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無臉人案01(1 / 2)

太清殿內。

陸小鳳苦逼兮兮:“這其實也算是個大案了, 不過因為涉及到宋遼之間的邦交,朝廷一直壓著消息。”

墨麒給不停搓手的陸小鳳倒了一杯熱茶:“大典之時, 聖上並未向我提及此事。”

涉及到宋遼邦交這般嚴重的事情,趙禎不僅一字未提,甚至還表現的很是無憂無慮, 整個大典就光聽趙禎在他耳邊嘰呱祭神台下那些大俠的八卦了。若是陸小鳳不說, 墨麒根本看不出趙禎正麵對這般棘手的問題。

不過, 光是那些八卦泄露出去,也足以令人心驚了。趙禎對他們的了解, 可謂是覆蓋了他們從孩童到如今的整個人生, 幾乎能詳實地寫出每個人的自傳來,提起他們的過往, 用如數家珍來形容也不為過, 足見這位小皇帝對整個江湖的掌控。

即便江湖人依舊認為自己與朝廷是兩條道上的人, 可事實上,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其實都在趙禎的眼皮子底下,甚至說不準他們本就已經成了趙禎棋盤上的棋子,何時上場, 何時下場,早已不是他們自己能決定的。

從前的“俠以武犯禁”, 如今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而整個江湖, 都沒有人發覺這點。

陸小鳳端著茶,煩的想揪自己胡子:“我也不懂聖上在想什麼,唉!”他覺得這兩個月,自己已經把能歎的氣都歎光了,“原本我以為,影子人的蹤跡能出現在大漠,出現在東瀛,已經很可怕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能把手伸到遼國去。”

宮九陰沉著臉坐在一旁啜著茶,同樣也覺得十分煩人。

這影子人沒事謀什麼反,憑白耽擱我乾正事。

宮九的眼珠子不由地又往墨麒的衣服上瞟。墨麒已經將玉冕旒取下來了,顯然是覺得那些垂在眼前的珠簾很是礙眼。但他身上的衣服還未更換,雪雲布柔順的垂落在身側,仿佛將漫卷舒雲帶入了太行觀這略顯狹小的三清殿中,

陸小鳳還待再說,從殿門外又踏進了兩人。

“咦,這位……莫非是江湖中盛傳的有著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楚留香驚訝地挑高了眉毛。

陸小鳳從蒲團上約起來,喜道:“香帥楚留香!久仰大名!香帥這般晚了,是來找誰的?”

楚留香向墨麒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我陪小姬來找墨道長的。”

姬冰雁籠著大氅,抿著唇沒說話。

他大晚上的來找墨麒,無非便是為了大典時他憂心的那件事。姬冰雁想著自家老板哪裡有小皇帝那般白皮芝麻餡,滿肚都是心眼子,他身為總掌櫃,怎麼的也得提點墨麒兩句,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了江湖人儘皆知、令所有喜好安逸平靜生活的人聞風喪膽的陸小鳳,陸□□煩精。

姬冰雁差點一個急轉身就走了,還是看在墨麒的份上,忍住了這種立即走人、遠離陸小鳳的衝動。

同樣是麻煩精,楚留香是自找麻煩,陸小鳳卻是總被麻煩追著找,這兩個雖說是殊途同歸,但差彆還是蠻大的。好比他站在楚留香身邊的時候,若是不想卷進麻煩裡,還是可以的。但站在陸小鳳身邊……

嗬嗬,還是彆站了罷。

墨麒起身:“找我何事?”

姬冰雁看這滿室滴溜過來的眼神,頗為無語地隨便扯了另一個借口:“隻是來問問,江山醉既已是國師的生意了,這稅能不能減一減。”

墨麒果不其然地蹙起眉頭:“為何要減稅——”

姬冰雁打斷墨麒的說教:“我知道你要這麼說。”他踏入殿內,一屁股在其中一個蒲團上坐下,打定主意要等人走了再和墨麒好好談談趙禎的事,“不知這麼晚了,你和九公子還有陸小鳳陸大俠在聊什麼?”

他原本並未多想,但等他這話一說完,瞧見陸小鳳瞬間亮起來的眼神,姬冰雁在那一刻頓時後悔了。他幾乎想立刻跳起來捂住陸小鳳的嘴,然後拽著楚留香衝出門去。

然而他跳起來的動作就算是再快,也快不過陸小鳳的嘴皮子:“太好了,香帥和姬老板也願意幫忙嗎!真不是我誇張,這案子真的太重要了,很可能牽涉到大宋千萬萬百姓,能得二位相助,我真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然後,楚留香就正如姬冰雁所料的,瞬間上鉤了:“什麼?倘若你這麼說,那我和小姬就當真不得不管一管這閒事了。”

