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163(2 / 2)

[綜]戀與獵人 Miang 12327 字 7個月前

被信紙摩擦模糊了,但仍舊能看出其輪廓樣式來,正是優娜在杏壽郎的家鄉典當掉的那隻訂婚戒指。

沒錯,那隻月彥和她的訂婚戒指。

優娜頓時脊背一緊,暗覺得大事不妙。看語氣,寫信人有點像教宗閣下。但堂堂萬世極樂教的教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這兒離獵鬼人的老家可是非常近的啊。

……不過,依照教宗閣下的能力,他其實根本不怕這些獵鬼人吧。除非好幾位柱合力一起來剿殺,否則上弦的鬼足有實力單獨擊敗這些柱。也就是說,她要是惹了教宗閣下不高興,那麼搞不好,在這裡養病的那位水柱閣下就要倒黴了。

她思索了片刻,決定赴約。

於是,她披上羽織外袍,雙腳踩入木屐,朝門前走去。聽到響動的誠先生連忙來開門,問道:“您要出去嗎?”

“是,出去買點東西。”優娜朝他欠身,“不確定什麼時候會回來,請您不要擔心。”

誠先生將活柵門推開了,目送她穿過鋪著小石子的玄關,背影沒入了夜色與燈火交織的人群之中。

///

雖說到了晚上,但這座城鎮瞧著比白天更熱鬨一些。街上的鮮魚鋪子和販售貝類的店鋪都關了門休息,但居酒屋、小飯館、澡堂、速食便當的鋪子卻迎著夜色開了門,招攬四方來客。澡堂前尤其人聲喧嘩,抱著木桶的百姓們出出入入,熱氣從藍色的湯簾下漏出來,朦朦朧朧的。

優娜沿著街道走了一陣,不知該去往何處。重新打開了信紙,也隻瞧見上頭寫了“在外邊等你哦”。但是這“外邊”到底在哪裡,她也不知道。

正當她立在巷口駐足停留,凝視著夜色之中往來的人時,她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小驚一下,扭頭一看,原瞧見身後不知何時立著一個男子。橡白色長發自而後垂落,一雙眼中流溢著虹似的變換色澤,唇角高高勾起,掛著孩童一般的無憂笑容。

“教宗…教宗閣下……”她壓低了聲音,微微驚呼。

“好久不見了~”

伴隨著略顯輕佻的打招呼聲,教宗的雙手捧住了她的麵頰,細而尖的指甲自她的肌膚上掠過。下一刻,她便被教宗推抵在了陰深巷道貼滿招貼畫的牆壁上,一個吻覆了上來,算作他的問好。

“唔……”

狹窄的巷子裡,透著一股潮濕的味道。青苔從牆角向上攀爬,治療頑疾與售賣舊衣的招貼畫如厚厚的補丁,在牆上一層複一層地貼著。偶有行人從巷口經過,也隻是在燈籠的光暈下停留片刻,瞧見這隻有一對幽會廝吻的男女後,便無趣地離開了。

許久後,她才被教宗放開了。

優娜輕喘了口氣,憂慮地瞥著巷口,小聲問:“教宗閣下怎麼會來這裡呢?又是為了什麼原因來找我的呢?”

童磨的衣物與常人相類,不過是浴衣、外袍、足袋與木屐,這令他在人群中並不算太過異類和顯眼。隻要不定睛對上他那雙刻有“

上弦、貳”字樣的眼睛,便不會覺得瘮人與恐懼。

“當然是來找你了。”童磨用金色的折扇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麵頰,笑容輕快,“你把那位大人送給你的東西給賣掉了呢。怎麼?是終於發現了他和我也是同樣的‘存在’了,所以再也不想看到那些舊物了嗎?”

優娜說:“我隻是窮。”

沒錯,她是真的窮。

“啊,這樣啊……真可憐,”童磨睜大眼睛,露出憐憫的神色來,“出身華族的千金,竟然淪落到需要典當過去的珠寶來為生。”旋即,他的麵色瞬改,原本的憐憫變成了溫和的笑,“要不然,還是來我的身邊吧?至少可以衣食無憂地過上一輩子呢。”

優娜搖了搖頭,說:“我嫁給彆人了。”

“誒?”童磨眨了眨眼,“你還是嫁給了那位大人?”

“不是。”優娜說,“隻是普通的男人……”

“你嫁的男人,是獵鬼人吧。”童磨勾起嘴角,食指慢慢地豎起,神情像是在闡述一個華麗又有趣的詭計,“這就是你為什麼待在紫藤花之家那樣的地方。我們鬼……可是相當討厭紫藤花的氣味哦。”

優娜目光一凝。

原來……是這樣嗎?

因為鬼很討厭紫藤花,所以鬼殺隊員投宿和休息的地方,才會栽種那樣多的紫藤花嗎?

“不反駁了,是因為我猜對了吧。”童磨一副自滿的語氣,“不過,我可完全無所謂——就算是九柱,也沒有什麼特彆讓我在意的人,畢竟大多數的獵鬼人,都是讓人提不起勁頭的男性。”

頓了頓,他又笑著說:“那位大人現在和黑死牟閣下鬨得很不愉快呢,好像是因為什麼來著……啊,對了,因為一支發簪的緣故。不過,這樣一來,那位大人也就沒空理我了,現在的我可是難得地有了假期。”

“所以教宗閣下就來了這裡。”她說。

“沒錯,沒錯。”他的手攀上了優娜的肩,彎著腰,將笑意無憂的臉湊近了她,用蠱惑似的語氣道,“我可不是來吃人的,隻是來喝酒的。要一起來麼?”

