叮囑了今羨兩句之後就往房裡走去。

今羨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腦袋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一會兒後才回神,然後往自己的房裡走去。

翌日,天還沒完全亮,今羨就整裝待發,她換下了女兒家家的流仙裙,換成了男兒裝扮的華服,將頭發高高豎起,中間用一個玉冠佇著,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小公子,溫潤如玉,一雙桃花眼勾人的很。

她一路走到了高頂峰,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大多數都是女子的,有不加掩飾,亦有看她一眼就臉紅的。

今羨被看的也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她本身是女的,要是被那群人知道了,那群人不得把她裡裡外外罵一頓或者扒皮抽筋,今羨思及此,不著痕跡的咽了咽口水,然後加快步伐往前走,可誰知道,他一加快步伐,那群女子也跟著加快,就連臉紅的那幾個也加快了,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沒想到居然還能走的這麼快。

今羨知道了,她今日是躲不過這個劫了,算了,她們沒有越矩的事情就好。

可老天似乎專門和她作對,她想什麼怕什麼,那群人就來什麼,她念頭剛閃過,那群人中有個膽大的,直接靠了過來,然後嬌滴滴的說:“公子,請問你是去高頂峰嗎?”

今羨麵皮其實很薄,經不起這樣的直白,關鍵是她知道這個人來搭訕的目的是什麼,她耳根都紅了。

這個樣子落在了女子的眼裡,就是今羨不禁挑逗,那個女子笑得更歡了,沒想到這個公子哥不但看上去年輕迷人的很,骨子裡估計還是個雛。

女子覺得自己像是撿了寶,而那塊寶卻覺得自己闖了禍。

今羨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公子這廂有禮了。”

今羨腳步一頓,整個人身形一晃,似乎有些震驚,這個聲音太熟悉了,熟悉到那三年裡她每一天都能聽見。

今羨沒有耽誤,立刻轉身往回看,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她身後的穿著藍色衣裳的小女子,她一張娃娃臉,笑的眉眼彎彎。

今羨一喜,喊道:“阿默!”

阿默笑著挽上了今羨的手臂,然後和今羨對視了下,彼此都看出了眼底的笑意,今羨順勢對著剛剛貼上來的那個女子說:“不好意思,我未婚妻來了,先走一步。”

女子哪裡知道這塊寶居然有了未婚妻,她整個人都愣住了,然後就看著寶和他的未婚妻兩個人挽著手往山上走去。

今羨看著阿默,一邊走一邊問:“你這一年多都去哪裡了,也不來找我。”

“我找過你。”阿默說:“但是找不到你,我去了嶼國,但是徐倞和我說你早已走了,不在皇宮了,我問徐倞你在哪裡,他就說他也不知道,隻聽人說了你和皇上分開了。”

已經很久沒有人在她麵前提起顧歸酒這個人了,今羨忽然覺得有點恍惚,腦子頓時像是卡殼了似的,緩了好久才緩過來,旋即她低低的嗯了聲,說:“對,我一年多前就從皇宮出來了,和我爹一起四處遊玩,可能到處去,徐倞找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阿默了然,然後又很驚訝的問:“你爹?!”

“一年多前,公主不是同我說你爹爹被皇上給殺了嗎?喃道是皇上騙你的,沒殺?”

今羨眸光微動,“他的確是騙我的,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