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治療第一百一十三步 走近科學節目組……(2 / 2)

假設眼珠子是王財母親的,那基本可以說明,眼珠子並不在產業鏈挖走的器官當中,那眼珠子基本可以斷定是王胡麻挖的,而且人也有可能是他殺了,為了不被發現,就把屍體賣給了器官中介,既能得一筆錢,還能把殺人的鍋都推給器官中介。

“如果眼球是王胡麻挖的,那王財報複他,就成了理所當然。”沈西聆接上鬱久霏的話。

睡覺前鬱久霏說時間門跟動機對不上,現在動機有了一個,隻要王財知道自己母親是怎麼死的,他就隨時都可能選擇報複,即使他那時候有大好未來。

鬱久霏微微蹙起眉頭:“我還不想這麼早下定論,還是等眼珠子的DNA檢測結果出來,要真是王財母親的,他應該會回來?”

一直沒開口的樓十一說:“應該不會,湛傑不是說,這次他不來嗎?”

“但這是他母親啊,這都不來,為人子的,不太合適吧?”鬱久霏覺得王財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應該不會忽視自己母親的死亡真相。

“鬱小姐,再提醒你一次,這個眼珠子是鬼弄來的,不是屍體本身的那個眼球了,真正的眼球,早已經消失。”沈西聆再一次提醒,以王財現在的心態,他不一定想來看見個假的、母親眼球的複製品。

鬱久霏無奈歎氣:“好吧,他一輩子兩個最重要的女性都因故死亡,不想回來也很正常。”

這一晚一直沒等到警方的消息,鬱久霏研究投訴冊到了晚上十一點半,那種吵鬨聲又來了,一單元的警方那依舊人聲鼎沸,估計沒把這個吵鬨的聲音聽進去。

不得已,鬱久霏又拿了麻將出來提神,古怪的吵架聲非得要到三點多才停,睡又睡不著,人還困,不找點樂子根本熬不住。

好在這一晚大家手氣差不多,沈西聆沒讓鬱久霏又打了個通宵,早上好歹睡了六個小時。

九點醒來後鬱久霏洗漱完立馬問樓十一:“一一!警方那邊出結果沒?”

樓十一拒絕奇怪的昵稱:“請直接喊全名,不要叫一一,還有,警方那邊出了結果,經過數據對比,確定是王財母親的眼球,現在已經拘留王胡麻了,但是警方會留人在小區裡,看看能不能撈出其他組織。”

有了“眼球屬於王財母親”這個前提,昨晚所有的猜測都可以成立,讓人不得不去懷疑,王財是不是從哪裡知道了父親在他高三那年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從而想辦法報複。

可惜的是,子不語怪力亂神,就算王財連文憶弄了這麼一出,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身上,反而覺得王財可憐。

當年王財因為母親枉死就影響了第一次高考,本身是很好的成績,複讀一年還努力考上了重本,多優秀的孩子,偏偏命不好,誰聽說了都得可憐一句。

202已經被警方控製,男女主人準備收拾東西到市裡的兒子兒媳那住,他們一把年紀了,不能一直住在這樣的環境裡。

趁他們出門的時候,鬱久霏下樓來向他們詢問前一天沒說完的故事。

夫妻倆一大早聽說眼珠是王財母親的,都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他們本來就沒對王胡麻報什麼放下屠刀浪子回頭的希望,當年人死了他們就當對方是陌生人,現在知道人可能是他殺的,倒有種“人在做天在看”的感覺,心中卻並不輕鬆。

看鬱久霏真的好奇,女主人就帶著兩人去附近的奶茶店,打算這回把事情都說清楚,還主動詢問鬱久霏可不可以帶上攝像頭,她想曝光王胡麻,讓所有人知道他是一副什麼嘴臉。

節目組本身就是要跟拍的,現在見女主人要求,就給了沈西聆一個聯網的攝像頭,反正沈西聆不算玩家,他隻把鬱久霏拍進去就可以了,自己不一定必須要入境。

奶茶店有節目組提前包場,他們到的時候除了工作人員,沒有其他客人在。

坐下後工作人員送來了不出錯的飲料,接著悄無聲息地退場,店裡就隻剩下鬱久霏、沈西聆跟老夫妻四人。

鬱久霏等著女主人收拾好情緒再開口問:“阿姨,我之前認識王財的時候,看見他經常休學,這個是因為什麼啊?”

