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道人?”宮九直起身體,極為少見的,也同墨麒一樣皺起了眉頭:“這些死人,早就該腐朽得隻剩一把骨頭了,怎麼都出現在這裡?”
楚留香苦笑:“最重要的是,除他們之外,究竟還有多少死人,被人從地府裡拉回來了?將他們從地府裡帶回來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在最外圍翻找屍體的李副將,突然驚呼起來:“馬將軍!”
李副將匆匆伸手驅趕掉馬將軍身上的蟲鼠,發力抱起他,將他帶出屍堆,放到一塊乾淨的空地上:“馬將軍,你還活著!”
趙禎第一個圍上來,一眼便看到了馬艾稼身上被啃咬的幾可見骨的傷,麵色蒼白了一下,還是強忍著到馬艾稼身邊,沒什麼架子的蹲下,去看傷口間露出的泛綠的手骨:“你也中毒啦。”
馬艾稼原本情緒還很穩定,處於一種無畏等死的狀態,看到趙禎的第一時間,驚恐地瞪大了雙眼,要不是真的已經重傷到爬不起來,隻怕馬艾稼立刻就會跳起來,把趙禎從洞裡扔出去:“陛下!陛下您怎麼會在這裡,您不能在這裡,會中毒的!”
馬艾稼看起來像是激動得要強迫自己立即爬起來了,趙禎忙語氣溫和地安撫:“將軍莫擔心,我已經喝過解毒的藥酒,無事的。”
馬艾稼使勁想要搖頭:“不,不,這裡的毒是不可解,也不可避的,您莫要受騙!如今您還沒有在這裡待太久,還算能救,若是再呆得久些——”
宮九走到馬將軍身邊,冷冷打斷馬艾稼的話:“你是說,墨道長在騙我們?”
這問話句尾語調上揚,顯然是極為不悅。
墨麒卻並不怎麼動怒:“無妨,這種毒玉我曾見過,解毒藥是我特調的,可以解。”
胡鐵花一把抓住楚留香的手,又開始痛心疾首地抽氣了:連這種毒都能解,我們都浪費了什麼!
馬艾稼愣住了,不信:“你莫要胡言,你看看這滿地倒下的屍體,若是這麼簡單就能解毒,他們怎會死?我不信,此話若是當真,你割了手指,擠一滴血出來,讓我看看你的血是不是還正常!”
宮九冷漠道:“你信不信與我等何乾?”
可當宮九正想扭頭對墨麒說莫要聽馬艾稼的話,快些審問他的時候,卻見墨麒已經單膝著地,將自己的食指伸到馬艾稼眼前了。
白皙無暇的指腹上,流出一滴殷紅的血珠,沒有半點熒光。
宮九麵色頓時陰冷了下來,隻覺自己方才的維護,活像是在多管閒事,極為可笑。
墨麒低聲道:“將軍,我不會讓陛下中毒的,你放心。平心靜氣,否則,以你的傷,隻怕說不完自己想要說的話。”
趙禎急道:“那就先幫他治療一下,墨道長你連這種奇毒都能解,更何況是這種傷呢?”
墨麒沒說話。
馬將軍歎息道:“陛下,臣已是罪人了,不值得在世間苟活。臣的命不值錢,隻希望能護的玉門關太平,護得……護得我那無辜小兒平安長大。”
薛衣人已經將屍體都翻了一遍了,沒找到自己弟弟的蹤影,飛身到馬將軍身邊,急急道:“你可曾見過一名劍客,他同我長得有幾分相像——”
馬將軍猛咳了兩聲,嘔出幾口熒綠的血來:“可是叫做薛笑人?”
薛衣人克製不住地麵帶喜色:“是!”
馬將軍淡淡看了他一眼:“見過,怎麼會沒見過?就是他劫走的我的小兒,若非如此,我又怎會在此?”
薛衣人麵上的喜色被衝淡了,但還是堅持道:“……那也還是請將軍告知,他此時在何處?”
馬將軍:“去抓這條鏈上最後一個漏網之魚。”
薛衣人驚疑不定,楚留香已同他說了玉門關的案情:“你是說,那東珣王世子趙顯?”
薛衣人猛地站起身,剛要離開,又迅速止步,轉回身來:“怎麼可能,這個時候,他不趕緊逃跑,或者趕緊收拾能帶走的東西離開,怎麼會浪費時間去殺東珣王世子?”
馬將軍嘲諷地一笑:“因為影子人組織,做交易不擇手段,但卻最講究誠信。我同他們做的交易,便是告知他們玉礦所在,幫他們收斂財物,而他們要做的,則是放我小兒一命,替我鏟除了玉門關的這些毒瘤。”
薛衣人不再多言,立即拔腿便往洞外匆匆趕去。
“那你的孩子在哪?”楚留香道。
馬將軍又咳了幾口血:“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一定也在這玉礦裡,一定也中了毒,但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
作者有話要說: 龍曜看看簇擁在老母雞肚皮下的小雞崽:嗯,這隻白色的長得真好看,捉了拔毛燉雞湯,分給收藏和評論的寶寶們喝。
宮九·雞崽:叨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