“……”姬冰雁垂著眼坐在原處,心裡有一點點絕望,又有一點點崩潰。

他早該想到,遇到陸小鳳就不會有什麼好事。

楚留香本就是哪裡有麻煩就愛往哪裡湊,聽完陸小鳳的話不僅沒有掩耳狂奔,反而催促道:“快快將案情說一說,咱們這麼多人,三個臭皮匠也頂個諸葛亮,定能將這事擺平。”

於是,等到陸小鳳真正坐下來開始說案情的來龍去脈時,姬冰雁已經被楚留香和陸小鳳一塊架上了賊船,想下也下不去了。畢竟這案子涉及的乃是宋遼兩國之間的邦交,他既然已經聽了一耳朵,那便怎麼也走不脫這乾係。倘若今夜他敢半途踏出這三清殿,明天被踹門而入的便不再是陸小鳳,而是他姬冰雁了。

陸小鳳:“這案子發生的時間,其實也就在最近這三個月內,不過卻是死了近百名遼軍戍邊的士兵。不僅是士兵,就連遼國的輔國大將軍,還有遼國鼎鼎有名的風流郡王,耶律玉射,也都死在那凶手的手下。”

“最開始,是戍邊遼兵在夜晚被不知名的人掠走,而後,竟是一掠便是一整隊,甚至整個大軍。偏偏他們消失的地方,乃是宋遼的國界,遼主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找聖上的麻煩了,說是這些士兵定是被我們宋軍掠走了的。”

楚留香眉心一跳:“怎麼又是這一套,先前在玉門關之時便誣賴我宋軍,結果查出來是他們遼軍偷偷潛入了玉門關的地界,妄想挖寶,結果被玉門的守將馬將軍全軍覆沒。現在又來這事……莫不是他們又想來我們大宋挖什麼寶貝?”

陸小鳳搖頭道:“這我還不清楚,這些事情也是聖上聽遼主說了,而後再由大內侍衛總管黎賀轉述給我聽的。”

“也許這是遼軍故技重施。但在我們了解案情,找到證據前,遼主仍然有足夠的理由來找大宋的麻煩。”

墨麒點點頭:“你繼續說。”

陸小鳳便接著道:“戍邊的將士突然消失的無隱無蹤,這怎麼可能。輔國大將軍聽聞此事後大怒,親自率兵去戍邊將士們消失的地方查看,結果不僅沒能查探出什麼信息,反倒是將自己也賠了進去。”

“這一次,遼人是瞧見輔國大將軍的屍體了。不僅瞧見了他的屍體,還有不少戍邊將士的屍體,都被像堆垃圾一樣堆在桑乾河邊。河底也有,都浮在冰層下麵,身邊全是黑魆魆的龍魚,找到這些屍體的士兵都被嚇得不清。”

“然而這還不是最詭異的地方,最奇怪的是,士兵將這些臉朝下的屍體翻過身來的時候,居然發現這些屍體的臉統統被人削了,削的平平的,什麼都沒有。若不是戍邊的士兵們身上都有銘牌,怕是都辨不出他們的身份。”

“輔國大將軍的死,可不是一般的小事。這死訊傳入遼上京後,震驚了遼國朝野,甚至就連百姓都知道了這件事,並且還激怒了與輔國大將軍關係最好的玉射郡王,他在和遼主大鬨了一場後,也親自率兵前往輔國大將軍前去探查的地方。”

楚留香不由地追問道:“然後呢?他死了嗎?”

陸小鳳點頭:“死了,他的屍體,也是目前遼人發現的最後一具屍體——當然,或許隻是暫時的‘最後一具屍體’。”

姬冰雁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大氅,冷靜的問道:“他也是被削去了臉?”

陸小鳳搖頭:“不,不僅如此,他的屍首還在他失蹤的第二日,被人用他自己的金箭,射到了析津城的城牆之上。”

陸小鳳麵色凝重:“耶律玉射此人雖是紈絝,又好風流,但於武藝上卻絕不容小覷。他又天生臂力過人,那金箭在他手中,一箭而出幾乎能一連射穿十個人的身體。這樣的人,居然就這麼被人掠走殺死,並且削去了臉,用他最擅長的金箭釘在析津城的城牆上……那幕後之人,武力想必比他更高,更厲害。”

他苦笑了一下:“原本這本該是遼國自己的事兒,畢竟死來死去,死的也是他們遼國自己的人。一個送一個的,就是再怎麼淒慘,也和我們大宋扯不上關係。可是遼主卻不知發什麼神經,非要一口咬死這些士兵是死在遼宋界線邊的,說什麼定是大宋駐太原的將軍是鬼將,不見血不歡心,這才總是抓遼軍戕害。”

“怎麼又是鬼神之說?”彆說墨麒了,就連宮九都有些厭煩了,“原來遼主與大宋的百姓也沒什麼區彆,一聽到什麼難以解釋的事情,就要將鬼神扯出來硬攀扯關係。他居然還理?”

