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臭不要臉的小賤人!
新武侯夫人臉上笑嘻嘻,心裡mmp。
如此說了會兒話,張媽媽隱約能猜到新武侯夫人下車時為何神情鬱鬱了,她輕咳一聲,道:“六娘,咱們去你就寢的地方看看,你若有不喜歡的,馬上就叫人改。”
喬毓說了聲:“好。”
勳貴門楣的女郎閨房,自然奢華舒適,極儘精致。
珍珠一線的簾幕,水晶雕成的明燈,鮫綃羅帳,沉香木床,香枕錦衾便更不必說了。
喬毓躺倒床榻上去,優哉遊哉的滾了滾,埋臉進去,幸福道:“軟軟的,好舒服啊,我喜歡這張床!”
新武侯夫人真想一腳踢過去,叫她在地上滾十八圈兒,臉上卻擠出欣慰的笑:“你喜歡便好。”
說著,她又喚了七八個女婢來,指著為首的道:“這是娘房裡用慣了的人,叫她就近照顧,娘也安心,此外,張媽媽也會留下來。”
喬毓坐起身來,向那女婢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婢眉眼細長,透著精明嫵媚,屈膝施禮,道:“奴婢名喚紅玉。”
“這個名字不好,”畢竟玉跟毓是同音的,喬毓不喜歡,想了想,道:“我給你改個名字,就叫碧池吧。”
“……”碧池雖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應道:“是。”
……
新武侯府裡邊兒,喬毓真正接觸過的,其實也就是新武侯夫人與張媽媽兩人,至於其餘人,卻被她們借口今日晚了,明日再行拜見。
不見就不見吧,喬毓一點兒也不怵。
無論是公中的賬目,還是張媽媽對新武侯夫人的態度,都叫喬毓明白,新武侯夫人並不是拿主意的人。
葛老太爺,才是府上說一不二的存在。
除了他,彆的人都不需要在乎。
喬毓手中捏著一顆蘋果,往上邊兒一拋,又動手接住,送到口邊,“哢嚓”咬了一口,甜美的汁液在口腔中迸發開,給予人無上的享受。
有錢可真好啊。
……
那日皇太子與秦王幾人過府之後,喬老夫人的精神瞧著倒好了些,小輩兒們受了鼓舞,若得了空,便時常前去探望,陪老人家說說話。
這日午後,喬老夫人自睡夢中驚醒,頗為不安,呆滯一會兒,忽然落淚起來。
皇太子在側守著,見狀關切道:“外祖母,您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
“我夢見你母親了,”喬老夫人心痛道:“我夢見她在受苦,吃不飽,穿不暖,還被人欺負……”
皇太子聽得心頭微痛,溫聲勸慰道:“不會的,母後是有福氣的人。”
“是不是我們燒過去的金銀財物她沒有收到?還是說,收到了,卻叫旁人搶了去?”
喬老夫人拉住他手,央求道:“好孩子,你替外祖母走一趟,去大慈恩寺供奉一盞海燈,彆用你母親的名字,若是用了,興許又要有人去搶了!”
這話有些荒唐,皇太子卻還是應了:“好,我親自去,您彆憂心。”
“我怎麼能不憂心,”喬老夫人傷懷道:“我一想到你母親被人欺負,還要受氣,便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喬毓卻在這當頭出了門,碧池似乎想勸,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給咽下去了。
院中花木鮮豔如初,喬毓倒想起自己鬢邊那朵芍藥了,取下來丟掉,在碧池痛心疾首的目光中,重新去掐了朵,彆回鬢邊去了。
畢竟是侯府,樓台重疊,富貴凜然,同鄉下地方截然不同。
喬毓慢悠悠的轉了會兒,不僅不覺得無聊,還有點想吹口哨。
穿過長廊,迎麵走來個年輕郎君,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相貌也頗俊俏,隻是麵上脂粉氣重了些,瞧著不甚正經。
碧池忙近前去,想要為她介紹,喬毓咬了口蘋果,雲淡風輕道:“我不吩咐,你彆開口。”
碧池一怔,旋即便沉默著垂下頭去。
“這是哪來的小娘子,怎麼跑到我家來了?”
那年輕郎君上下打量她,嬉皮笑臉道:“瞧著不像什麼正經出身的,彆是伯父新得的吧。”
“喂,”喬毓不說話,他便有些窘迫,眉頭一擰,喝問道:“你是誰?”
喬毓在那蘋果上咬了最後一口,抬手一拳,帶著勁風,徑直打在他臉上。
那郎君不意她會出手,更不想那力度竟如此之大,下頜劇痛,隻覺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身體一晃,撲倒在地。
喬毓抬腳踩在他臉上,狠狠碾了幾下,哈哈大笑道:“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