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第 208 章(2 / 2)

……

威寧候府的祖籍在黔州,距離叛亂的鬼方部族說遠也遠,說近也近。

威寧候本就因返鄉祭父一事而心生悲慟,又擔憂黔州治安不佳,撞見鬼方殘兵,憂心忡忡的趕路數日,卻遇見了得勝而歸的朝廷大軍。

薛舉亦在其中。

威寧候夫妻感情不睦的消息他也有所耳聞,更深知其緣由,故而對威寧候分外不屑——依仗嶽家這麼多年,不感激也就罷了,反手捅刀比誰都快,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輩!

然而威寧候如何暫且不論,威寧侯夫人卻是心上人的胞姐,既然途徑此處,必然得近前問候拜見。

時下男女之防並不十分嚴苛,更彆說周遭還有一眾仆婢侍從在,周靖吩咐卷了車簾上去,同薛追寒暄良久,相談甚歡,直到大軍開拔,薛追躬身辭行,她臉上的笑意也未曾散去。

威寧候打馬經過,見她眼眸微眯,注視著大軍遠去的揚塵靜靜微笑,心頭陡然生出一股不安,毛骨悚然道:“你笑什麼?”

直接說笑你的死期來了,未免太不禮貌。

於是周靖轉過頭去,定定看他幾眼,複又笑了:“沒什麼。”

威寧候渾身都不自在,眉頭緊皺,丟下一句“莫名其妙”,催馬向前。

……

皇帝與東宮之間關係愈發微妙,而出征西南征討鬼方的大軍便在這時候班師回朝,返回長安。

皇帝雖煩心於皇太子之事,卻也陶醉得意於自己的文治武功,一邊吩咐宮中暢飲三日,另一邊又親自傳了功臣將領來見。

前邊幾個都是熟麵孔,皇帝並不陌生,加官進爵、勉勵數句,等武將退下之後,又自然而然的將視線挪到了後邊人身上。

就像是腦海中忽然劃過一道閃電,又像是猝不及防的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視線忽然凝滯住了。

“那邊,最後邊那個年輕人……”

皇帝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是誰?”

離他最近的禮官壓低聲音,回稟道:“啟稟陛下,那是薛舉。”

薛舉。

他就是薛舉?

皇帝的五臟六腑都在顫抖,因為過於激動,臉頰肌肉不受控製的開始抽搐。

他狠狠在掌心掐了一把,按捺住激動之情同排在薛舉前邊的武將敘話,最後輪到薛舉時,方才顫聲道:“薛愛卿祖籍何處,家裡還有什麼人?”

薛舉謙恭的垂著頭:“家父祖籍太原,他老人家業已辭世,薛家便隻有臣一個人了。”

皇帝“哦”了一聲,又問:“你母親呢?”

薛舉沒想到皇帝會問此事,頓了一頓,方才道:“臣是被父親收養的孩子,臣的父親沒有娶妻。”

皇帝聽到此處,再也按捺不住,聲音裡含了幾分欣喜與希冀,道:“朕特許你抬起頭來,直視龍顏——”

薛舉聽得莫名,尊令抬眼去看,不禁怔住。

原因無他,皇帝的麵容竟與他有八’九分相似,活脫兒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隻是一個年輕些,一個年長些罷了!

至於為什麼從前那麼多人見過他卻沒認出來,尤其是既見過他本人又見過皇帝本人的也沒認出來……

你原世界的鍋,關本文什麼事!

薛舉呆在原地,錯愕不已,皇帝老淚縱橫,近乎貪婪的注視著麵前年輕人的麵龐。

父子相見,雙方仿佛都受到了某種感召,雖然世界上相似的人很多,雖然皇帝此前得知的消息是劉妃所誕下的皇長子早已辭世,雖然沒經過親子鑒定,但他們就是能聽到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中在說……

他,就是你的親生父親/兒子!

薛舉嘴唇囁嚅幾下,紅了眼眶,手足無措道:“我,陛下……”

皇帝亦是滿臉激動,近鄉情怯:“孩子,你養父撿到你時,你身上可有什麼憑證?”

薛舉木了許久,方才回過神來,將養父撿到自己時繈褓裡放置的玉佩取出,小心翼翼的遞了過去:“隻有這個……”

雖然間隔了二十多年,雖然劉妃身邊的玉佩數以百計,雖然皇帝的腦袋明顯不十分好使,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就是當年劉妃佩戴過的玉佩!

“溫兒!”

皇帝下意識叫出了自己當年為皇長子所取的名字:“我可憐的孩子!”

滿朝皆驚。

“……”空間裡的皇帝們:“????”

這麼大的事情,你就這麼隨隨便便定了?!

小學數學考試踏馬的老師還讓驗算呢!

這可是皇長子,按照當年的約定,也會是皇太子,是要繼承皇位的啊!

玉佩、跟你長得像的臉,哪一個都不具備獨一無二性,你就這麼把兒子認下來了?

這腦袋瓜子,不拿去搗蒜可惜了!

薛追膝蓋一軟,跪了下去,抱住皇帝的膝蓋,痛哭出聲:“父皇!”

“……”皇帝們:“????”

艸!(一種植物)

確定了嗎,你就亂叫!

這要最後發現不是真的,你的戶口本和通訊錄都就危險了知道嗎?!

然而大殿之上,皇帝絲毫不覺突兀,老淚縱橫,摸著薛追的頭,一個勁兒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好孩子,父皇想了你這麼多年啊!”

“……”皇帝們:“????”

李世民滿頭問號,說出了皇帝們的心聲:“他們倆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嬴政:“朕看是。”

高祖:“朕看是。”

朱元璋:“朕看是。”

朱棣環視一圈,咳嗽了聲,不好意思道:“這不說明他們是父子倆嗎?”

皇帝們為之默然。

隻有空間外劉徹喜顛顛兒的道:“所以說,最後的結果可能不是他們父子倆想要的,但一定是他們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