宮九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汴京城中的趙禎了。

陸小鳳深深歎了口氣:“不理不行啊!遼人本就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人,那遼主在最近一封寄給聖上的國書中說,遼軍死傷近千人,這事可不能就這麼善了了。要麼就交出戍守太原府的顧將軍,平息民憤,要麼就找出不是鬼將作祟的證據,抓出凶手。不然,遼國就要派耶律儒玉和耶律洪基二人率兵,來攻大宋了。”

楚留香聽得滿腦子的困惑:“近千人?不是說,隻失蹤了百名士兵嗎?還有,派耶律儒玉和耶律洪基出兵……耶律儒玉我倒是見過,耶律洪基卻不曾謀麵。他率兵也很厲害?”

陸小鳳促狹地笑了一下,對楚留香道:“確實是隻失蹤了百人,遼主這不是誇大了一下嘛,也是老手段了。耶律洪基是如今大遼的太子,率兵……”陸小鳳聳聳肩,“他從未率過兵。”

姬冰雁嗤笑了一聲:“一個從未率過兵的太子有何可畏懼的,不過就是自送人頭罷了。不過這個耶律儒玉……聽聞他所統領的戰役,無有一敗,此人確實厲害。也不知與我大宋的將軍比——”

陸小鳳已經開始搖頭了。

宮九睨了陸小鳳一眼:“你搖甚麼頭,這般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耶律儒玉也未曾同我們宋軍打過——”

陸小鳳乾笑了一下:“九公子,我若是說了,你莫要著惱。”

宮九眯起了眼睛:“……什麼?”

陸小鳳撓撓臉,道:“耶律洪基確實不成氣候,但耶律儒玉,當真咱們打不起。”他看了看宮九,又看了看墨麒,“你們也辦過河西案,當時聖上在河西府衙內,其實安插過幾個探子。”

“河西府曾來過一名客人,這位客人來的時候,府內除了仆役,隻有展昭展少俠、還有墨道仙你的徒弟唐遠道在,唯一一位不受控製的,便就是這位遼國七皇子耶律儒玉了。這位客人來勢洶洶的進了府,卻是被人橫著抬出來的。”

墨麒愣一下:“展少俠和遠道從未提過此事。”

陸小鳳歎氣:“那是因為,出手趕走這位不速之客的不是他們,而是耶律儒玉。”

宮九不耐:“那又如何?”

陸小鳳支吾了幾下:“那、那個不速之客,名為吳明。”

宮九的瞳孔驟然收縮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就連呼吸都停滯了。

他想起小老頭突然消失的內力,想起小老頭突變的那般暴躁的脾氣,想起小老頭怎麼都不肯說自己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的奇怪表現。

在絕對的靜默之後,慢慢轟鳴宮九在耳邊的,是一聲聲急促的、帶著怒火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撞擊著耳膜:“吳明……你們怎麼知道吳明?!”

趙禎既然知道吳明了,那就是知道無名島了,既然知道無名島了——那趙禎便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宮九與吳明想要謀反的意圖的!

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隻是就這麼看著,看他的笑話!

宮九的表現很不正常,可除了宮九自己和陸小鳳以外,並沒有人知道為何,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吳明是誰。

墨麒蹙起眉頭,向宮九投來擔憂的目光。

陸小鳳看看周圍人茫然的目光,知道這群人通通幫不上忙,他就隻能靠自己了,隻能苦著臉,飛快道:“九公子,你冷靜冷靜,你換個角度想想。聖上他也沒法告訴你他知道了不是,這怎麼說呢?”

趙禎想的是,反正說不說這個小堂弟肯定都是一樣的生氣,那他乾脆就不費口舌說這個事兒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宮九的手幾乎維持不住平穩。

他感到格外好笑,不論是自己,還是吳明。

他們自以為的瞞天過海,準備好挑戰自己的命運,其實隻是從一個棋盤又跳入了另一個棋盤之中,他們根本從未逃脫過棋子的命運。小老頭精心謀劃了一輩子又如何,圈圈繞繞,到頭來都是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過家家,替他人做嫁衣。隻怕趙禎一直沒有對他們出手的原因,便是打算先放養這隻奔來奔去都在圍圈裡的豬,等到無名島肥了再一刀宰掉,坐收漁翁之利。

墨麒看著宮九蒼白如紙的臉色,和極度憤怒的目光,雖不知陸小鳳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卻不妨礙他看出宮九現在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他猶豫了一下,微微傾過身來,伸手探向宮九的肩膀:“九公子——”

宮九正沉浸在自己的一腔憤怒之中,下意識的狠狠反手一掌,等到反應過來身後那人是墨麒,想要收掌卻不及之時,墨麒已經輕輕翻手,扣住了宮九的手掌。

為了卸掉宮九的掌力,墨麒的手握著宮九的手轉了半圈,還分開手指扣住了宮九的手,五指與五指相交纏,溫暖的溫度從手掌每一寸貼合的皮膚燒進了宮九冰涼的心裡。

還想再勸的陸小鳳:“…………?”

