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第三十九天(1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10408 字 4個月前

若非沈四早就把許家上下三代查得清清楚楚,並且將這些事情都擺在了搖光閣的桌上,沈驚瀾會以為她的小王妃在演什麼臥薪嘗膽、十年磨一劍的複仇故事。

許、葉兩家從前根本就沒有交情,就調查結果而言,葉浮光從前應該也沒怎麼和這個許樂遙見過,因為前者出門要麼去賭.場一擲千金敗家財,要麼就去花樓裡找那些鶯鶯燕燕,而後者多是在太學裡與同窗出遊,頂多是喜歡自己出門在永安街頭巷尾找些美食——

想到這裡,沈驚瀾心中那翻湧的醋意都被壓了下去。

她很平靜地問,“她得罪你了?”

後知後覺發現馬兒沒在跑了,就停在湖邊水草豐沃的地方低頭吃草,葉浮光的安全感回歸稍許,終於敢鬆開抓著沈驚瀾衣襟的一隻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花,然後誠實地搖頭,“那倒沒有。”

……沒有還想著怎麼送人下大獄?

沈驚瀾眉尖微蹙,打量著跟前的人,發覺自己依然無法看透這隻小動物。

葉浮光這時倒是猜到她的想法了,嫣紅的唇動了動,卻哼不出那句“我覺得我妹一個人坐牢怪辛苦的,所以想把她朋友送進去陪一陪她”這樣歹.毒的話,半晌後隻能換個意思表達。

“就是……倘使,我是說如果……”葉浮光哼哼唧唧地舉例,“如果她以後惹了皇帝不高興,或者是犯了事兒要被抓進牢裡,能把她關到殿前馬步軍司獄嗎?”

葉浮光覺得自己真的好像那種試圖靠給權臣吹枕邊風,然後將看不順眼的人通通乾掉的壞女人。

這次沈驚瀾安靜了很久,隻答了一句,“殿前馬步軍司獄是禁軍大獄,亦是天子私獄,窺探宮幃是重罪。”

“哦。”小孩兒悶悶地答,“那我下次不問了。”

她如此說著,卻拿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瞟沈驚瀾,看一眼,挪開一下,過了會兒又瞟回來,就在沈驚瀾想問的時候,她又主動開口了:

“可不可以講最後一句?”

“嗯?”

“把她關進那裡挺合適的。”

沈驚瀾不知如何解讀小姑娘的眼神同話語,也沒有要插手禁軍勢力的意思,聞言摸了摸她的麵頰,替她將另外半邊臉上的濕痕也一起擦掉,淡然道,“既然與許家無仇,便不要再說這等話。”

她都這麼說了,葉浮光隻能跟自己在相國寺那一柱超級粗的香祈禱,許樂遙如果真的科舉不順、要被皇帝抓起來,那就請像原著一樣將她和葉漁歌關在一起——

由此觸發她倆的逃獄劇情。

……

虔誠祈禱完的小王妃敏銳察覺到屬於沈驚瀾的信香不像剛才那樣來勢洶洶,如今也沒被再凶狠地親和過分地玩弄,就試著湊過去親沈驚瀾的下巴,出聲問:

“王爺還在生氣嗎?”

她很乖地許諾,“要是王爺不喜歡妾出門,之後妾就不出去了。”

反正隻要許樂遙能進去,她也算是完成了答應過葉

漁歌的事情,而且最近永安好吃的店家葉浮光也嘗遍了,若是有想嘗的味道,可以讓王府的廚子複刻一下。

沈驚瀾神色淡然地打量她,看不出喜怒,片刻後,她先翻身下了馬,然後將葉浮光抱了下去。

小王妃腳才剛踩著地,以為自己總算可以回魂了,結果忘了自己先經一波馬車顛簸、後來又被帶著策馬狂奔,腿上一點力氣也沒有,軟底繡花鞋才剛踩到草地,就不可抑製地跌坐下去。

恰好就摔在黑馬的前蹄附近。

沈驚瀾本能地朝黑馬方向看了一眼,她知道這匹馬性子烈,從前領著野馬群的時候,不光喜歡挑釁猛獸,還喜歡去霸淩其他的草食動物,譬如羊群、鹿群之類的。

誰知黑馬大大的眼睛看了葉浮光一眼,好像還沒見過這樣脆弱的人類,停了嚼草的動作,又去看沈驚瀾的臉色,過了會兒,敷衍地用腦袋頂了頂葉浮光的後背,像是想幫她站起來。

葉浮光被它動作嚇了一跳。

臉色更白了,出聲問沈驚瀾,“王、王爺,它是在做什麼?”

