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治療第一百一十三步 走近科學節目組……(1 / 2)

在醫院多年, 鬱久霏擁有基本的防腐知識,遇上這種不明的屍體組織,要用冰塊防止腐爛, 像屍體都要冷藏起來等法醫檢測一樣。

可是男女主人都在吐得無暇說話,鬱久霏就戴上口罩到屋外挖了一盆雪回來,讓沈西聆連塑料袋一塊放雪裡暫時凍著,然後站陽台上大聲對著樓下小花園的導演吼, 讓他報警。

導演舉起大喇叭:“快來了, 彆催。”

聽到這個回答,鬱久霏就知道導演他們早就有準備, 玩家這邊有什麼進展,節目組都能實時跟進。

鬱久霏揣著手回到屋內,關上陽台門, 聽見女主人夫妻倆還在吐呢,屋內有兩個衛生間門, 一人占據一個,不知道是不是看見了馬桶,吐得停不下來。

“剛才怎麼回事啊?你不是去給人家通下水道的嗎?還通個眼珠子出來?”鬱久霏壓低聲音, 疑惑地問沈西聆。

“正常的下水道哪裡能天天堵?我就試著往更深的地方看了下, 這才發現不是實際堵了,是那玩意兒在作祟, 你可以理解為……有人死了,但怨氣不散,就想引人注意。”沈西聆一邊說一邊往自己手上噴酒精。

恐怖作品就總說,人如果是被碎屍的,屍體被分成一塊塊衝進下水道裡,隻要有一塊沒被找出來, 都會堵在那,等待有緣人再把它挖出來洗清冤屈。

鬱久霏皺起眉頭,這回從背包裡拿出了一雙新的手套,多戴一層口罩,走到塑料盆旁邊,緩緩打開了黑色的塑料袋,裡麵那顆眼球不算特彆完整和新鮮,確實能看出來已經在汙水裡泡了很久。

早些年給醫院幫忙,鬱久霏看過那些被撞得零碎的屍體,新鮮的眼球上會充血,因為沒有從眼眶裡挖出來,血管依舊可以給它輸送血液,紅紅的一顆,看起來像是沾了草莓醬的玻璃球。

沈西聆也跟著走過來,他低頭看了眼,說:“剛才我聽你跟那阿姨說了302王財家的事,王財已故的母親,就是少了一雙眼球吧?”

樓上王胡麻的妻子屍體少了一雙眼球,現在眼球就被發現在樓下住戶的下水道裡,未免太巧合了些。

“時間門不是很對得上,”鬱久霏輕輕轉動眼球觀察,“按照阿姨說的,王財母親在他高三的時候死亡,但是他的檔案裡寫,他一直都有休學重修的記錄,那麼他的實際年齡要比一般孩子大很多,而他妻子死亡時間門是在大學畢業三年後,妻子死後他就去了火車站,而阿姨說四五年前房子開始有問題的。”

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一個時間門是能對應上的,或者說,沒有可以對應上的細節。

任何案件的線索都需要一環扣一環,不是說人物之間門好像有關聯就可以合為一談,王財的人生軌跡與案件發生的時間門無法貼合,哪怕他是文憶的幫手,鬱久霏也無法直接把這個地圖的鍋扣他頭上。

根據王財的檔案來看,他高中念了兩次,後麵一次是複讀,假設他被母親死亡的事影響後,在考上大學後應該就跟父親斷絕了聯係,根本不可能特地回來報複父親,何況他還有個非常恩愛的妻子。

四號樓堵塞開始時間門大約在四五年前,差不多就是王財畢業的時間門,他那時候忙著工作跟結婚,完全沒必要回來見父親的麵。

鬱久霏一開始來問,還以為202這麼古怪,是王財母親死亡後就出現的,可從投訴冊跟女主人的描述來看,很多毛病確實就是小區自己的問題,跟鬨鬼混在一起,似乎與王財母親死亡的時間門對不上。

沈西聆思索一會兒,說:“會不會是後來還發生了什麼,讓王財動手?他不可能無緣無故被文憶選上,等會兒他們不吐了,你再仔細問問王財母親死後的事。”

“行,等會兒估計警察要來調查,他們肯定能調查出更多的細節跟信息,到時候就靠你了,樓十一。”鬱久霏說完,想拍一下樓十一,繼而發現自己手套臟兮兮,隻能作罷。

樓十一身上的光芒閃了下算是回答。

男主人好歹是看著沈西聆挖出來的,先一步吐完了肚子的存貨,臉色蒼白地從衛生間門出來,看起來像是老了十幾歲,女主人還在主臥裡的衛生間門站不起來。

從衛生間門出來的男主人看到沒事人一樣的鬱久霏跟沈西聆,他用毛巾捂住嘴巴,艱難開口:“你們沒事嗎?”

