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金絲雀(2 / 2)

謝雲看了眼微信。

—路遙知鴨力:代表《夜色》全體員工,向謝小姐發來誠摯的問候。

不正經的語氣,讓一整天都愁眉不展的謝雲“嗤”了笑出聲。

正好又一個紅燈,許湛停了車,直接將手機從她手裡抽走看了眼,看了眼內容又看了眼發件人,直接皺眉。

“你還在和她混在一起?”他不讚同地講。

“阿湛,你彆用這種爸爸說話的語氣跟我說話還要管我,路遙是個好姑娘,”從他手裡把手機一把搶回來,謝雲瞪了他一眼,“彆搶我手機,不許說路遙。”

得到她一連串的命令,許湛扶著方向盤,俊臉上有些不以為然:“哪個正經好姑娘微信用這種名字?”

微信敢用“路遙知鴨力”這麼奔放的名字,確實也就隻有許湛光提起名字都要皺眉的路遙。

路遙比謝雲大一些,二十八歲。

早些年受了些情殤,從大城市回到江市,用手裡的積蓄盤了謝雲家的店麵,腦洞大開地開了家夜店,私底下則做一些類似媽媽桑的家禽生意……她的夜店生意一直不錯,其實她本人也沒下海過,許湛卻總覺得她不是什麼好人。

路遙也總是跟謝雲灌輸“許湛就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你爸信他要被坑的”這個思想。

此時謝雲懶得跟他囉嗦。

翻了個身,背朝他,自顧自地同路遙講話。

—雲雲雲:你彆問候了,許湛在旁邊。

—路遙知鴨力:………………可以,你二爹又在你旁邊管東管西,讓我想想他怎麼說的——姐,你怎麼還和路遙混在一起?

—雲雲雲:一字不差。

—路遙知鴨力:老子服了:)

—雲雲雲:我也服了:)

—路遙知鴨力:沒彆的事,就問問你情況怎麼樣,現在外麵都傳遍啦你老爸的事……本來不想在這時候煩你,但是你也要好好休息,彆等你老爸沒事了,你自己卻累倒。

謝雲盯著路遙飛快發送來,像寫小作文似的一堆字,寬慰地笑了笑……特彆感謝她字裡行間暗示”你爸爸會好的”那種祝福。

比那種“你要堅強”“會好過得”安慰不曉得強了多少倍。

—雲雲雲:知道了。

—路遙知鴨力:……就這三個字?你以為你雍正嗎,批閱奏折呢皇帝陛下?

—雲雲雲:不然還能怎樣,去你店裡點十個鴨鴨讓他們給我跳一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規模巨大的脫衣舞然後紮進他們的胸肌裡痛哭一場?

—路遙知鴨力:……

—路遙知鴨力:給你講個笑話。我店裡的弟弟今天一臉感慨地同我講——姐姐,謝雲這麼一個外表看上去高冷堅強的女人,實際上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偷偷躲起來哭,光想想就讓人心疼,你要好好照顧她。

—路遙知鴨力:……………………我現在就想把我們的聊天記錄打印出來,給這些天真的孩子每人發一張,讓他們睜大狗眼好好看看,他們以為在偷偷哭的謝雲姐姐這會兒在惦記什麼玩意兒!

—雲雲雲:……

—雲雲雲:偷偷哭?

—雲雲雲:外麵現在就這麼看我的?

—路遙知鴨力:昂,都快開盤了,柔弱的女人。

—雲雲雲:?

—路遙知鴨力:開盤內容,猜猜是哪個大佬成為謝氏金絲雀最後的鳥籠。

—雲雲雲:哦,現在都誰呼聲最高?

—路遙知鴨力:李家小少爺。

—雲雲雲:?

—路遙知鴨力:?

—雲雲雲:盤龍集團的李飛,家的小少爺?

—路遙知鴨力:你這什麼奇奇怪怪的斷句?

—雲雲雲:他兒子,叫李舜宇是吧?

—路遙知鴨力:我操,你還真認識他!

—雲雲雲:因為幾年前,我陪我爸去參加過他小升初慶祝宴,那個寫了他名字的蛋糕很大很豪華很好看,我羨慕了很多天……請問現在他上高中了嗎?

—路遙知鴨力:小鮮肉啊!

—雲雲雲:搞未成年犯法的,朋友。

—路遙知鴨力:我知道。所以提前劇透下,經過深思熟慮,我給城北陸家三少下了一萬塊……一賠十,如果你讓我拿到這十萬,我請你吃飯。

城北陸家,是國內也赫赫有名的船王家族。

江市的幾個碼頭生意,都被他們包下來,還有幾個開在碼頭成為重要旅遊景點標誌的海鮮市場。

眾所周知,謝雲家的臉麵產業醉仙樓是一家海鮮酒樓,曾經合作過的主要進貨渠道就是陸家三少,陸容。

……路遙沒吹牛,她這一萬塊,還真他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才砸下去的。

—雲雲雲:你這一萬塊注定打水漂,我連陸容微信都沒有。

—路遙知鴨力:我有啊,我給你?……當然,我這不是給你壓力。

—路遙知鴨力:你還是得選個自己喜歡的飼主,這樣被投喂的時候心情也會美麗一點……我隻是覺得陸少爺三十出頭也不太老,長得也很英俊,和你家業務又搭嘎,是各種飼主後備軍裡的佼佼者。

“……”

對方一本正經的亂放屁。

謝雲又笑著打字罵了她幾句,同好友的插科打諢裡,壓抑的心情好受了一些。

放下手機,她難得主動地跟許湛說:“阿湛,你曉得嗎,外頭現在開盤了,在賭誰是我謝雲的準未婚夫,謝氏金絲雀的鳥籠。”

許湛原本好好開著車,聞言一愣。

直接把車開到路邊停下來,他轉過頭看著笑吟吟謝雲,漆黑的眸子微沉,低聲問:“誰說的?”

謝雲聳聳肩。

年輕男人目光微沉:“又是路遙?那女人儘他媽胡鬨!”

“我看她們說的挺有道理,我是需要一個幫忙的人,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謝雲不太在意地擺擺手,“反正都是吃飽了撐著鬨著玩,我又不在意這些。”

她說著,忍不住又打了個嗬欠。

原本聽到她說什麼“我是需要個幫忙的人”,許湛還想講幾句,這時候目光掃過她那張幾日來隻剩下疲憊與心痛的臉上難得有了一絲絲的放鬆,微一頓。

他目光閃爍了下。

也許是一瞬間動了惻隱之心。

最終他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溫和道:“還有一會兒才到,你再睡會。”

說完,他重新啟動了車。

關於金絲雀鳥籠的話題,再也未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