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常陵與他的師尊(1 / 2)

當然,這話勢必就會惹惱常陵的,果不其然,一頓海棠標配的劈裡啪啦不可描述,家主就跟條死狗一樣動彈不得了。常陵提褲無情,就跟剛才阮星闌心裡想的那樣,拽著家主的頭發,哐哐撞地,暴怒道:“你竟然不敢承認?敢做不敢認,算什麼男人!”

哐—哐—哐

每一次都是額頭實打實地貼地,阮星闌又想,等海棠共情結束了,他一定把常陵扒了個乾淨,倒吊起來狠抽一頓。

不知是不是烏鴉嘴發作。常陵扯過衣帶,綁住家主的雙腳,然後將之吊在了樹上。還隨手拎過來一根鞭子。

阮星闌:“……”

阮星闌:“……”

阮星闌:“……”

怎麼這麼烏鴉嘴呢,好的不靈壞的靈。

他默默祈禱,彆抽啊,自己多多少少也會疼的啊,千萬彆抽啊。

心裡又想,如果這時候有人過來救他,不管是誰,都要娶回家當老婆。嗚嗚嗚,他給對方當老婆都行啊。

常陵高高舉起鞭子,淩空一甩,嗖得一下,直衝家主而來……

地洞裡,眾人圍在一處,目不轉睛地盯著阮星闌看。

其中一個弟子驚道:“大師兄哭了,大師兄哭了,大家快看啊!”

就見阮星闌盤腿坐著,雙眸緊閉,兩滴貓淚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鳳凰道:“他在家主的記憶裡,究竟看到了什麼,居然還流眼淚了,這般快活的?”

開陽道:“會不會是看見什麼特彆淒慘的場景啊?阮公子還在抖,你們看他的手!”

眾人望去,果見阮星闌的手在抖。

搖光道:“應該沒什麼大礙,我曾經也見過彆人共情,若是遇見什麼意外,定會渾身抽搐,麵色發青,唇角發白,哆嗦不止……”

“就像這樣?”開陽指了指阮星闌。

搖光:“……”

然後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聽一聲“全部退後”,一股勁氣直接將眾人推開。慕千秋一把抓住阮星闌的手腕,極盛的靈力一股腦地鑽了進去。

“啊,啊,啊!我|日|你全家啊!”阮星闌在心裡破口大罵,眼睜睜地看著鞭子要落下來了。

隻聽轟隆一聲,原本落下的鞭子不翼而飛。常陵整個人倒飛出去,口中吐

出的鮮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阮星闌慌亂間,就看見雪白的衣角在往自己身邊靠近,就想抬眸看看未來夫君長什麼樣,恰好對上慕千秋那張清冷出塵的臉!!!

這……這不行吧。他糾結著想,剛才那話當不得真的,慕千秋當不得他夫君,慕千秋得是他媳婦兒。

下一瞬,頭頂轟隆一聲,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家主被吹得宛如秋風中的黃葉,風雨飄搖的。掙紮著出聲詢問:“敢問閣下尊姓大名?若閣下願替我誅殺孽徒,我來生給閣下當牛做馬也在所不惜!!!”

慕千秋壓根不理他,抬眸見頭頂的天裂開了,便知自己的突然闖入,擾亂了家主的記憶,這裡很快就要不複存在了。

在臨走前,他半蹲下來,曲指在家主的眉心一戳,指尖光芒大盛,嘴唇微啟吐出一句:“星闌,跟師尊回家。”

阮星闌的腦子一懵,整個人就陷入了黑暗。

等再度清醒時,眼前的場景又變了。

竟是一座地牢。門口有弟子把守,一見他就抱拳喚了聲:“見過家主!”

他就知道,共情還沒有結束。之前的慕千秋保不齊就是自己的幻覺。

視野一直在移動,進入地下宮殿之後,家主尋了個位置坐下,喚了個門生過來道:“今日來了多少個修士?”

