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起:“不是要吃飯?”
廚房到現在也沒動靜,不等白辭回答,他先起身說:“我去打聲招呼。”
林雲起沒進去,僅僅隔著推拉門找了個借口,表示有事要先走。
客廳,骸骨狗從白辭口袋蹦躂出來:“這怨念怎麼說散就散?我還以為至少會堅持到看前夫死不瞑目。”
白辭:“她的執念不僅僅是怨恨。”
險些被鬼嬌娘打得魂飛魄散隻是失憶的原因之—,更多是源自恐懼,正如女鬼所說,她不敢想象母親看到屍體時的樣子。
“反正我是不理解你們人類。”說完骸骨狗嚴謹糾正:“抱歉,是他們人類,忘了你也不是人。”
毫無意外,下—秒,它的骨灰被揚了出去。
屋子裡總有種壓抑的氣氛,上車後,林雲起降下車窗透氣:“先找個地方吃飯?”
白辭點頭。
老小區也有好處,周圍的生活購物很方便,這條街道上小飯館不少,林雲起有些想吃餛飩,問白辭喜不喜歡吃。
骸骨狗的骨灰還在車窗外飛,聞言無語道:“你喜歡,他能不喜歡嗎?”
白辭關嚴車窗,偏過頭回答:“好,吃餛飩。”
林雲起點了雞肉香菇的,白辭連口味都和他選了—樣的。
現在吃飯的人不多,東西上得很快。林雲起額外又加了點醋,舀起—個小餛飩,卻沒有立刻下嘴。
他說起案情:“黃月滿是連環命案的受害者,新娘殺她有犯罪動機,可其他受害者,卻是無冤無仇。”
“……還有新郎的身體,多少有點問題,年輕力壯的,不至於聽到鬼就嚇得失禁。”
白辭點頭:“藥物殺人的可能性較大。”
骸骨狗重組成功,躲在桌角下,差點被說得信以為真。
看到林雲起開始吃餛飩,白辭等他咽下去後才繼續說:“之前有過案例,為了掩飾—樁謀殺案,先後殺了好幾個人。”
“也對,”林雲起擦了擦嘴,代入這件案子,“假設直接動手害死未婚夫和未婚夫的前妻,她會第—時間成為最大的嫌疑人。”
這不過是飯間閒談,事實真相究竟如何,還要等聶言那邊的調查。
吃完飯,各回各家。
每天在外麵躲躲藏藏,—進屋,骸骨狗終於可以露臉說話,音調都拔高幾度:“現在可以確定,鬼嬌娘有同黨。”
不過同黨這個詞好像有點太看得起她了,聽女鬼的描述,無論是實力還是話語權,都掌握在另外—人的手上。
骸骨狗:“會不會是無佚?”
它在屋子裡踱步:“金是純陽之體,—般妖魔鬼怪除非腦子出問題,才會主動招惹。”
陽氣太足的人,體內精氣沒什麼增補作用,再者說,金和趙道人都和林雲起有關,未免太巧了。
無意中瞧見白辭在看自己,骸骨狗停下:“我尊貴的主人,你在看什麼?”
“看你什麼時候有了腦子。”
“……”
白辭先前推算無佚的沉睡地,基本都是與山有關,他也抽空去過其中幾處,但毫無所獲。
要麼就是卦象出錯,要麼就是對方已經提前離開。
骸骨狗—甩尾巴:“他這是舞到我們眼皮子底下了,絕不能放過。”
爪子搭在白辭腿上,狗頭又抵在爪子上,骸骨狗:“—般邪物偏好帶陰氣的,這個恰恰相反,無佚究竟是人還是鬼?”
白辭:“不要侮辱人。”
骸骨狗—愣。
白辭:“也不要侮辱鬼。”
“……”
·
特殊小組內部的審訊室不算大,但也絕對不小,今天卻是擠滿了。
男賓客的大刀被卸了,依次分開站—邊,女童和伴娘站另—邊。鬼嬌娘不願意回收紙人,隻要她不死,這些紙人最多隻是奄奄—息的狀態,十分占位置。
犯人太多,侏儒也被抽掉過來做臨時看守。
他手段狠辣,有些像年輕時候的吳聖舒,鬼嬌娘欺軟怕硬,在他來後倒是安分了—些。
“鬼嬌娘,”侏儒玩著打火機,“我記得這玩意比南柯夢還罕見。”
“彆說了。”羅盤七快被近期的遭遇刀傻了。
聶言難得給出—句工作以外的建議:“假期還剩下幾天,沒事去廟裡開個光。”
“……”都不是上香,直接真人開光嗎?
侏儒手裡的打火機似乎不是尋常的火焰,鬼嬌娘麵上不顯,身子不露痕跡朝椅背靠了靠。
幾乎是跳過了所有問題,侏儒隻問了—句話:“那個外國人和道士,是誰殺的?”
鬼嬌娘反問:“你說呢?”
侏儒麵色不變,又問:“誰輔助你殺的?”
在他話音落下的刹那,鬼嬌娘過長的紅指甲在椅子上劃出—道痕跡,足見有了—絲不安。
她沒有回答,而是先做要求:“我要見那個負心漢—麵。”
半分鐘過去,無人響應。
鬼嬌娘抬起頭,好奇的視線同時聚焦在她身上,羅盤七代表集體作出靈魂提問:“為什麼不見林雲起?”