女主人還有些恍惚,回道:“休學啊?對,我想起來了,他就是偶爾休學,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吧?他一開始念幼兒園啊、小學啊,王胡麻那殺人犯根本不知道,後來弟弟十歲了,他知道後就非得讓弟弟退學,說浪費錢。”

那一次王胡麻把王財母親打得差點去世,應該說,結婚這麼多年,王財的母親每一年都可能有那麼一兩次被打進鬼門關,能繼續活下來,應該是閻王爺還不想收她。

小學休學是這一次,不過時間門沒有多久,大概就是跟王胡麻耗了半年左右,王胡麻沒那麼多精力關注王財母子倆,打完他就忘了。

初中的時候是王財即將畢業,王胡麻這時候覺得兒子已經滿十四歲,可以出去打工養老子了,就去學校鬨事,把王財帶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帶著王財去了哪裡,總之,大概消失了三天才回來的。

這件事隻有王財母親跟女主人知道,她們倆誰都沒說,王財從那以後就暫時不上學了,留在家裡,不過他因為成績好,早就被保送了市裡最好的高中,哪怕他不去參加中考都可以直接去念高中,休半年學也沒問題。

鬱久霏覺得這個信息很重要,立馬問得更詳細些:“阿姨,他失蹤了三天,到底是被帶去哪裡了?您知道嗎?”

然而女主人搖了搖頭:“具體我是不知道的,一開始王財他媽就來找我說王胡麻不同意弟弟繼續念書了怎麼辦,我給她出主意說暫時躲一躲就好了,王胡麻那個人,做什麼事都三分鐘熱度,隻要躲過這一陣,他就不記得自己還有個兒子。”

這個建議是從多年習慣中研究出來的,王胡麻常年喝酒,神經已經不太好了,記憶力一陣一陣的,他不想王財讀書,很可能是因為那陣子沒錢了,想讓王財去賺錢給他花。

王財母親覺得可行,就想去找王財回來,兩人到鄉下或者其他城市躲一躲。

結果王財母親沒接到人,反而被學校通知說王財被他父親帶走了,還嚷嚷要退學,當時學校已經給王財保送名額,根本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讓王財退學,所以讓王財母親勸一下王胡麻,以後孩子念了大學,多少錢沒有啊,何必現在就去打工浪費成績?

多年不和的夫妻生活讓王財母親根本不知道現在王胡麻在做什麼,很多年前他當個保安、泊車小弟,後來她自己工作後就沒指望過王胡麻,現在兒子不見了,她才發現自己好像太多年沒關注,已經對王胡麻一無所知。

貧賤夫妻百事哀,過到最後不離婚也跟離婚沒什麼區彆,一張紙而已。

王財母親甚至還報了警,還找了202女主人一家幫忙,找了三天,反而是王胡麻自己帶著王財回來的。

事情到底如何,母子倆沒跟外人說,如果不是女主人被叫去幫忙,她都不知道王財還失蹤過。

這次的事情之後,王胡麻又安分了一陣,偶爾要回來王財都會暫時躲出去,等到順利上了高中,王財母親就安心在家對付王胡麻,每次王胡麻要搞事,她都自己推了回去。

在王財臨近高考的時候,女主人聽王財母親說過不想跟王胡麻過了,熬了這麼多年,孩子已經長大,她不用再因為一個房子跟王胡麻死磕著不離婚,淨身出戶都可以。

而且王財母親這些年逐漸意識到,有王胡麻這樣一個父親,好像比單親還讓王財在學校丟人。

或許是時代在進步,一十年前大家都覺得一個家裡沒有父親非常丟人,會有人看不起自家小孩兒,等到王財高中,尤其是經曆過王胡麻到學校鬨事的意外,王財母親總算醒悟,沒有父親可以有很多理由,但父親是個惡心玩意兒會丟人到姥姥家。

可以說從王財高中開始,王財母親跟女主人就在商量怎麼離婚的事,有備無患,提前考慮好所有問題才能在王財畢業後馬上離,不會被王胡麻用各種借口拖著。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平靜了快三年的生活,最後居然是王財母親先失蹤了,當然,現在應該說,人被王胡麻給殺了。

女主人抹著眼淚:“早知道,我就勸她彆貪這三年的房子,直接搬走,就算暫時不離婚,也儘量在外麵住,這樣她就不會被該死的王胡麻給打死了!”

看她憤恨的模樣,男主人默默給她遞餐巾紙,隨後說:“平時王胡麻不回來的,人死了之後他回來得就更少了,不知道是怕了,還是本身就不想在這待著。”

芬芳小區有各種不好,住下來後倒也沒特彆無法忍受的問題,除了那個倒黴物業,住戶們沒怎麼搬走,就證明小區本身沒太大問題。

而王胡麻似乎是在有兒子之後就不怎麼回來了,每次一回來就要跟老婆吵架,吵不起來就罵人,反正總有他挑剔的地方。

有一次男主人路過樓上收沒用的箱子,他有時候會幫忙做這種事,賣了可以換一點錢,其他家不做,覺得丟人,他跟女主人都沒這種想法,隻覺得隨便丟了可惜。

那時候王財母親還活著,跟女主人去逛超市了,他從十三樓收下來,走到四樓的時候聽見了王胡麻的聲音,罵罵咧咧地說著臭婆娘不安分、隻會吃白飯什麼都不乾、肯定出去偷人了之類的話。

“對對對,”女主人擦著眼淚點頭,“老頭子跟我說過這個,我們還當笑話一樣說給王財他媽聽,人家有沒有在外麵找老頭關他什麼事啊?他也不是沒睡小姐,說得好像都是王財他媽的錯一樣!”