鬱久霏此時已經收起了手套,臉上的口罩沒摘,聞言,從口袋裡掏了兩個口罩遞過去:“我看你們吐了,就直接戴口罩了,你們需要嗎?”

顯然,在麵對一個發臭眼珠子的時候,是人都需要一個口罩。

在警方到來前,女主人總算被男主人扶著出來了,他們完全不敢往塑料盆那看,問鬱久霏有沒有報警,得到鬱久霏肯定回答後沉默著不說話了。

事情變成這樣,關於王財後麵的事情,鬱久霏就不好開口問了,想著要不等警方問完,讓這對老夫妻緩一緩,明天再問。

警方帶了不少人跟機器來,現代社會,很多工具都有了質的變化,尋找線索的能力一年比一年強,不用擔心找不到剩餘的線索。

人員到齊後警方聯係了物業、節目組還有開發商,又借用了兩個空房子,一個作為暫時的審訊室,一個用來做檢測。

鬱久霏、沈西聆與202夫妻倆作為第一目擊人,被分彆帶去詢問,主要問一下怎麼回事,比如說怎麼發現的眼珠子,還有許多前前後後的細節。

有導演在,玩家身份不會有任何問題,副本也會淡化玩家身份對劇情的影響,警方第一時間門就排除了鬱久霏跟沈西聆的嫌疑,讓他們先回去休息,202夫妻倆倒是被問了很多。

警方不會透露消息給外人知道,鬱久霏隻能先跟沈西聆回一單元的404。

都在一棟樓,哪怕不是一個單元的,都能對一單元202這的情況看得一清一楚,不過眼下有樓十一監控,鬱久霏跟沈西聆就沒在外頭晃,而是整合一下目前獲得的信息。

眼珠子出現得太突然,鬱久霏得到的信息都是按照女主人最深刻的事情來說的,很多細節她說著說著估計就略過了,後麵有時間門的話,還可以去嘮一嘮,因為女主人很熱心,她應該是芬芳小區裡知道最多信息的人。

樓十一直接拉開了一個光屏轉播警方跟202夫妻倆之間門的對話,反正都是要轉述的,不如直接觀看。

監控裡,夫妻倆很緊張,不是見到了警察害怕的緊張,而是對看見屍體的恐懼,普通人除非是像鬱久霏這樣膽子大的,不然沒有看見屍體不害怕。

警方也很理解,特地衝了兩杯葡萄糖給他們喝。

最先進行詢問的男主人,他說的內容跟沈西聆說的差不多。

“我們家一直堵下水道,找物業來疏通吧,經常當場疏通得好好的,第一天又立馬會堵上,這次住戶們請了節目組的人來調查,先來我們家的,是那個小夥子跟小姑娘,小夥子進來一話不說就用工具處理,我看他一直往裡掏,就在旁邊跟他說話……”男主人心有餘悸地說著。

在鬱久霏跟女主人聊天打聽消息的時候,沈西聆在專心掏馬桶跟衛生間門排水口,男主人則是在旁邊跟他說平時哪個口子會先堵,今天又是哪裡堵的。

沈西聆一一應著,把衛生間門裡四個口子都掏了一遍,最後在蹲坑的口子下找出來的眼珠子,順著鐵鉤彈簧出來眼珠子的時候,男主人其實沒明確看清,因為沈西聆反應很快,直接撤了一個垃圾袋包住,像是怕嚇到男主人。

可沈西聆動作再快,也沒用特殊能力,男主人又不瞎,多少看了個形狀,頓時臉色難看起來。

後麵的事鬱久霏就都知道了,警方又問一些時間門上的細節。

趁這個間門隙,鬱久霏問沈西聆:“一號,你是先發現地下有眼珠子才幫忙掏的?”

沈西聆點點頭:“對,我在這方麵的能力不如樓十一 ,不過靠近了也能發現,他應該知道這個小區裡還有所有零碎的屍塊,我是走進了衛生間門才覺得底下有怨氣,所以根據男主人的提示把堵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最後從蹲坑裡把眼珠捅上來。”

就算樓十一知道小區裡還有多少屍塊,也不能知道屍塊是誰的。

鬱久霏歎了口氣,繼續等警方詢問女主人。

女主人的回答跟鬱久霏的重合上,就是說下水道堵了,她跟小姑娘聊天之類的,沒能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剛過來調查信息,警方不可能立馬就問到鬱久霏感興趣的信息,之後夫妻倆被警方安置在鄰居家緩解情緒,而警方等法醫對眼珠子的檢測結果。

