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 157(1 / 2)

[綜]戀與獵人 Miang 11602 字 5個月前

第157章

煉獄家就在鎮子的東邊,左捱醫館,前邊臨著一家牛丼鋪子。木頭的長屋門上掛著寫有姓氏的木牌,上頭的“煉獄”兩個字用銀朱色的濃墨描了一遍,很顯眼。入口的地上鋪著青色的方石,被經年的踩踏印出了兩個凹坑,想必是年代久遠的東西,和這整座煉獄宅一樣,都透著上了年紀的氣息。

看來,煉獄家應當是世代居住在此了。

木門吱吱地移開,從們後頭探出一個少年人的麵龐來。看見門外的杏壽郎後,少年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兄長,你回來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驚喜,少年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像是要流下眼淚來。這少年和煉獄杏壽郎生的十分相似,但年紀要小上許多;小袖和服挽起袖口綁在肩上,下著一條單袴,腳踩木屐。

“嗯,我回來了。”杏壽郎伸手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腦袋,跨進了家裡,“千壽郎,家裡一切都好吧?”

名為煉獄千壽郎的少年噙著眼淚點點頭,臉上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一切都好,父親最近脾氣也不錯。兄長回來了,那就更好了。”

說完,千壽郎才發現杏壽郎身後還跟著一個客人,他有些疑惑地問:“啊…這位客人是?咦?為什麼要把臉都裹起來呢?是受傷了嗎?”

被裹住的優娜掙紮著從披風下揚起一隻手,朝著疑似煉獄千壽郎的位置搖了搖,說:“打攪了,我是宇喜多。”

杏壽郎爽朗一笑,說:“哦哦,這位是我們的客人。她叫做宇喜多,會在我們家裡借住一段時間,直到她的家人來接走她。”

千壽郎連忙很有禮貌地鞠躬:“初次見麵,宇喜多小姐!您…您是受傷了嗎?需要處理傷口嗎?”

杏壽郎哈哈笑起來:“沒有沒有,她隻是太冷了而已!她被鬼襲擊了,匆忙之下沒有帶衣服就跑出來,隻能先用披風裹著了。對了,我好餓,家裡有吃的嗎?”一聽說兄長餓了,千壽郎連忙聳起肩膀拿堆疊的袖子揩乾淨高興的眼淚,朝著屋裡跑去,搶著替哥哥拉開了推門:“當然有吃的!我可是每天都等著兄長回家呢。”

優娜把披風從臉上拽下來,露出了一雙眼睛,這才能看清路,不至於在踩上地板時被絆倒。她向著煉獄兄弟彎腰欠身,又說了一聲“打攪了”,這才跟著進入了屋內。

“請進請進!”千壽郎很熱情的歡迎了兄長的客人。

煉獄家很大,是傳統的由長屋圍起來的莊子,前前後後有三四片庭院,探出走廊的防雨簷累著青苔,進門的庭中所栽種的柳杉樹格外高大,碧綠綿密的柳枝輕輕下垂,營造出一整片樹蔭。但是,這樣大的屋子卻很寂靜,除了幾人沙沙的腳步聲外,再沒彆的聲音了,顯然沒幾個人住在這裡。

杏壽郎餓了,先去廚房找食物,而千壽郎則領著優娜去換衣服。

“我家沒有女人。母親很早就病逝了,我們也沒有姊妹,所以家裡的衣服都是

男人的,屬於兄長和父親,請您見諒。”

隔著一扇拉門,千壽郎矮嘰嘰的身影倒映在門扇的紙紗上。他的聲音有點急切和靦腆,說到最後,還頗為不好意思地鞠了一躬。鞠躬時的影子倒映上門扇,像是一顆小小的柳樹。

優娜正忙著套衣服,聞言她連忙說:“那裡哪裡,煉獄先生願意收留我,我已經很感激了。”說完,她把腰帶係好,推開了移門。

嘩——

門扇移開,煉獄千壽郎不安地站在門外,兩隻小手攥在一塊兒。瞧見她出來了,他惴惴地抬頭,卻在望見客人的麵貌時呆了一下。

“啊…宇喜多小姐……”可憐的千壽郎有點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先前這位客人是蒙著頭進來的,千壽郎隻能看見一個人的輪廓。現在她揭開了兄長的披風,露出了她自己的臉,千壽郎才察覺到她是一位相當美麗的女子。不,用“美麗”來說或許還不太夠格,像是海麵上漂浮著的一彎琥珀色的月亮。

千壽郎去過一兩次海邊,他總想著大海裡倒映的月亮,應該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東西了。如果所有人都能平安又無憂無慮地漫步在夜晚的海邊欣賞月亮,那一定很棒。唯一的缺憾是,這位美麗的小姐穿著兄長煉獄杏壽郎的衣服——有些陳舊的灰茶色小袖和服,因為大哥常年在練劍時將袖口束起,導致衣服的袖口被磨出了一圈繩印子;下袴也是,褶子早就散了,還被水洗的有些褪色。

“怎麼了?我穿反了嗎?”優娜見千壽郎怔怔地看著自己,有些局促地拎起衣服自我審看。

——不是吧?她雖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但穿和服還是沒有問題的。畢竟從前在戰國時代和那什麼勞什子木葉村裡,她可是天天穿這些,不至於連內外都分不清。

“不是的!”千壽郎連忙搖頭,說,“請來這邊吧,宇喜多小姐應該也餓了吧?中飯已經準備好了。”

少年在前麵引路,帶著她穿過長長的走廊。屋子很大,這走廊似乎不見儘頭,遙遙可以望見院子另一角有練習劍術用的空地,一排竹刀懸在木架子上。

“煉獄先生的家好大啊,”她環顧四周,“隻有你們住在這裡嗎?”

