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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柳端了消食的茶水來,圓溜溜的眼睛一彎,神色也顯得喜盈盈的。

她忙湊過來解釋:“姑娘,不是府上的人找到的。是方才魏府的下人因他們公子吩咐,特意送來的。”

“想不到魏公子還有如此細心的一麵,得知姑娘在找這花,就特意尋來送給姑娘,實在有心呢。”

“這個,他送的?”楚筠正撫花瓣的指尖停住了,意外地多看了幾眼。

魏淮昭如今怎麼還有空管一盆花的事了。

杏柳是真心覺得這是好事,點點頭道:“未來姑爺是將姑娘放在心上了。”

凝竹過來時說了她兩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未來姑爺的奴婢呢。”

杏柳吐吐舌頭:“哪能呀,凝竹姐姐。”

“對了,這花送進府裡的時候,老爺得知是魏公子送給姑娘的,可高興呢,晚膳時飯都多用了一碗。”

爹這麼高興啊?

他那舊疾的緣故,胃口欠妥,身子也就偏瘦。能多用一碗,那是真的心情很好了。

楚筠指尖碰了碰莖葉,過了會後唇角彎起,小臉上一雙梨渦尤為俏麗,似能盛下幾滴花汁來。

“那,就收下吧。”

楚筠花了幾日,便製好了幾味香膏。給娘親送去時,見她正在房中看信。

看那信箋的樣式,就知道是從江南來的。

自家府上沒有外人,她便湊到了母親身旁,挽著人將下巴擱在她肩頭,同小時候一樣親人。

“誰的來信呢?外祖母?還是舅父?”

娘親倆姐妹是從江南嫁過來的,楚筠還聽說她未出閣前,是江南數一數二的美人,說親的媒人能排出去兩道橋,可偏偏和隨祖父途經的父親一見鐘情了。

以前聽娘說時,楚筠就不大懂,一見鐘情是怎麼個鐘情法?

許婉笑著將信往她這邊傾,好讓女兒瞧得清楚。

是舅父的來信,前頭說的都是些日常瑣碎之事,不過知道外祖母身體康健也就放心了。

楚筠往下看去,看到說表嫂剛有了身孕,舅父還不忘問起她的親事來。

她微愣,擱在娘親身上的腦袋往後挪了挪,小聲嘟囔:“舅父怎麼還提我呢?”

許婉笑著捏了下她的臉。

少年人性子收斂,她和老爺也有看在眼裡,雖寬慰不少,但還是說道:“我的芸芸還小,成婚是大事,不著急。”

楚筠心道,她哪還小呢,也隻有爹娘的心裡才會始終這麼覺得。

……

嫩枝舒展,春色滿京時,郊外踏春之人也會陸續增多。但往年的踏青賞春佳地,今日卻少了許多貴女公子的身影。

季國舅府上今日辦賞花春宴,接了帖子的自是往著季府去了。

魏槐晴跳下馬車後,跟著季家待客的仆從入內。

她猶記得自己以前也隨爹娘來此赴宴過,可打量後見院落貴氣考究,像是成了另一處宅邸。

魏淮昭見她左右張望,低聲說:“季府去年重新修整過。”

季國舅此人看重權欲和場麵,若不是怕惹聖上不滿,在皇上剛登基時就打算如此了。

跟著仆從穿過前頭院落,繞過幾道回廊後,逐漸能聽到遠處人聲漸響。

尚未開宴,但庭院中備了諸多小食茶點,供到府的賓客們歇息閒談。

在對此宴無趣的認知上,魏家兩兄妹如出一轍。今日前來也隻是聽爹娘的意思。

魏槐晴正打算找個無人之處躲個清淨,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甜軟女聲。

“晴姐姐!”

楚筠來的也就比魏槐晴早了一盞茶而已。魏槐晴跟著下人過來時,她一眼就瞧見了,歡喜地朝著她那兒走去。

離得遠時,楚筠一時沒能看見魏淮昭,走近後發現他就在一旁,腳步不由的緩了下來。

見魏淮昭的視線在她這兒停留,楚筠想起一事,說道:“謝謝魏公子之前送的清棠紫株。”

魏淮昭默默在舌尖將這聲魏公子琢磨了一個來回,唇角彎起說道:“不謝。”

大庭廣眾的,倒是又叫他魏公子了。

但魏淮昭還是更喜歡她直接喚他的名字。

或者,他也記得,她幼時其實還叫過昭哥哥。

魏槐晴見到楚筠就高興,聽了她這話,眼神納悶地在二人身上來回逡巡:“什麼清棠紫株?”

楚筠拉住她說:“沒什麼,我剛剛發現那邊有個小亭子,晴姐姐我們去坐一會。”

受季府今日所邀而至的公子小姐不少,且此處寬敞,也就無需如何設防。不過庭園中還是擺了一扇價值不菲的屏風,略作分隔。

魏淮昭不打擾她們,說著先過去了,便抬步去往了另一側。

楚筠看著他的身影漸被屏風遮去,然後跟魏槐晴去了她先前瞧見的亭子。

新晉狀元郎徐朔正被幾位世家公子包圍著,他看著魏槐晴離去的身影,躊躇了老半天,終是道了聲失陪,沿著那方向跟去。

楚筠二人在亭子裡坐下。

其他貴女們多是在尋相熟的人說話,此處離庭院又遠了些,所以沒什麼彆的人影,正合了魏槐晴想清淨的心思。

不過她還是想問:“你剛才說的什麼紫珠清珠的?”

如今魏淮昭和楚筠之間,竟還有她不知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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