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治療第一百一十五步 走近科學節目組……(1 / 2)

女主人也很是感慨:“誰說不是呢!王財他媽護了他十幾年, 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居然還能以這種方式給王財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大家都知道沒有鬼,那話肯定是王財瞎說騙王胡麻的, 可當時王胡麻還真猶豫了, 他一個勁回頭去看樓道裡麵,顧不上王財跟鄰居說話, 看樣子居然很擔心趙淑芬是不是真的在那。

芬芳小區本身硬件就不太好,王財畢業回來的時候剛好是三年前,樓道裡的燈早就壞了好幾年, 跟物業說了八百遍,不修就是不修,比王胡麻還像死豬。

現在還在芬芳小區住的就是一些中年以上的人, 多數老年人,還有一些缺錢找來的年輕人,都對這種黑漆漆的樓道習以為常,反正沒燈就打手電筒, 活人還能給尿憋死不成?

當時誰都不覺得王財能用一句“媽”嚇到王胡麻,覺得他還要糾纏呢, 可王胡麻偏偏還真走了,在王財信誓旦旦的聲音中離開了四號樓,他們在二樓的走廊窗戶那能看見王胡麻匆匆下樓離開芬芳小區。

鄰居們還奇怪,王胡麻怎麼就走了?

“小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們幾家的男人其實都在屋裡拎著棍子了, 包括我家老頭子,他拿著擀麵杖就在門後等著呢,想著那流氓發瘋就趕緊把王財跟他媳婦兒拖屋裡,他們出去打他一頓, 誰知道他居然自己跑了!”女主人語氣誇張。

男主人冷哼一聲:“他能不跑嗎?昨天那小夥子從咱們家下水道裡挖出個眼珠子來,還是趙姑的,他殺了人,王財又跑回來說見著自己親媽了,他不被嚇死都算他膽大。”

等男主人說完,女主人跟著解釋一句:”趙姑就是淑芬,我們這都喊大妹子叫誰誰他媽,要不就叫啥啥姑子。“

鬱久霏了然:“哦,趙姑就是趙阿姨,我覺著叔叔說得有道理,王胡麻那樣的人,打人罵人做得順手,殺人還真不定有多少膽子,估計當時就是失手打暈了趙阿姨,然後覺得人死了,一害怕,就把人給賣了。”

女主人跟著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那時候王胡麻跑得可快,我們還覺得他封建迷信呢,結果,根本就是心虛!”

在王胡麻走後,眾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等關上門,女主人忙問王財,是不是真看見人了,要是真看見了,得去墳地那邊祭拜一下,這麼多年王財為了躲王胡麻都沒去祭拜過母親,都是女主人一家代勞。

現在人長大了,王胡麻又被嚇到了,趁此機會,應該去祭拜一下才對。

王財說自己就是瞎說騙王胡麻的,他本來就不想把母親的錢給王胡麻,在大學想了各種主意,最後覺得還是把媽媽搬出來可能靠譜點,本來就是想試一試,如果不行他可以再試試彆的辦法,誰知道王胡麻居然信了!

聽了王財的解釋,女主人一家都笑起來,笑王胡麻膽小,還有之後怎麼去給趙淑芬掃一下墓,以後王財工作家庭都在上大學的城市那邊,估計不怎麼回來,祭拜一次少一次。

第二題王財帶著女朋友去遊玩,順便買點祭拜的東西,等女主人選了個好日子才一起去墓園掃墓。

王胡麻或許真的被嚇到了,在王財跟女朋友走之前都沒回來過,畢業後寬鬆時間不多的小夫妻倆留不了多久,很快就走了,說等婚禮日期定下了,再來通知女主人一家。

說到這裡,鬱久霏忽然想起來時間問題,忙問:“等等,阿姨你說,王財回來說自己見到母親的事,是在四年前,同時你們小區堵了的問題,也是四五年前出現的吧?”

女主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鬱久霏問這個的意思,好半晌知道鬱久霏問的意思了,忙看向旁邊的男主人。

男主人木著臉,喝了口茶水說:“好像是、是差不多,老婆子,你還記得吧?第一次堵的時候,是不是王財走了……”

“走了七八天的樣子吧,我們也不太記得了,第一次堵的時候我們沒找物業,以為是自己沒注意丟什麼東西下去了,我們就自己清理了一下,可是之後開始頻繁堵著了,我們才要找物業的。”女主人艱難地回答。