“是的。”千壽郎點了點頭,介紹起這個家來,“現在隻有父親、兄長與我。我們煉獄家代代獵鬼,世代的家主都是鬼殺隊的‘炎柱’。宇喜多小姐知道‘柱’嗎?”

優娜點頭:“就是鬼殺隊最厲害的劍士吧?”

說起這事兒,那千壽郎可就來勁了,兩眼亮起星星:“沒錯,兄長是非常厲害的獵鬼人,他繼承了父親的劍術,成為了炎柱。我們煉獄家的炎之呼吸劍法,從戰國時代起就已經存在了,是傳承了許多輩的東西……”

看起來,千壽郎很崇拜自己身為炎柱的兄長。

“那,千壽郎以後也會成為厲害的獵鬼人吧?”她笑著問這個滿懷憧憬的少年,“像你兄長那樣。”

千壽郎愣了下,原本滿是星星的眼睛黯淡了

下去。他搖了搖頭,說:“我做不了獵鬼人。”

“誒?”優娜有些意外。

“我不具備劍術的才能,既學不會炎之呼吸,也無法使日輪刀變色。”千壽郎似乎格外善感,聲音有些低落,眼底也泛起了隱約的水光,“本來,我是要成為兄長的‘繼子’,繼承他的一切的……但是,我沒有那種才能,做不了獵鬼人。”

這麼一說,優娜反倒有些手忙腳亂,想安慰安慰千壽郎,又不知道他們鬼殺隊到底是怎麼一個規矩,生怕不小心在雷區蹦起了迪。最後,她隻好學著杏壽郎的樣子,摸了摸少年的頭,說:“彆擔心,你還年輕呢。”

千壽郎的頭發很蓬鬆,摸起來像摸一隻大金毛獅,手感非常好。也不知道他兄長的頭摸起來是不是也不是這個感覺?

被摸了兩三下腦袋後,千壽郎的失落消散了,年輕的臉還稍稍地紅了起來。

“宇喜多小姐……”千壽郎擦了擦眼底不知何時湧現的淚光,又露出了少年的笑臉,“我也並不擔心。炎之呼吸總會有人繼承的,即使我無法成為繼承人,兄長將來的孩子也可以。”

說著說著,兩人就到了用餐的屋子裡。還沒進屋,就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

“好吃!”

“好吃!好吃!”

“好吃!真好吃!美味!”

“好吃!”

優娜:……?

千壽郎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他推開門,笑著解釋說:“是兄長啦!”

果然,門後正是煉獄杏壽郎盤腿坐在矮茶幾前,捧著飯碗埋首吃的正高興。茶幾上放了許多碗碟,除了梅子泡飯、醃蘿卜、豆腐味增湯、蔥煎鯛魚這些常見的食物之外,竟然還有豆沙包。但豆沙包也被規規矩矩切成了九小塊,撒上蔥佐味,這就有一種滑稽的趣味了。

杏壽郎放下手裡的飯碗,抬頭看到優娜來了,點了點頭:“嗯!這身衣服很合適。宇喜多,你也來一起吃飯吧,我弟弟做的飯菜味道很不錯!”

他的嘴角邊還沾著幾顆白花花的飯粒,這令他分毫沒有炎柱的威嚴,即使他還穿著鬼殺隊的製服。

“兄長,嘴邊有飯粒啦……”千壽郎顯然看不過去他在客人麵前這樣丟臉,小聲地提醒。但是提醒無用,杏壽郎又端起了下一碗飯,臉上的飯粒不減反增。

優娜無視了杏壽郎臉上的飯粒,笑說:“那就打攪了。”

誠如杏壽郎所說,千壽郎做菜的手藝確實不錯。反正優娜覺得比她做飯的手藝強多了,她隻會點基礎菜,對付對付戰國時代的老人足夠,拿到大正年代就不夠看了。順帶一提,她覺得最好吃的是豆沙包,但豆沙包是在鎮子上現買的,不算在千壽郎的廚藝範圍內。

飯罷,杏壽郎放下筷子,說:“父親在休息嗎?我要和他回稟這次外出所斬殺的惡鬼之數。”

千壽郎瞥了一眼某個方向,聲音放輕了:“父親應該已經醒酒了。兄長可以去。”頓了頓,他又提醒道,“彆忘記把鬼殺隊的製服換下來,該洗了

!”

優娜看著兄弟兩個,隻覺得很有趣。弟弟千壽郎年紀雖小,卻擔當起了照顧一家子的責任,可真是個賢妻良母的好苗子啊。他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個很棒的男媽媽(……)。

“要洗衣服嗎?我也來幫忙吧。”優娜聲音柔和地問。

“那怎麼行!”千壽郎當即拒絕,“您可是客人!”

“反正我閒著也沒事情做。”優娜笑著,“借住在你們家已經很打攪了,就來幫幫忙吧。”

千壽郎沒法再拒絕了,就答應了她的請求。

杏壽郎這一趟任務帶了兩身衣服回來,全部團巴團巴塞在一個行李箱裡。因為獵鬼的任務很辛苦,大多數時候獵鬼人們都是一身鬼殺隊製服從頭穿到尾,出汗出血就原地找水洗澡洗衣,條件很艱苦但也得克服。也隻有杏壽郎這次的任務比較近,且在城鎮裡,有旅館可以投宿,他還能帶上行李箱這樣不方便的東西。

優娜和千壽郎一起,將杏壽郎拿回來的衣服、連同煉獄家父子的衣服全都泡洗揉搓了一遍,在庭院裡拉起繩子晾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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