一個大大的問號緩緩從他心底升起,並且帶著一股莫名的酸臭味兒。

月色從窗台落下,偏巧將還穿著雪雲裳的墨麒籠罩在朦朧皎潔的月芒下,留戀地拂過他深邃沉穩的五官,漆星似的眸子裡有如水的月光,還有……宮九。

隻有宮九。

墨麒在宮九突然變得專注的注視下,滾動了一下喉結:“……九公子?”

那什麼遠在天邊的無名島,都暫時被麵前的人擠到不知哪個犄角旮旯去了,宮九的視線摩挲過墨麒臉龐的每一寸起伏,那從五指間透進身體的暖意和不容抗拒的力度,瞬間令他胸膛中熊熊燃燒的怒火都徒然一變,燃做了另一種火焰。

陸小鳳可憐兮兮地縮了一下脖子:“……”

為什麼我覺得這個時候我不應該存在在這裡?

——可我們剛剛不是還在說遼國的無臉人案的嗎?

他試探地伸出手:“那——唔!”

楚留香哪裡能讓陸小鳳打斷這麼好的氣氛,若不是遼國之事確實重要,他都想立即和姬冰雁拖著陸小鳳出殿門去。

陸小鳳睜大眼睛看著還在十指交纏,對視著的宮九和墨麒。他們這邊這般大的響動,居然都沒能讓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移開眼睛。

陸小鳳的腦海已經被無數個問號占據了,來來回回旋繞了一圈後,他驟然醒悟:難道——九公子和墨道仙竟是——那種關係!

楚留香見陸小鳳不再出聲也不再掙紮,給自己打了一個“明白了”的手勢,便鬆開手。

陸小鳳悄悄指了一下正對視著的兩人,而後雙手握拳,伸出兩個大拇指對了對,那意思:他們是這種關係?

楚留香也雙手握拳,伸出兩個大拇指對了對,邊對邊點頭:是這般關係。

一邊的墨麒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嚏。”

宮九的注視和滿腦子的春色頓時被打斷了,他眨了眨眼,偏頭看了一下墨麒正和自己十指交纏的手,隨後拽著墨麒放下手臂,終於施舍了陸小鳳一點關注:“你繼續罷。”

墨麒向後抽了抽手,沒能掙脫的開宮九,寒玉也似的麵龐上瞬間染上了一點粉色,垂下眼,試圖不動聲色地救回自己的手。

眼睛很尖的陸小鳳:“……”

他無比悲哀的想:我到底為何要在這麼冷的雪天,一個人來這裡找墨道仙。

——早知道我就叫上七童了!

哦,不對。七童他是瞧不見這兩個人手上的“苟且”的……唉。

陸小鳳強迫自己忽略掉心裡頭的酸溜溜,繼續道:“耶律儒玉從未在人前展示過自己的武功,聖上安插在大遼的探子也從未遞回過有關這方麵的消息。怕是見過他施展武功的人,都已經被他封口,這才讓耶律儒玉這般能夠輕而易舉製服吳明的絕頂高手都無人知曉,到江湖裡一問,名不見經傳。”

宮九沉吟了一下,他想起墨麒一直在不斷提升的內力,最近一次已經能夠在黃藥師的笛音中不僅自保,還能分出餘力來助他抵禦碧海潮生曲的影響。

他看向墨麒:“現下若是讓你與黃藥師比試,你有幾分贏的勝算?”

吳明的武功水平大概與黃藥師差不太多。

墨麒:“一半。”

一半的勝算。

楚留香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他也不是沒見過墨麒出手,雖說那時候墨麒的內力就已經很是驚人了,但要說與黃藥師這般的老前輩交手,那定是沒有什麼勝算的,除非全靠招式精妙。可現在他們才分彆多長時間?道長怎麼就能開口就說自己的武功可與黃前輩平分秋色了?

“那還差著些。耶律儒玉可是能將吳明的內力廢掉的。”陸小鳳並不知墨麒從前的內力,也不知墨麒內力增長速度之恐怖,隻以為墨麒一直便是這麼厲害,咂舌之餘,心態還是很平和的。

宮九看墨麒:“你覺得,還有多久,你能一招廢了黃藥師的武功?”

陸小鳳猛地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咳得死去活來。

一招廢了誰的武功?誰?

墨麒垂下眼算了一陣:“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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