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三十七天(2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14154 字 6個月前

門童示意她們看旁邊擠作一團,都沒被準入的那些布衣,“剛才這十個人都沒做出來,按照規矩,後來的人需要將他們抽中的紙條都做出詩才能進,隻能算二位倒黴。”

如意條件反射地看向葉浮光,把手裡的第二張條子遞過去。

雪。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桃。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日。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剛才競價的、看熱鬨的這會兒看她的神色都變了。

最後統一成了“靠,這裡有個裝逼犯”的那種表情,不知道她這一句一句景象變化、囊括了田園詩邊塞詩還有那種郎情妾意的詩句都怎麼信手拈來的。

——早說你這麼能背詩,剛才你讓人帶什麼帶,大佬,帶帶他們吧!

就連後麵抽到的什麼“鱖魚”、“鴨”之類的食材,她都能整出平仄對齊、押韻又讓人朗朗上口的詩句,這是什麼驚世大詩人!

葉浮光歎了一口氣,就知道在這個架空的年代,唐詩三百首會給他們一點點文化的震撼,看條子抽完,很正經地補充,“以上都不是我做的詩,是從前背的一些大詩人的作品,我能進去了嗎?”

-

門童確實讓她進去了。

然後在葉浮光坐到席中之後,發覺後一個進來的那書法美人身上的外衫不見了,隻著黑色的中衣,對方笑得見牙不見眼地往她這桌湊。

“姑娘好才華,令人佩服,方才那些大詩人的作品可還有?”

如意看她衣冠不整,不是很想讓她靠近。

那人仿佛讀出了如意的表情,非常坦然道,“這都是你家主子的緣故,方才那門童覺得她的詩有才華,想找人記錄下來,我正好有筆有墨,還有很適合記錄這

些詩句的衣衫,方才黃金百兩賣給了這裡的掌櫃——”

“他正打算讓人收起來,並先前其他才子所做的名句,等到登科後,讓人掛在酒肆裡宣傳呢。”

葉浮光:“……”

她表情複雜,“有沒有一種可能,第一,那些詩的作者都不在這個世界;第二,我也不參加今年的科考?”

“咦,都是已故詩人嗎?”黑衫美人思考片刻,不知從哪裡翻出一柄折扇,對著自己扇了扇,然後好奇問,“不過你為何不參加科考,今歲朝廷缺人,是個謀前程的好時機。”

她旁若無人地坐在了葉浮光桌旁。

如意深吸一口氣,隻能當作沒看見她自來熟的動作。

如今她們進入的酒肆開設酒席在樓外的景觀園裡,模仿古人流觴曲水的雅興,廚子做的佳肴都被裝在鏤空的精致餐碟裡,一份份地在水裡飄,糕點、冷碟、魚膾,應有儘有,坐在兩邊的人可以互相認識談詩文,然後再享美食。

葉浮光看著花裡胡哨的流水席就想到自助餐,眼中也沒彆的,指揮如意端著自己感興趣的碟子,敷衍地答。

“因為我文盲,而且也沒什麼前程可謀。”

都已經入贅到了岐王府,當上側妃了,還有什麼需要努力的?努力當正妃?

黑衣美人一攏折扇,“你很有趣,認識一下?我叫許樂遙。”

葉浮光還沒反應過來,如意卻有些意外地再看了她一眼,然後小聲同葉浮光道,“是隴西的許家,從前同燕王關係很好。”

如意要是對朝堂再熟知一些,就會知道今科負責科考的禮部尚書正姓許。

……

葉浮光本來在看菜的注意力,終於緩緩地落在了許樂遙的正臉上。

她忽然想起來一段劇情。

原著裡,岐王狗帶、原主被宰了之後,葉榮受了罰,但沒有波及到葉漁歌身上,當年的科考,葉漁歌就是正常參加的,而她在考試前就和一個朋友有書信往來,兩人關係不錯,在永安常常見麵。

考完之後,本來兩人都在等放榜,結果不知哪個學子告上朝廷,說她們在考前和考官走得太近,懷疑她們提前得了題目,於是天子為保考試的公平性,也沒有怎麼過問,乾脆將主考官擼掉,甚至沒問學子名字,就下令順便把葉漁歌和許樂遙都關進了牢裡——

重點來了。

皇帝把她們關進去之後估計就沒想起來這件事,結果許樂遙在裡頭和葉漁歌當上了獄友,兩個人想了個辦法裝死混出了天牢,然後因為仕途也沒希望,乾脆結伴遊遍名川大山。

後來大衹重新入侵大宗時,她們倆撿到了撤退路上的沈景明,就此一個人入朝,成為沈景明的左膀右臂,為他費儘心思籌謀軍費,繼續支撐大宗對大衹的戰爭,另一個人則是對仕途沒興趣,擺著臭臉當神醫。

葉浮光眨了眨眼睛,看著這個在原著劇情裡注定要和葉漁歌當牢友,而且還能激發她逃命心思的好朋友。

“姑娘為何這般看著我

?”許樂遙以為她被自己的姓氏震到了。

但許家在先皇時期是買的景王那股,畢竟不論是從嫡從長的角度,怎麼看沈朝暉都是能當太子繼承皇位的。

就是沒想到他在戰場上留下的舊病那麼要命,後來他回了燕地,就沒挺過幾l個冬天,而先皇也因此傷心,走得很早。

完全買錯了股的許家本來有從龍之功,混個三朝元老,就因為是堅定的大公子黨,所以不被現在的皇帝青睞,家裡如今全靠在禮部的父親支撐。

她看葉浮光穿著也不差,雖然猜不到她是誰家的,但也不覺得她會因為這個就對自己另眼相看……總不能是她父親政敵家裡的,所以特彆針對她?