——在同情你,甚至覺得你是個殘廢。

沈驚瀾按了按額角,重新將她抱了起來,看黑馬貪戀這片肥沃野草的味道,也沒說什麼,隻是走到旁邊青草茂密的方向,想讓葉浮光好好休息會。

結果小王妃如八爪魚那般抱著她的脖子,纏著她的腰,努力搖頭,“不要放我下去,野外好多蟲、螞蟻、還有蛇,我害怕。”

沈驚瀾:“……”

她再次產生了那種皇帝到底是從哪裡給她找來這種寶貝乾元的疑惑。

-

因為葉浮光不肯再上馬,所以最後沈驚瀾是陪著她走回莊子裡的。

即便是並不熱烈的春日,漫長的跋涉也足夠兩人汗意浸濕衣衫,抵達莊子之後,葉浮光就被沈驚瀾拉到了一片竹林做屏障遮掩的暖池邊。

黑白圓石砌出的半彎水池裡,引來郊外山上帶地熱的泉水,而且並不算熱,隻是邊緣淺淺冒出點水汽,正適合解乏。

但解的卻不是葉浮光的乏——

她看著被驅出去的銀屏曲畫,再看麵前已經張開手等著她寬衣解帶的王爺,咬了咬唇,隻能認命地湊過去開始給沈驚瀾鬆腰帶。

小側妃以為自己不想打工的表情藏的很好,實際上卻不知自己寫在臉上的心思太明顯,都被近在咫尺的沈驚瀾看得清清楚楚。

岐王讓她氣笑了,忽然抬手去捏她肉乎乎的麵頰,“伺候本王,愛妃看起來很委屈?”

葉浮光被她捏得臉疼,含糊不清地回,“也沒有……”

不算很委屈,就億點點吧?

沈驚瀾想到眼前人明明累累前科,在外麵勾三搭四,然後剛才自己不過是帶她跑了會兒馬,就哭得又嬌又軟的,最後還連累自己陪她走回來,如今不過是讓她幫自己更衣,還委屈上了。

她轉眼看著旁邊的水池,再看麵前替她脫完衣袍、就紅著臉轉開視線,準備繞過竹林離開的身影,

平靜地問,“想去哪兒?”

“既然愛妃不願伺候本王,那便一起洗。”

……

不多時。

水池裡響起“撲通”一聲響。

伴著軟軟聲音驚呼的動靜。

在下人們識趣避開更遠的竹林後,氤氳著水汽的池子裡,葉浮光那素色衣袍都在水麵上漂浮著,而她被沈驚瀾抱在懷裡,手卻被腰帶束縛,不被允許亂碰。

——這叫什麼一起洗?

葉浮光感覺到兩人都未著寸縷,而沈驚瀾帶繭的指尖還在她腰線附近摩挲,不管往哪裡都很危險的樣子,欲哭無淚地想,她現在好像真的理解抹布文主角了。

眼下隻要岐王樂意,就能將她當作一塊搓澡巾,怎麼用她都可以,到後麵她肯定會像一塊破破爛爛的抹布嗚嗚嗚。

沈驚瀾為什麼總是喜歡欺負她啊?

葉浮光想不出答案,隻好胡亂去親吻沈驚瀾的臉,濕漉漉的吻落在對方麵頰上時,她同樣濕漉漉的聲音響起,“王爺……妻主……放我下去好不好?”

她忙不迭地保證,“妾可以伺候妻主的,可以給你洗頭發、淋水。”

但是彆讓她受這種考驗!

況且沈驚瀾這樣摸來摸去,又不肯讓她碰,完全就是在折磨她,甚至讓葉浮光覺得自己的信腺附近都浮起熱意,這促使她更想擺脫手腕上的禁錮,可惜越用力,隻能越將自己的肌膚磨得通紅。

兩人落在水裡的長發此刻絲絲縷縷浮現,恍惚糾纏在一起,水麵上隻露出肩膀附近的部分,沈驚瀾左肩附近有一道很淺很長的傷疤,跟左眼眼尾被水溫熏熱、變得瀲灩的那點紅互相映襯。

葉浮光親完她,等了許久沒等到答案,含著淚看她許久,迷糊地想,麵前這個明明是很漂亮的美人,卻在此刻像是一部記載了前朝與大宗的歲月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