要是鬱久霏不提起來,他們自己都忘記這個事情了。

小區那麼老了,下水道裡可能都是頭發垃圾,偶爾堵一下很正常,所以真正出現的日子,女主人跟男主人都沒刻意去記,把去跟物業投訴的日子記成了開始的時間。

其實真正開始時間,是王財帶女朋友走後,也差不多是那個時間開始,整個小區都有點奇奇怪怪的。

女主人要被嚇暈了,她挪了下位置,靠近自家老頭子:“老、老頭子,你扶我一下,那、那弟弟,不可能那啥吧……”

萬一真是王財報複王胡麻,他們可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畢竟哪有前腳王財說了見到自己媽媽,後腳小區就開始出事啊?而且還是在王財夫妻倆走後。

鬱久霏忙安慰:“不不不,阿姨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先彆瞎想,我們這個是非常科學的節目組,不搞封建迷信,小區出現這些毛病,一定有原因,跟這些神神鬼鬼的,沒關係啊。”

“啊、啊……”女主人露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不知道信沒信,“小姑娘你說話,彆大喘氣嘛,你什麼意思,你得說清楚了,不然嚇死阿姨了。”

“是我沒說明白,我的意思是,差不多從你們下水道堵開始,王胡麻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你們要是想不起來也沒關係,可以繼續順著時間往下說,有些事一下子想不起來,順著說就能想到了。”鬱久霏飽含期待地看著女主人。

女主人跟男主人對視一眼,兩人雖說有點害怕,不過還是按照原計劃繼續往下說。

王胡麻一開始根本就沒回來,應該說,直到王財通知了女主人,說自己要跟女朋友辦婚禮,想請男女主人當自己的親屬,希望他們能過去暫住一段時間,都沒有王胡麻的消息,他沒回過芬芳小區。

那段時間下水道總是出毛病,女主人抱怨頗多,跟老頭子商量要不要換個地方住,反正芬芳小區很舊了,這原本是城市的市中心區域,經過多年發展,早就成了城中村,混亂還偏僻。

隻是算了算錢,不夠再到市裡買個新房子,就算把現在的房子租出去等幾年都不夠,除非有人買下這個房子。

這種老小區要不是拆遷,根本沒人買,夫妻倆隻能繼續住著,收到王財的消息後準備換個城市換個心情,老跟家裡下水道鬥智鬥勇,都快發瘋了。

於是女主人抽空帶著一家人奔赴王財現在的城市,王財跟老婆花了所有身家買了一個挺大的房子,三室一廳,隻夠首付,後麵每個月要還四千多近五千塊,不過兩個人住著開心,親戚朋友過去暫住也是夠的。

婚禮期間男女方按照習俗,說不能見麵,房子暫時留給王財當作婚房,女主人一家住在舉辦婚禮的酒店,女方則是在娘家住,等王財去接親。

那幾天忙得腳不著地,回想起來就是熱鬨跟開心,王財跟妻子是大學同學,日久生情,無論是誰都覺得他們非常恩愛,會走一輩子那種。

很快,婚禮結束後兩人各自開始為生活而努力,王財自己開互聯網公司,妻子考上了公務員,兩人的美好生活就在眼前,女主人一家回到這邊後偶爾跟王財聯係,就是過年過節啥的,互通有無。

王財是個孝順孩子,經常寄東西來給女主人家裡,順便說著自己跟妻子的情況。

大概是第二年,王胡麻重新回到了芬芳小區住,不過他沒再找過202的麻煩,更沒有找王財的意思,他也一把年紀了,或許突然想開了要做個安分的孤寡老頭。

女主人跟王財說過這件事,還嘲笑王胡麻是被王財當時一句話給嚇傻了。

那大概是王財一生當中最安寧美好的日子,王胡麻不搞事,身邊有恩愛的妻子,生意蒸蒸日上,好像他終於前麵十幾年的倒黴生活還來了現在的幸福日子。

因為太安靜了,女主人逐漸少了對王胡麻的關注,所以鬱久霏問起來的時候,她是真不清楚,反而覺得那就是個陌生人。

“小姑娘,你知道的,我們一家都不喜歡他,他自己不來找麻煩,我們恨不得連這個人都不認識,真的很難確定地說那幾年他到底有什麼情況。”女主人十分無奈,還有些抱歉。

鬱久霏對這個情況有心理準備,搖搖頭:“沒關係的阿姨,您不了解,回頭我再去問問其他人也成,總有知道的。”

女主人應了一聲:“誒,也是,我們這還隔著一層樓呢,三樓的說不定知道得多點,我們之間是沒什麼接觸的情況了,唯一的接觸,就是我們的下水道都堵過,我們一直找物業,但他好像沒找過,哦,他沒找,怕是在家裡找出王財他媽的屍體來了,怎麼沒嚇死他呢!”

