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179(番外)(2 / 2)

[綜]戀與獵人 Miang 12722 字 5個月前

這裡的一切,還保持著曾經的主人所熱愛的模樣,佛龕前還供奉著祭果與時時更換的香燭。優敬仰前人的心意,不敢令這佛龕荒廢,也會在每日裡花上片刻功夫虔誠地在佛前許願。

許願——亂世安定,不再有戰爭。故鄉的家人也好,還有那個人也好,都各自平安幸福地生活著——如果,緣一和岩勝的母親還在的話,一定也會如此許願吧。

時光安穩地流淌著,如今的優已經二十一歲了。

雖然每日都會虔誠地祈願著戰亂早日終結,但她的祈願並沒有得到應驗。不僅如此,與繼國家結盟的家族十分熱衷於一統天下,四處發兵攻打彆的國家。岩勝年紀輕輕,就已經數度出入生死。

每次岩勝外出領兵,她都會更加虔誠地祈願。

“請讓夫君平安地回來吧。”

佛龕前的燭火輕輕地搖晃著,也不知是否因聽見了她的心願而如此動

搖。

“夫人,岩勝大人平安回來了!”紙門上懸掛的鈴穗一響,女仆將門移開,滿心歡喜地告知自己的女主人,“是凱旋而歸,幾位大人都沒有受傷。”

跪在佛前的女主人回過了頭,露出溫柔而釋然的笑容。漆黑的長發在身後以檀紙鬆鬆束起,隻留兩縷貼於耳邊;唐橘花紋樣的小袖外,披著萌黃色的絲絹打褂,在起身時發出絲綢摩擦獨有的婆娑輕響。

“那可真是太好了。”她將檜扇插在腰帶處,攜著服侍的女傭們朝外走去。初夏時的若州蟬鳴已響,走廊中掛起了時令的竹簾,女人們穿過半打起的竹簾時,便隻露出一角層疊衣袖,甚是有趣。

“岩勝殿。”

優在移門外跪坐下,向著門扇後歸來的一家之主行禮。正在由仆從服侍著卸下盔甲與刀劍的繼國岩勝側過了身,說:“我還沒把自己收拾乾淨,你就過來了。”

出落為青年的繼國岩勝,與他父親一樣,都是形貌俊美的男子,五官邃遠而頗為沉靜;長發已蓄至近腰,便以繩絲在腦後紮起。無論是平日裡穿著上衣下袴的貴族之姿,亦或是披上鎧甲、在腰間攜配兩把刀的出陣之姿,都叫人驚歎萬分。

隻不過,再形貌出眾的人從戰場上回來,也都是臟兮兮的。眼前的繼國嚴勝正是如此,長發不馴又淩亂,臉上還沾著點塵泥。

岩勝將打刀與短刀相繼從袴上抽出,交給侍從,對優道:“我不在的時候,家裡一切都好嗎?”

“一切安好。”

岩勝注視著妻子溫柔的眼睛,心底慢慢平靜下來。馬蹄鳴響、刀劍廝殺的戰場,終於從眼前離去了。一旦回到了充滿蟬鳴、雨水與茶香的若州,他就會感到平靜的滿足。

他更換了一身衣裳,這才來到了優所居住的北之殿。佛龕前的香燒到了底,灰燼落滿了香盤;而優正坐在庭院邊的走廊處,等著他的到來。

“還在每日念佛嗎?”岩勝盤腿坐下,問優。

“是的。”優說,“我的母親也…過世了。所以,想更虔誠一些。”

“什麼時候的事情?”

“兩個月前。”她說,“已經過去很久了。那個時候,岩勝殿正在將軍大人的身前,不便去信打攪,便沒有告知於您了。”

這麼一來,沒有得到返回家鄉的許可,那她恐怕連母親的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

岩勝望著她款款笑著的麵容,心底有些複雜。

她總是如此,將他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儘職儘責地承擔著繼國家女主人的職責,甚至不惜於放棄一些原本屬於她的東西。為了不打攪處於戰爭中的自己,她甚至沒有多提起一句母親病重的事情。

自從她嫁給自己後,便一直都是如此。

優是每個男人都會讚許的妻子,周到、溫柔、無微不至;除卻兩人一直沒能擁有子嗣這個遺憾之外,一切都是如此完美。

可正是因為這種完美,才讓繼國岩勝有一種不真實感。

優真的喜歡他嗎?

的溫柔與周全,是出於對他的感情,還是出於她的身份?

她還會…想起那個人嗎?