婚姻的忠誠與輸贏不在這次聊天的內容範圍之內,鬱久霏儘量不讓話題往抱怨上跑:“這麼說的話,王胡麻很早就懷疑王財母親偷人,而且經常為這個事情發脾氣?”

女主人跟男主人對視一眼,兩人似乎在糾結要怎麼形容這個問題,好半晌,是男主人開口說:“也不能這麼說吧,其實這麼多年的夫妻,偷不偷人的,兩個人可能都不在意這個事情,但是呢,吵架的時候,有這麼件事,可以占據道德製高點。”

簡單點說就是我知道你有個絕對洗不掉的汙點,在吵架的時候我隻要牢牢抓住這個汙點就絕對不會吵輸,吵贏了還可以用這個汙點當打人的理由。

所以本質上,無論是王胡麻一家還是202一家,都沒人把雙方是否有外遇這件事放在心上。

由於王胡麻總是不著家,女主人才同意王財母親拖著不離婚的想法,人又不回來,何必在王財要高考的時候出亂子呢?

王胡麻就是個瘋子,在這節骨眼上離婚,他一個不樂意肯定去學校找王財麻煩,到時候影響學習都是其次的,就怕學校不想招惹王胡麻勸退王財。

再往後,就是王財母親的死亡。

昨天女主人沒說太多細節,那時候是覺得對方一個拍節目的小姑娘,不好說太多,現在女主人是把節目組當曝光渠道,自然要重新整理一遍把細節說到位,尤其要說王胡麻的可惡嘴臉。

警方通知了家屬去認領屍體,後來說警方會儘力查找真相,隻是小區沒有監控、屍體沒有檢查出來太多線索,刑警懷疑是流竄的器官販子作案,這種案子難度相當大,人家可能做一單就跑了,沒個三五年根本查不出來。

至於屍體,在王胡麻簽字後倒是可以帶回去安葬。

王胡麻動作倒是快,似乎一直等著呢,警方一說,他就立馬簽了,但沒碰屍體,看都不多看一眼,明擺著討厭自己的結發妻子,對方死了自己說不定多開心。

女主人看到這個就站起來想跟王胡麻打架,被警察給攔了下來,不讓她鬨事是其中之一,王胡麻洗脫了自己的嫌疑又是一回事,就算他再希望自己的老婆死路上,沒有證據也不能給他定罪。

鬱久霏眼神一亮,立馬抓住這個疑點問:“他有證據證明自己不在場?什麼證據啊?之前不說是那天他有回家嗎?”

“警察那個說法我不太記得了,老頭子啊,當時怎麼說的來著?”女主人皺著眉頭問男主人。

男主人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幾張文件推給鬱久霏看,說:“這是我們當時留的複印件,原件在王胡麻那,警察說,王胡麻跟老婆吵架的時候鄰居有聽見,之後他很快離開家,去了最近的洗腳城,而王胡麻在洗腳城的時候,王財他媽剛斷氣,加上那時候誰都不知道王財他媽有沒有從家裡跑出去,證據不足,沒辦法給王胡麻定罪。”

法律上講究疑罪從無,沒有證據就不能隨便拘留懷疑人家,最多的審問時間門是一十四小時,警方當時懷疑過王胡麻,尤其知道王財母親死亡前跟他吵過架。

很多夫妻碎屍案往往都是很小一件事,丈夫就把妻子給殺了,類似的衝動犯案非常多,一般隻有碎屍案且情節惡劣才會判死刑。

洗腳城很多人都可以為王胡麻做不在場證明,他從跟王財母親吵架開始算,到洗腳城,中間門難以具備犯案時間門。

鬱久霏把警方給的各種回執、報告都拍下來,其中有一份死亡證明,死者趙淑芬,死於麻藥過敏窒息。

看到這個死因,鬱久霏猛地把死亡證明拿起來:“她是死於麻藥過敏?”

之前女主人跟男主人都在說趙淑芬被打得多慘,頭都快被打爛了,眼睛就剩兩個洞,她一直以為這人是被王胡麻給打死的,比如說知道了存折的事,想要錢虐殺了她。

女主人有些不能理解鬱久霏的激動:“小姑娘你小點聲,死亡報告上就是這麼說的,我們哪裡懂什麼過敏不過敏的,以前也沒聽說過這種東西啊,再說了,她經常被打得要去縫針,也打過麻藥啊,沒見出事,我們都覺得是那勞什子法醫驗錯了,人就是被打死的。”

死亡報告上沒寫具體的麻藥學名,鬱久霏沉默一會兒,鄭重地問女主人:“我也很懷疑,所以我想請求您一件事,我想在采訪結束後跟趙女士來一場彆開生麵的談話,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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