在許樂遙瘋狂回憶的時候,葉浮光總算緩緩開口了,“你今年參加科考嗎?”

-

許樂遙原本對今年的春闈極有興趣。

她甚至都為此做了許多的準備。

可是最近她的一個朋友聽聞得罪了聖上,進了殿前馬步軍司獄,這讓她頗有些心煩意亂,畢竟本來約好了一起考試、一起做官,結果現在隻有她孤零零一人,也不知對方犯的是什麼事,指不定秋天還要她去法場送行,她想到就更煩了。

於是在葉浮光問起的時候,她沉默良久,自哂道,“本來想參加,如今又不知究竟要不要參加了。”

她以為這個小姑娘會問她原由,結果聽完之後,對方忽然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鄭重其事地說道,“你得去。”

許樂遙:“?”

那人神色猶豫兩秒,還是出聲道,“許姐姐,我其實學過點望氣之術,信我,你今年若是參加科考,必定高中狀元!你就是文曲星下凡,是大宗朝堂的明日之星!”

許樂遙:“……?”

她被這浮誇的話語逗樂了,在意的卻是,“你怎知我一定比你大,上來就叫姐姐?”

哦。

那你肯定是比我小的。

葉浮光心想,這人看起來和葉漁歌年紀差不多,甚至因為葉漁歌總是板著臉,看起來還是年紀更大的那個,但那又怎麼樣?她可是葉漁歌的姐姐,而且實在不行她有兩輩子的年紀呢,怎麼算都比她大。

不過此刻想到還在蹲大獄的妹妹,她情真意切地對許樂遙眨著眼睛道,“姐姐是一種尊稱,你若是不喜歡,我叫你妹妹也行。”

與此同時。

她把自己麵前的碟子,不管是糕點還是肉類涼菜,都儘數往許樂遙麵前推,擺出平日裡討好沈驚瀾的樣子,很真摯地道,“請吧,狀元。等你入考場的那一天,我會去送你一程的,放榜的時候我也會在,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趁著還能吃的時候多吃點,以後進了牢裡可就沒了。

許樂遙被她逗得樂不可支,因為她的麵色改變,所以如意也一改先前的態度,此刻很恭敬地為許樂遙倒茶,所以這位被畫餅的未來狀元此刻欣然舉起茶杯,笑容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你說得這麼真誠,我都要信了。

“可我還不知你叫什麼呢?”

……

葉浮光還沒做過這種劇情的小推手,

雖然知道對方以後有驚無險、還會成為朝廷肱骨之臣,

但畢竟她是在推著人家坐牢,難免有點心虛。

在許樂遙問她叫什麼的時候,葉浮光思考片刻:“葉影。”

許樂遙頗有些訝異:“咦,巧了,你和我一個好朋友是同個姓氏,難道我和姓葉的都比較有緣分嗎?”

什麼緣分?

坐牢的緣分?

葉浮光打了個哈哈,“是吧?”

“你聽過我朋友的名字嗎?她叫葉漁歌,本來也是要參加今年春闈的,父親如今是太醫院使。”

“沒聽過。”

“真可惜,”許樂遙扼腕,“要是這會兒她也在,我肯定引薦你們互相認識,我感覺你們似乎氣質有些像,說不定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嗬嗬,她不罵我就不錯了。

葉浮光快速將自己名字姓氏的話題給繞過去,然後認真問過許樂遙最近的行程,說在她參加春闈之前,隻要有機會,都會請她吃飯。

許樂遙爽快地應承了下來。

-

與此同時。

岐王府。

準備去看看自己戰馬、再練習一下騎射的沈驚瀾又從沈四手裡接過了一封信,然後麵無表情地覷著他,“鬼影步用來跟沈六傳紙條?”

明明在軍中是能領偵察兵頭子、靠近敵人軍營也不至於引起騷動的聲息步法,結果現在居然被那小丫頭忽悠著來回給她傳小王妃在外頭的一舉一動,這是想乾嘛?

還沒打開手裡的紙條,沈驚瀾就捏了捏鼻梁,命令他們倆消停點,彆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然後她低頭看見了上麵的一行字:王妃叫許樂遙姐姐(劃掉)妹妹。

“……”

沈驚瀾麵無表情地將紙條揉成了碎片。

——葉浮光究竟有幾l個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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