“回家主,一共來了二十七個人,依家主的吩咐,按時間算錢,一個時辰一萬枚靈石!”

阮星闌心裡一個臥槽,暗道,這做的啥買賣啊,來錢這麼快,能不能帶自己一個啊。

但是很快,他又改變了主意。

家主道:“好,把賬都算清楚了,那些人神之子,咱們也玩膩了,挑幾個快死的出來,要是有哪個倒黴的修士把人玩死了,就把人給我扣下,彆管是什麼門派的,讓他賠錢!”

“是,家主!”

家主坐這兒喝茶,茶杯裡漂浮的麥芽嫩嫩的,他喝了一口,突然發現今日的椅子坐起來很舒服,一瞥旁邊的扶手,新換了兩副皮,便問:“打哪兒來的?”

“打人神之子身上剝的,”門生低眉順眼地笑,看起來陰惻惻的,“活剝下來的,沒給止疼的。”

“不會把人疼死了吧?”

“不會,反正也快死了,那人不老實,

怎麼打都不乖順,定是當不成爐鼎的,就皮肉還有點用。晚上割點肉下來,給家主燉湯,保管大補。”

“哈哈哈,好好好,下去吧!”

阮星闌聽得那叫一個毛骨悚然。

之前他還奇怪,常家到底乾嘛的,即便搜刮民脂民膏,也堆不起來一座金山啊。

敢情那座金山就是這麼來的,上麵到底沾了多少人命,多少血淚啊!

等等,剛才他們在說人神之子?

也就是說,他可以看見林知意的族人了!

喝完茶,家主就跟土財主似的,背著手搖搖晃晃逡巡他的領土去了。

首先去的地方,就是門生說的那個很不服管教的人神之子。

一間水牢裡,正中央一個木架,上麵用鐵鏈綁著一個瘦弱的少年,衣衫破碎,披頭散發也看不清麵容,可胸前血淋淋的,腰部以下都泡在水裡。

家主抬了抬手,示意左右的門生將水匝提起來,等水一降,入目就是一個圓溜溜的肚子。

這個人神之子有孕了,看起來大概五個月,很顯懷。但他很瘦很瘦,四肢很纖細,還沒長開。挺個大肚子被綁起來,很辛苦的樣子。

阮星闌突然想起方才那門生的話,活剝的皮,一個男人,挺著大肚子被人剝了胸膛上的皮。該是什麼樣的畜牲,才能乾出這種事情來!

心頭火燒火燎的,恨不得破口大罵。

為林知意感到委屈,也為他感到難過。這是林知意的族人啊,是林知意心心念念的家人,竟然被人折磨成這樣。

常家不過就是個小家族,在其他大宗門裡,會不會也上演著這一幕?

阮星闌不想看,可又不得不看。就聽家主道:“呦,肚子都這麼大了?這要是能生下個小的出來,就好好調|教調|教,再送到合歡宗去。”

那人神之子還有點意識,聞聲抬頭,狠狠往他臉上吐了口血水。家主的臉色一沉,抬手道:“把他給我沉下去!直接沒入胸口!”

旁邊的門生得令,趕緊將水匝放起來。鎖鏈吱吱呀呀地響了起來,磨得火光四濺。

也不知怎麼的,那鎖鏈突然斷了,人神之子掙脫了束縛,跌在岸上,第一件事就是撲過去要殺了家主。

可哪有那麼容易的事,被家主一腳踢了回去。

“自不量力!來人,綁起來!”

人神之子在地上翻滾幾圈才停住,滿臉的憎恨,死死攥著拳頭。

阮星闌心裡暗道不好,就見才衝過去的門生,一個個又見了鬼似的倒退,家主被擋在後麵,看不真切,就聽旁邊門生道:“他剖了自己的肚子,把……把孩子拽出來了!”

“他殺了自己的孩子,也殺了自己!”

“他把孩子吃下去了!”

耳邊到處都是驚恐的聲音,還有無數麻木不仁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