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兩米的極高大身量,很狂放地將一柄薙刀橫在臂間。雖說披著僧家的兜帽與袈裟,可氣質卻與寺廟中敲念木魚的小乘僧人相去甚遠,更像是戰國時代驟然蜂擁的僧兵。
“長船家的來了嗎?”他搖著手中寫有隊員名錄的一張紙,語氣很豪爽,甚至說有幾分粗獷了,“啊,這次也有粟田口家新來的孩子啊!哈哈哈哈哈……一期一振又在大阪底下撿到了新的弟弟了嗎?”
聽到負責帶隊的隊長這麼問,燭台切連忙推著優娜的肩膀上去,說:“岩融,這是我們家新來的孩子,日光長光,請多關照。”
模樣仿佛開學第一天和班主任打招呼的學生媽咪。
入校第一天·新生·日光長光同學連忙很客氣地欠身一躬,說:“請多關照。”
她站在岩融麵前,就顯得格外的纖小。她絲毫不懷疑麵前這位身量可怕的薙刀付喪神,能輕易地用單手將她的腰給折斷了。
岩融低下頭,輕眯起眼睛打量她。那目光如有實質,帶著一種目中無人的狂氣,仿佛是被獵鷹盯上了——不,或者說,更像是在審視她“是否夠格作為對手”、“是否能取悅人”一般的目光。
片刻後,岩融發出評價:“好矮。是打刀吧?”
“不,是小太刀。”燭台切說。
“竟然也是太刀嗎?好小啊。”岩融隨手將那柄巨大的薙刀扛在肩上,咧開嘴笑起來,“不過嘛,我喜歡小巧靈活的東西。這樣也好!”
笑起來時所露出的牙齒,竟意外地是很尖銳的形狀,像喜歡在狩獵時撕碎對方喉管的野獸所會擁有的東西。
“總之,我們家這個孩子就交給你了。”燭台切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希望日光也能變成漂亮、美麗、優雅又厲害的付喪神喔……”
小龍景光聽了,不由打了個哆嗦。
總覺得燭台切的用詞奇奇怪怪的。是他的錯覺嗎?
正說著,岩融提到的粟田口家的“新來的孩子”也到了,還是由大名鼎鼎、頗受主公信賴的一期一振親自送來的。
“這是包丁、後藤和博多,辛苦你了。”一期一振懷裡托一個弟弟,手上牽一個弟弟,大腿上還掛一個弟弟,帶著溫和清爽的笑容出現在了岩融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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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彆的新生家長來了呢。(刪去)
“我看看、我看看……”岩融湊過身去,打量著這群小家夥,再度很豪放地笑起來,“不錯嘛,這次來的可都是小家夥!”
一期一振將懷中的弟弟放下來,和岩融低聲交代起了話:“包丁喜歡糖果,所以請帶上這個。必要的時候,也請分給大家一起享用。三個孩子湊在一起的話,難免會有些熱鬨,希望不會給大家增添麻煩……”
優
娜抱著刀在一旁聽著,忽覺得一期一振的形象從金光燦燦的主公愛將,變為了柔和粉色的母性溫情(……)
是不是每個刀派的家長都會具備這種屬性?
大抵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一期一振抬起頭來,衝她露出了清風淡陽似的笑顏,招了招手:“又見麵了,日光。你要出陣了嗎?要努力變強哦。”
他的笑顏,實則是叫人心底舒懷,如遇春風。就連優娜,都不由露出了欣賞的目光。
“好了,彆看了。”燭台切迅速地將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擰出了一期一振的視線範圍,笑眯眯地說,“把衣服整理好,要確保儀態在每時每刻都是無可挑剔的,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終於,新人編隊的成員們都到齊了,岩融很不耐煩地將家長們都趕走了,很大大咧咧地對自己的隊員們說:“該出發了。準備好一起去狩獵敵人了嗎?”
“準備好了——”
“請吧。”
岩融活動了一下肩膀的肌肉,正打算開啟傳送編隊的儀器,卻聽得身後傳來一道清淡的嗓音:“且慢。”
“啊?”岩融扭頭,卻看見是近侍數珠丸恒次來了,“什麼啊……數珠丸啊。有什麼事嗎?”
數珠丸恒次低垂眼睫,慢慢步近了整裝待發的新人們,最終在優娜的麵前停下了。他伸出手,遞出一枚紅色的禦守,說:“日光長光,這是主公吩咐我交給你的。請戴上吧。”
“誒?”
她怔了怔,看著數珠丸手中小小的禦守,有些受寵若驚:“是給我的嗎?……謝謝。”說罷了,便小心翼翼地雙手接過。
一群短刀立刻湊了上來強勢圍觀。
“是禦守!”
“因為日光先生還沒有出陣過吧,所以主公才會給他戴這個。”
“嗚哇…我也想要這個!”