比起安慰,這更像是威脅。

但喝酒嘛,她還是可以接受的,並且她很願意喝到整個萬世極樂教破產,喝到童磨哭著求她不要再喝了,家底都被喝空了。

“好。”她揚起麵旁,露出了嫣然的笑容,“您請客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

平民開設的酒屋,大抵由自家住著的長屋改建而來。狹長的屋宇,以低垂的竹篾子與陸奧紙糊的屏風分隔開,各自擁一道圍爐。燈油是用海螺盛裝的,白色的螺殼被燭火熏得泛出一片黑;但這微渺的燈火,並不足以照亮每個角落,隻能勉強驅散碗口大的黑暗。

陶碗擺在地爐的邊緣,已被烘熱了,但是並無人去品嘗它燒喉的味道。

“看來,你還是很想我的。”

教宗閣下懶散又輕浮的笑聲,在優娜的耳邊打轉著,但她卻沒什麼勁頭去反駁。

原本

,她真的以為童磨是來喝酒的,兩人還正兒八經地喝了好多碗。但喝著喝著,他就把自己拉到懷裡,讓她坐在他的身上,接下來的事情根本沒得多選。

偏偏居酒屋那個盤了頭發的老板娘還在外頭撥著算盤算賬,那些算珠扣擊、劈劈啪啪的聲響,叫人好不膽戰心驚。

“教宗閣下……”她很艱難地從齒間擠出軟軟的聲音來,“我得…啊…早些回去。”

“酒不好喝嗎?”童磨明知故問。

偶爾有客人從外麵的走廊上路過,半垂的竹篾子下就會顯現出男人們卷起的和服下擺與木屐來;空間狹小,她又隻能倚在他的懷裡,如此一來,便是每一寸都嵌合了;好在踟躕色和服的下擺寬敞,散開來便如一朵花似的,恰好能遮住雙腿。

“不好喝。”她說著,聲音像是要哭泣了,卻被吻給封住。

在她的催促下,童磨終於喝夠了這裡的烈酒,將她從懷中放開了。她鬆了口氣,將衣上的褶皺理順。但她坐在男人懷中的時間太久了,有些折痕無論如何也撫不平,就像是鏡子上出現了一道裂痕,看起來很礙眼。

站起來時,也有些腳軟,所幸教宗閣下摟住了她的腰,說:“走吧。放你回去了。”

兩人離開的時候,那守著櫃台算賬的老板娘投來了多餘的目光。這見慣世情的老板娘將煙鬥在桌上敲了敲,一邊重新清了算盤,一邊在心裡暗暗嘀咕——這麼漂亮的女人,不像附近那些一到夜晚就湧出來招攬過路男人的娼女,怕不是誰家的夫人太太有了見不得人的情人。

所幸,優娜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夜晚的街道依舊熱鬨,燈籠的光暈,將夜色融開了無數個光亮的小口。教宗在街口上鬆開了她的腰,用折扇抵著麵頰,說:“再往前,我就會聞到討厭的味道了,隻能送你到這裡。”

她點頭。

“明天也要出來喝酒喔。”他笑眯眯地用折扇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畢竟我不是出來傷害彆人的,不喝酒的話,相當的無事可做呢。而且,你也會思念我的吧……?”

優娜:……

你技術有多菜,你心裡要有點B數,知道嗎!

她在心裡吐槽完,一眨眼的功夫,那個男人就不見了,街道上的行人依舊,從澡堂出來的婦人們盤著濕漉漉的頭發,抱著木桶匆匆跑過她的跟前。

優娜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便朝投宿之地走去。不知是酒的後勁上來了,還是教宗閣下太過分的緣故,她的雙腿有些無力,走路都有些東倒西歪的,得扶著牆。開活柵門的時候,她險些就要跌下去了,還好眼疾手快,扶住了幫忙來開門的誠先生,這才不至於摔跤了。

“抱歉……”她對誠先生說,“喝的有點多了。”

“您真是喝了很多酒啊!”誠先生急忙攙住她,“我叫人去煮一點醒酒的湯吧。”

就在這時,優娜聽到了一聲金鐵的擊響,像是刀自鞘中拔出。她側過有些朦朧的視野,眼前所望見的男人,猶如身在萬花筒中,緩慢地分為兩個相同的人影,又漸漸重疊在一塊兒。

那是水柱閣下,富岡義勇。正是他,將手放在了刀柄上,以戒備大敵的神態盯著她,表情冷冽如同冰原。

富岡義勇的手緊緊握著腰側的日輪刀。

常年獵鬼的經曆,令他的五感對鬼格外敏銳。他確信,在活柵門推開的一瞬,他聞見了屬於鬼的氣味。是死亡,鮮血,墓土,恐懼的味道,以及很淡的梔子花的香氣,他的鬼殺隊製服上也曾有過的氣味。

他的眸心一縮,目光冷銳地望向踏進來的人。

然而,進門的卻並非是什麼可怕的惡鬼,而是喝得東倒西歪的女人。她靠在門板上,兩腮透著熏紅,雙眼瑩潤水意,顯然醉的不輕了。

“啊……是富岡先生啊。晚上好。”

</>作者有話要說:一哥沒收的發簪,終究是被無慘發現了。

童磨: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