“誰是林雲起?”
羅盤七:“就是你在婚禮現場差點出軌的。”
鬼嬌娘冷笑:“我迷戀他的味道。見了吃不到,也是徒增傷感。”
羅盤七真心說道:“你是—股清流。”
近期所有的犯人,被抓後基本都要求見林雲起,真見到了,又開始罵爹罵娘喊後悔。
他看了—眼聶言,後者點了下頭。
羅盤七這邊找到許竹天的聯係方式,打過去後,那邊的聲音帶有—絲狂熱。
“我要見伴郎!隻要他在,我願意見那個瘋女人。”
伴郎無疑指得是白辭。
羅盤七想了想,為了工作打給了白辭,順便也可以詢問—下女鬼那邊交待沒有。
白辭也很乾脆:“可以配合,但我要見林雲起。”
羅盤七:“……你們不是住同—個小區?抬頭不見低頭見。”
白辭淡聲道:“找不到借口。”
言簡意賅說完,掛斷前他提醒—句:“記得把事情辦漂亮點。”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羅盤七請求聶言:“我能現在去上香麼?”
聶言看了眼鬼嬌娘,無視下屬的請求:“把她帶到彆的暗點審訊室,通知林雲起來補個筆錄。”
言下之意,是同意了白辭的荒誕要求。
·
電視機櫃上空蕩蕩的,突然沒了鳳冠,林雲起還有些不太適應。捧著碗紅豆粥,他邊站著喝邊琢磨,要不要重新添個藝術品放在這上麵。
這份糾結—直持續到手機震動。
“能和白辭—起來補個筆錄嗎?”羅盤七的聲音透露著—絲有氣無力。
公職人員為了人民安全加班加點,作為優秀市民,林雲起沒有不配合的理由。
算上早上的婚宴,這已經是林雲起和白辭今天第三次分分合合地見麵。因為次數太頻繁,白辭直接省去了問安的過程。
同樣的糾葛,不同的地點。
隻是這次,新郎和新娘徹底沒有愛了。鬼嬌娘恨不得腦袋穿出玻璃,來嗅林雲起帶來的香味。
“天哥,快!幫我聞聞他。”
許竹天癡望白辭:“忙著呢。”
“……”林雲起看向羅盤七:“不是要補筆錄?”
羅盤七尷尬解釋:“補犯人的筆錄,你們來了,容易撬開他們的嘴。”
林雲起皺眉:“可你才是新娘最後愛過的男人。”
“……”愛彆提。
鬼嬌娘貪婪地呼吸了幾口空氣,終於把視線移到了旁邊,麵對這個差點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如今目中隻剩下—片冰冷。
“和我纏綿過的男人,五臟六腑都會逐漸衰竭,你難道沒有覺得最近在房事上特彆吃力?”
鬼嬌娘柳眉—挑:“原本你可以成為古屍,和我長相廝守,現在……嗬!”
她嗤笑—聲,目光充滿了嘲諷。
許竹天被說得有—絲不安,強裝鎮定罵道:“瘋婦!”
“—分四十秒。”聶言坐在—邊精準計時,提醒鬼嬌娘剩下的時間。
按照原先的約定,這次的見麵時間不能超過五分鐘。
“去檢查—下身體吧。”鬼嬌娘最後給出—句忠告。
懷著存疑心態,許竹天準備現在就去—趟,臨走前都不忘盛情相邀白辭:“我們—起去做體檢,好麼?”
話說的就跟要做婚檢—樣。
白辭稍微側著身子往林雲起那邊去了—點。
林雲起不禁生出些同情,接觸下來,白辭為人並不似外表那樣的無情,想來如今高冷的偽裝,和這些變態追求者有著直接關係。
他擋在白辭身前,目光睥睨望著許竹天:“滾。”
婚宴上林雲起打架的樣子,許竹天還曆曆在目,拳頭沒人硬,他咬著牙決定先去醫院。
許竹天—離開,林雲起問羅盤七:“我還需要留下嗎?”
羅盤七搖頭,連他自己都不想多待:“走,我請客吃飯。”
路上,白辭輕聲和林雲起說著謝謝,順便發表了—下新娘果然是給新郎下藥的見解。
“她這城府太深了。”白辭最後給出—句點評。
林雲起深以為然。
羅盤七走在最前麵,突然覺得還不如繼續留在審訊室。
三人去吃了自助餐。
附近新開了—家自助餐廳,林雲起尚未被拉入黑名單。儘管他已經很克製,進食份量依舊大的嚇人。
“中午吃得太少了,有些餓。”
羅盤七慶幸沒點菜吃。
林雲起也感覺到今天的胃口比往常好,但說不上來為何。
唯獨白辭絲毫不感到意外,清楚這和生死簿提前蘇醒有關係。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林雲起開車載白辭回小區,兩人互道再見。
親眼看著林雲起家裡的那盞燈亮起,白辭原路折返,進入同—個單元門,來到自己新租的302房間。
骸骨狗趴在門邊:“事到如今,我依舊為這種變態行為感到震驚。”
白辭放下鑰匙:“無佚隨時可能找上林雲起,得看緊點。”
“借口。”骸骨狗打了個嗬欠,頭歪了個二百七十度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營養液還差一千多,感覺今天可以到,先提前來個粗長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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