數珠丸恒次卻沒有再多言了,而是嗓音平淡地說:“請出發吧。”
岩融打了聲響指,伸手打開了編隊傳送的儀器。下一瞬,整支萌新小隊便被一片白光覆蓋,驟然從庭院之中消失了。
猶自立在庭院之中的數珠丸恒次雙手合十,低聲默念一句佛號。
“主公的迷惘…南無妙無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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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散去,萌新小隊就抵達了這次的任務地點,維新期間的函館——後來被稱作“箱管”的地方。
發生在函館的戰爭,已經處於戊辰戰爭的尾聲了,明治親政的大勢已定,再也無法扭改。不知是否因這個緣故,入侵維新時期函館的時間溯行軍都很菜,交給萌新們來練手,恰到好處。
總之,萌新小隊的氛圍十分輕鬆,仿佛學生們一起出來踏青。藤四郎家的三個孩子一直很活潑地嬉鬨著;另一位左文字家的短刀小朋友則比較安靜,一直板著臉沉默跟在旁邊,並不想一起加入玩耍的樣子。
……沒錯這個隊伍除了岩融和日光長光之外全都是短刀。【點蠟】
從本丸出發的時候是早上
,但在函館落地時,當地卻已經是傍晚了。天空昏黃,殘陽在天地的交界線處鋪開,遠處的城郭和海岸線都仿佛沐浴在湛湛的金色之中。
傍晚,所謂的“逢魔之刻”,最易招惹妖魔鬼怪,難免叫人起了戒備之心。
不過,領隊的岩融卻並不見絲毫的緊張,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興致缺缺的模樣。
即使偶爾會露出煩惱的表情,那也是回頭看時,發現隊伍拉的太長,藤四郎家落下了兩個孩子,不得不停下腳步來收整隊形。
“要是走丟了可就麻煩了!”他嚷嚷著,一副碰見棘手大事的樣子。
似乎,對於岩融來說,照顧小孩子比和敵人戰鬥是更值得操心的事情。
會有這樣的心態,大概是因為……他很強吧?
眼看著藤四郎家的短刀們還排排蹲在路邊,熱切討論剛才飛過去的那隻蝴蝶是什麼種類的,岩融隔著兜帽頗為痛苦地抓了抓頭發:“啊啊…不要這麼鬆懈啊!聽話一點啊,小家夥們……”
優娜見狀,提醒道:“岩融先生,一期好像給了你一袋糖果。要不然,試試看那個吧?”
“哈?”岩融歪頭,表情有些迷惑,“糖果…啊?是這個嗎?”他從袖管中掏出了一個小布袋,袋口紮有綠色的絲帶,“這種東西有用嗎?”
“就是這個!”她接過了糖果,向著蹲在路邊的短刀們打招呼,“要吃糖嗎?這個…好像是金平糖呀。”
包丁藤四郎率先蹭地站了起來:“糖?”
博多藤四郎也跟著站了起來:“哪裡買的?”
後藤藤四郎最高,站起來時呆毛也高出了另外兩人一截:“哦哦!糖…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旋即,他們三個便湊了過來,連帶著在一旁發呆的小夜左文字也小小地挪近了一些。優娜拆開了布袋的絲帶,將五顏六色的金平糖倒入掌心,分給他們。
“吃了糖果,就要好好地跟上來哦。”她撣了撣手心的糖屑,笑著說。
“好——!”小短刀們很給麵子。
岩融納悶地看著麵前這一幕,尖牙一咬,低聲地從喉間發出咕嚕似的嘟囔聲:“原來糖果真的有用啊!我也來試試看!”
說完,岩融把裝著金平糖的布袋一揚,哈哈大笑起來:“喂喂!我們一起來找樂子啊?賽跑如何?誰第一名就能吃糖!不然我就一個人把糖——全部吃掉!!”他大笑著,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如剛飲了獵物的血。
寂靜。一片寂靜。
包丁看向岩融的目光,甚至有些委屈。
岩融:?
哪裡出了問題嗎?
他很納悶地湊近了包丁藤四郎,問:“是我太凶了嗎?為什麼感覺你們被嚇到了啊?”
包丁藤四郎聞言,目光越發委屈。他倒退兩步,遠離岩融,靠近了優娜,輕輕伸手,攥住了她的西裝下擺,一副湊在媽咪身旁撒嬌的樣子。
岩融看到包丁那副躲到優娜身後的模樣,頭頂就青筋突突直跳。“我是惡鬼嗎?跑的這麼遠……”他抱怨著,“我才是隊長啊!要跟在隊長的身後防止走丟,明白嗎?”
“彆放在心上。”就在這時,後藤藤四郎的聲音傳來了。他雖然是短刀,卻擺出一副很成熟的麵色,勸慰岩融說,“包丁不是因為害怕才遠離你的,他隻是有著自己獨特的個人興趣。”
“哈?”岩融懵了一下,“獨特的個人…興趣?什麼興趣?”
後藤藤四郎歎了口氣,揉著眉心說:“他喜歡人/妻,所以會更親近具有那種氣質的人。……岩融先生,明白了嗎?”
岩融:?
他不夠人/妻嗎?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快速地搞一下岩融園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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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篇竟然是升級流。
uu從LV1小太刀開始奮鬥的故事。看看最後能不能乾掉數珠丸成為統領本丸後宮(誤)的近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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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屑言屑語時間:燭台切是自家的媽媽,一期一振是隔壁鄰居家的媽媽。家花不如野花香,所以我們要……(被燭台切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