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用刑完了,就丟進冰冷的牢房裡,奄奄一息。
太後宮裡的人過來時,內庭司也不敢得罪怠慢太後的宮人,點頭哈腰地把幾個太監迎進去,道:“怎敢勞公公親自前來,有什麼吩咐派人捎個話兒就行。”
一時又是熱茶又是碳爐的伺候。
那凶手聽著牢門外的話語聲,一時意識模模糊糊,仿佛又回到了臘八節當晚,也是冷得人渾身骨頭發僵。
那天晚上,他本不是要殺那宮女,隻是奉命嚇一嚇她,可萬萬沒想到居然中途被人撞破了。
他隻有跑。
可還沒等他緩過神來,他就被人盯上了。
那人站在暗處,對他說道:“方才那宮女看到你的臉了。”
他渾身一凜。
那人又道:“我知道你隻是奉命行事,可你若是做得不乾淨,反而連累了你主子,一旦被那宮女揭穿了,你一個奴才也不會有活路。”
說著,便有一隻手伸出來,遞了一隻濕濕的錦囊給他,又道:“現在那宮女正在回去換衣服的路上,你還有機會挽回。就看你自己選擇了。”
他頓時明白了說話人的用意。
他想獨善其身,那個宮女就必須死。
可是他回頭一想,知道這一切的還有暗處的這個人!
這人卻似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你現在去找她還來得及,這個錦囊放在宮女那裡,便不會有人懷疑到你頭上,之後我也隻當從來沒見過你。可你若是在此和我糾纏,隻怕讓那宮女告到禦前了。”
權衡利弊之下,他接過錦囊攥在手裡,立馬又倒回去追那名宮女。
當他堵上那名宮女時,宮女瑟瑟縮縮,顯得十分警惕。畢竟先前她才被個太監給摁在水裡差點淹死。
他緊緊盯著宮女,把手裡的錦囊遞給她,試探道:“剛剛在湖邊撿到的,是不是你的?”
宮女伸手接過,辨認了一番,道:“這不是我的。”繼而她又想起了什麼,道,“不過我興許知道這錦囊是誰的,一會兒我拿去問問便知。”
他心中狐疑,不是說她已經看見了自己的臉了嗎?為何見了他隻是警惕,卻並不害怕逃跑?
難道那個人是騙他的?
宮女拿著錦囊轉身就走了,然,剛走了兩步,驀地停下來,再回頭看向太監時,問道:“不對,你怎麼知道我也去過湖邊?”
他隻是看著她,沒回答。
宮女眼神緩緩往下移,落在他同樣打濕的衣角上時,臉色頓時就變了,踉蹌後退兩步,轉身就跑。
他終於意識到,宮女這才是認出他來了。
可箭已離弦,沒有退路。他不得不拔腿去追。
最終,他也隻是一枚被人用過即棄的棋子。而他連這個用他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他不想死在這裡,可進了這內廷司,不敢亂說話,一旦對內廷司裡的太監說出個一字半句,可能隻會死得更快。
眼下終於等到了彆的太監過來,他想當然地以為是皇帝派人來詢問結果。
他在牢裡聲如蚊吟地道:“我招……我知道的全都招……”
太後宮裡的太監端著拂塵站在牢門外,神色莫測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