每每想到此處,繼國岩勝就不會繼續往下想了。童年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他不想再和妻子提起。比起從前的事,他有更多其他的事情值得去煩惱,比如優的美貌名聲過甚,家臣裡竟然出現了想要冒犯她的無禮之徒。

雖然已勒令對方裁腹自儘了,可他始終覺得不夠解氣。

這樣的事情,可比那個人的存在更值得他去煩惱。

“啊……對了,岩勝殿。”優想起了什麼,神色柔和地說,“先前您的伯父來信了,信中說,希望您能迎娶幾位側室。”

“……什麼?”

“迎娶側室。”她淡笑著陳述著足以令每個正室暗地垂淚的字眼,“我似乎是個沒有子女緣分的人,長久以來,都未能給岩勝殿誕下子嗣,可繼國家又必須需要一個繼承人。所以,請殿下迎娶側室。”

繼國岩勝的表情有一瞬的黑沉。

“什麼無稽之談。”他有些不悅地說,“我沒有興趣。”

“可是……您總需要一個繼承人。”

“優,我們還很年輕。”岩勝說,“好了,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她歎了口氣,似乎很無奈的樣子,這叫岩勝覺得心煩。優絲毫不因為“迎娶側室”的事情而感到煩悶,她是真誠地希望自己能迎娶側室,誕下子嗣的,這未免也太過大度寬宏了。

岩勝從袖中抽出一卷薄薄的地圖,在優的麵前攤開了。

“這是?”她有些不解。

“這次出陣,將軍大人對我讚許不止,也向朝廷為我請了新的官職。”岩勝低頭,長發落在藤葉紋的羽織上,帶著厚繭的手指點了點地圖上的山川,“我打算用這次的賞賜,在若州與京畿之間建一座城郭送給你。”

“送給…我?”優有些驚奇。

“是。若州南方有一片地方,和你故鄉的水土相似,且是交通要地,往來水係交彙之處,我就打算在這個地方興建城郭。以後,冬天的時候就有更好的賞雪去處了。”

優慢慢地笑起來:“說實話,比起城郭,我還是更希望岩勝殿能一直平安歸來。”

她的笑眼輕彎,裡頭像是盛著一片湖光水色。繼國岩勝看著她,忍不住低下身,在她的額上淺淺地吻了一下。

“優。說來…子嗣的事情,我也很期待。”

他突然提起的話題,叫優有些驚詫。

“岩勝殿……?”

“要從現在就開始努力啊。”

他低聲說罷,便擁住了自己的妻子。

///

成婚已近八年,他早不是十四歲初初迎娶新娘時,不知將手放在何處的少年人了。一旦沾上妻子的身體,便會很貪戀地留宿整晚。但是等到破曉之後,瞧見一夜未能好眠的妻子又必須早早起來操持家事,他又會有些愧疚。

胡鬨的時間雖多,但兩人始終沒能有一個孩子。

有時候,岩勝會想,這是否為上天的懲戒呢?

因為將那個人從繼國一族中驅逐了,所以,他也被剝奪了與心愛之人擁有後代的權利。他並不懼怕這樣的懲罰,但他不希望優也一同被上天懲罰了,她原本是無辜的。

入夜後的燭火照亮了六折的屏風,繼國岩勝披散著長發,單手摟上了優的肩頭。她熟睡著,安然又信賴地臥在他的懷裡,似乎在做一個很甜的美夢。

“……花開了。”

岩勝聽到她喃喃的囈語,輕笑起來。

——又在想著冬天的椿花了嗎?是不是該帶她回故鄉去看一眼呢?不過,安藝可真是有夠遠的,坐轎籠的話,至少需要一個月吧……

他懷中的女子囈語漸消,將頭在他的臂彎間埋得更深了一些。

///

她做了一個夢。

春天的陽光很和煦,豔紅的山杜鵑開了。

有人摘下了一朵杜鵑,笑著將這朵杜鵑彆在了她的耳邊。她摸了摸自己耳後柔軟的花瓣,輕悄悄地笑了起來。

“……謝謝你。”

她看著那人如太陽一般的背影,雙肩落滿了暖意。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翻看漫畫,發現繼國岩勝這人好過分一男的。

岩勝所有的部下,全部都是月代頭,是禿頂的!

但是岩勝不是,長頭發紮馬尾還M字劉海,時髦的一批。

繼國嚴勝你好過分一男的,一邊讓部下變醜,一邊把自己整的那麼帥,你好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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