說著,女主人又生氣起來,當年趙淑芬的死她就難以接受,現在知道人可能是王胡麻殺的,恨不得直接把王胡麻的腦袋按馬桶裡衝下去。

鬱久霏趕忙說:“他其實也去投訴過一次,不過那次過後就不找物業了,可能是真的找到了什麼,所以我才想問問阿姨您有沒有發現他之前的異常,看他那樣子,說不定真見鬼了。”

“見鬼了也是他活該!”女主人咒罵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好情緒,說起一年前發生的事。

準確說,是一年多前,王財忽然發了訃告,他妻子過世了,要辦葬禮,請了女主人一家過去。

婚宴的熱鬨與快樂好像還近在眼前,不到三年吧,葬禮就來了。

女主人收到訃告的時候愁得一晚上沒睡著,等不及兒子那邊調假期,先帶著老伴兒去找王財,見到人了,幾乎認不出來——王財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十幾歲,頭發都花白了。

一夜白頭的事總聽彆人說,真見到了,是相當可怕的,王財還不到三十啊。

看著王財那樣子,女主人不敢問,等到葬禮開始,才找女方的兄長打聽。

大舅子也很難過,但他覺得這就是個意外,隻是父母跟王財都無法接受,葬禮全都由他操持,現在因為女方的死,王財人不人鬼不鬼的,父母更是難過得進了次醫院。

鬱久霏從本子裡抬起頭:“意外?王財的老婆跟他年紀一樣的,應該也才二十來歲吧?確實是意外的可能性比較大。”

女主人唏噓地說:“其實吧,我們大家都覺得是意外,但弟弟他覺得不是,他大舅子說,弟媳婦兒是忽然發現自己肚子疼,就去了趟醫院檢查,發現她肚子裡有個腫瘤,哦,說是子宮的什麼瘤子,檢查完了說是良性,做個手術就可以了,等做完,人沒了。”

“這種事,不能說常見,但有可能,人倒黴的時候,什麼都有可能。”鬱久霏歎了口氣,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手術出意外的概率低,不等於沒有,所以醫院才一定要家屬簽免責聲明。

哪怕是在精神病院,都有意外死亡的病人,有的時候就是病人自己倒黴,缺那麼一點運氣沒能下手術台,醫生也想跟死神搶生命,搶不贏就隻能認栽。

女主人歎了口氣:“是啊,後來弟弟信不過,報警介入了,沒查出什麼特殊的地方來,醫院都是正常操作,具體內情沒有公布出來,但沒繼續調查,應該就是意外。”

鬱久霏知道一些死亡的可能性,畢竟是開膛破肚的,經常在手術中造成死亡的,就是大出血、感染、麻藥不足等問題,意外死的病人往往千奇百怪,有心的家屬還申請介入調查,沒有這個想法的家屬,覺得人死了就死了,命不好有什麼辦法?

“那之後,王財怎麼樣了?”鬱久霏試探著問。

“還能怎麼樣?葬禮之後他就把自己關在家裡了,我們跟大舅子那一家雖然說可以說是他家人,但他真正的家人是他媽跟他老婆,結果都躺墓園裡了,誰都幫不了他。”女主人無奈又悲痛地回答。

母親死的死後,王財可以抱著母親對自己的期望走下去,等到妻子死了,好像這個世界上,一切都跟他沒關係了,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因為什麼走下去。

女主人在那邊照顧了王財一段時間,某一天醒來,人不見了,他留了口信,說自己要出去散散心,不用找他,公司已經賣掉了,房子有他跟妻子的回憶,他不會動,但是很長一段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

人都不在家,女主人不好再繼續待在那邊,就跟老頭子回來,想著王財什麼時候想開,再回來看看他們,偶爾報個平安也行。

鬱久霏想起王財的入職時間,忙問:“那後來,他有沒有跟你們聯係過呀?我之前在火車站有看見他。”

“聯係過,他過節的時候給我們發信息了,不過他沒說自己在火車站裡工作,火車站,也是個好去處,知道他過得好就行了,這次的事吧,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說,想著,你們節目播出去,他就能看見了。”女主人說完沉默了很久,估計她自己也拿不準做得對不對。

以王財現在的心態來說,知道母親當年是被父親殺死的,眼球還在下水道裡肯定不好,不過,他跟著文憶的計劃走,很難說他在這個地圖裡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而且,他應該早就知道母親的死因,不然很難解釋為什麼是芬芳小區成為第三個地圖。

鬱久霏不能說太多的線索,趁女主人緩解情緒時整理了一下從女主人這邊獲得的線索。

在王財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裡,他是倒黴又幸運的,幸運的是每段時間都能遇上拉他一把的人,倒黴的是這些人最後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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