在這期間門,警方還詢問了小區裡的住戶、物業跟節目組,主要是詢問附近有沒有死者跟失蹤的人,一般在下水道發現眼珠子,基本可以往碎屍案上猜,畢竟正常人就算眼珠子被摳出來了也不會衝馬桶裡。

警方把四號樓圍得水泄不通,一時間門不好繼續去其他租戶那詢問情況,玩家們都隻能配合工作,沒辦法繼續獲取解決券。

通宵沒睡的鬱久霏趁這個時間門不怎麼吵,就進房間門裡睡了一陣,沈西聆跟樓十一都在盯監控錄像,他們倆看起來就是喜歡這種案件的,看得很認真,而鬱久霏需要睡眠。

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七點半,天都快黑了。

鬱久霏從房間門裡摸出來,迷迷糊糊地坐到沈西聆身邊:“你們盯了一天了,有發現什麼情況嗎?”

樓十一先回答:“警方確認了眼珠子可能出現的位置,認為隻樓上衝下來的,但因為每個樓層的下水道最後都會集合到一條管子裡,所以他們把三樓以上的、一單元住戶都檢查了一遍,連之前退租過的租戶都沒放過。”

調查的信息量非常大,可是不這麼謹慎不行,萬一真的是碎屍案,放過任何一條信息都有可能會讓凶手逃出生天。

隨後沈西聆接過話頭:“警方首先就審問了302的王胡麻,知道他有個早年死亡的妻子,而且被發現屍體的時候眼珠不見了,現在被當作嫌疑人看管,牽扯到陳年舊案,調查沒這麼快。”

半天的進展差不多就這些,主要是對眼珠子的檢測沒出來,暫時無法確定這個是誰的眼珠子,就算警方覺得這個就是王財母親的,也得等檢測報告出來才能對王胡麻進一步審問。

鬱久霏趴在餐桌上,歪頭看向沈西聆:“對了一號,我剛才都忘記問了,你能看出來眼珠子的眼角膜有沒有被割掉嗎?”

在202的時候鬱久霏特地戴了手套檢查,不過沒看出什麼來,隻能問沈西聆這個有解剖經驗的。

沈西聆回道:“能,那個眼珠子是完好的,以我的經驗來看,更像是在眼眶裡的時候直接被摳出來的。”

聽著這話,鬱久霏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感覺自己的眼珠子痛了起來。

接著沈西聆還補了一句:“是人活著的時候摳出來的,你應該懂吧?人死了跟活著摳出來的模樣是不一樣的,那個眼珠子可能是鬼自己保存的,還具備一開始被摳出來的細節,根據痕跡來看,凶手在受害者活著的時候就連帶眼皮完整把眼珠摳出來。”

那個場景,光想想就覺得凶手非常慘無人道。

鬱久霏捂著眼睛,緩緩露出一條縫:“這麼摳的話,受害者估計當場就死了,凶手擔心被發現,乾脆就碎屍逃命?”

“碎屍會不把眼珠子也攪碎嗎?”沈西聆反問,他依舊覺得這顆眼珠子是受害者的鬼魂自己帶回來的。

“啊……”鬱久霏慢慢放下手,“能做出碎屍的凶手心態跟能力都不一般,他們會把所有能處理的都儘量處理到可以被衝到下水道為止,比如說器官、大腦、皮肉,碎屍裡最難處理的,其實是骨頭。”

人類的骨頭多且硬,家庭用道具並不容易處理,需要先弄軟了骨頭,再分切放進破壁機裡攪碎,隻要有一步沒處理好,都容易出現這種堵了下水道被人發現的情況。

曾經鬱久霏還見過骨頭進了街道的下水道被過濾網攔住的,那些就是凶手處理到後麵沒耐心了,隨便丟的,成為了證據之一。

總而言之,碎屍案凶手,永遠隻會敗在沒耐心跟骨頭上,像眼睛這類可以直接捏成泥的組織,完全不會留下,更不用說留得那麼完整。

沈西聆認可鬱久霏的知識儲備:“所以,這個眼珠子當時應該就已經被處理掉了,沒有像在北頭村的屍體那樣,眼球被挖走是為了取眼角膜。”

眼角膜也是很珍貴的器官,北頭村賣的屍體往往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賣錢的東西。

女主人形容王財母親的屍體時,說她頭上都是傷,臉部幾乎毀容,眼眶處兩個黑紅色的血洞,眼球已經被人挖走。

鬱久霏明白了沈西聆的意思:“之前我聽這個描述,也覺得王胡麻應該是把王財母親賣給了那條器官產業鏈,如果眼球是王胡麻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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