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第一百一十八天(2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12531 字 4個月前

永安城裡小巧玲瓏的餛飩用料較重,而在川蜀地伴紅油,在江寧則是演化得皮薄餡小,剔透晶瑩,冒在澄澈的湯裡,一顆顆擠擠挨挨……至於這相州,也自有一番與黃河河鮮共調的美味。

葉浮光從這市井小食裡稍稍品出這座城的生活,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故而坐馬車去落腳的客棧時,就忍不住哼起了歌,還時不時地往外看,見到路上那些服飾特彆、融合了一些異族和漢族特色的人時,腦袋也跟著轉。

被她冷落了一路、甚至剛才還眼睜睜看著她好聲好氣地衝那勾搭者笑的岐王這回沒忍住,在車簾也跟著搖晃的馬車輕微顛簸裡,忽然道:

“外頭的美人,就這麼好看?”

好重的醋味。

葉浮光就是智商再降二十個點,也能聽出某位王爺的陰陽怪氣。

她思索片刻,轉頭回答,“是有彆於我們江南的特色——”

小王妃像是心血來潮提起這事,又像是忽然想和岐王分享自己的審美故事,甚至一本正經地和她分析,說水鄉養出的人如水一樣溫柔,但這中原地帶的又有一份獨特的輪廓,尤其是一些混合了異族血統的,是鮮見的美。

但都是好看的,不論見到哪種,都是視覺盛宴。

就像看到沈驚瀾。

不過最後這句她沒說,因為她故意在氣人。

果不其然。

隨著她每說一句,岐王殿下的臉色就難看一分,說到最後,美人的麵色已經如她身上那件銀紋黑袍的底色一般。

沈驚瀾忽然抬手把她拉了過去,在葉浮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用力按住她的腰,昂首去咬她的唇。

帶著驚人的、像是要將人吞吃入腹氣勢的吻才剛開頭,又被沈驚瀾硬生生地忍下,她像是恨不能咬碎一口後槽牙,偏偏又礙於人還沒哄好的事實,她鬆開唇齒,停了很久,深重的呼吸在兩人之間彌漫。

而後,豔色的唇瓣擦過懷裡人的麵頰,她深吸一口氣,這才重新拉開距離,在馬車光線明滅不定的昏暗裡,啞聲與麵前人對視:

“我比她們都好看。”

然後她又將下巴抵在葉浮光肩上,猶如獻祭那般,聲音更低道:

“……還有,信腺也在長了。”

……

葉浮光這才發現那股久違的茶花香,淺淺地又開始彌漫,隻不過因為太淡,所以沒能讓自己看到那股信香幻象。

就像是剛種下的、才長出幾片葉子的植株,迫不及待地耗儘自己所有的養分,甚至犧牲了未來的成長,隻為了開出這一團花,盛開自己最研麗的姿態,獻給心上人。

她喉嚨動了下。

這微妙的動靜被沈驚瀾捕捉到,於是環在她腰間的動作更緊,對方如引誘道士的精怪,喑啞地出聲道:“……試試?”

葉浮光沒說話。

她偏了下腦袋,微涼的鼻尖碰到了對方的側頸,微微挪動,描摹出線條。

兩人忽然都很淺地抖了下。

不知是否很久沒有親密過,所以這樣一點曖昧的觸碰,也成燎原之火。

被引誘的乾元隻停了一時,很快就這樣將那股若有似無的癢意點燃更多,從側麵一路絲絲縷縷引到地坤的後頸——

直覺不斷提醒危險,身體本能在強迫沈驚瀾將即將施與她疼痛的人推開。

然而她卻違背本能,甚至閉上了眼睛,準備接受葉浮光的一切。

凜冽的雪花也開始在馬車裡降臨。

飄飄揚揚,隨心所欲地往地坤麵上灑。

葉浮光鼻尖呼出的氣息停在了地坤的信腺附近。

沈驚瀾甚至感覺到時間的凝滯,以及對方張開唇齒的動作,直到那股意料之中的疼痛倏然降臨!

牙齒陷入肌膚裡。

帶來的……

卻不是她意料中的,咬住信腺的劇痛。

就連馬車裡那些浮動的雪花,也沒有躁動地朝她撲來。

疼痛卻茫然的人倏然睜開了眼睛:“……?”

-

葉浮光狠狠在她後脖子上咬了一口,感覺自己要被氣死了。

咬完之後她將人用力推開,本來是想從對方身上下去,卻忘了此刻馬車還在移動,而這相州城裡的路不怎麼平,偶爾壓到一顆石子,令她離開的動作猝不及防變成往後跌——

沈驚瀾隻能眼疾手快地將她再抱回來,雖然不解,仍是本能道,“彆動。”

又氣又窩囊的葉小狗:“……”

她難得感到有些崩潰,本來是想著等兩個人都冷靜下來的時候再聊重要的事情,結果這會兒被這些亂七八糟的發展弄得憋了股悶氣,便抬手戳著沈驚瀾肩膀上沒傷的地方,一字一句地問:

“那天我喝醉之後,你、就、這、樣、勾、引、我、是、吧?”

“嗯。”

嗯?

她還敢嗯?

葉浮光被氣死了。

結果還因為車馬搖晃、沒能從對方懷裡下去,憋氣憋了會兒……她把自己氣得眼睛都紅了,開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淚。

看著她神色幾度變化,最終眼眶逐漸變紅,開始掉金豆,沈驚瀾:“?”

她表情開始空白。

本來還很確定小王妃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在生氣,但這會兒又開始懷疑自己起來,隻能拿出手帕替她拭去淚痕,“彆哭。”

“就哭!”

“……”

沈驚瀾安靜了片刻,歎氣道,“是我錯了。”

“嗚嗚嗚你錯個屁,你根本就沒覺得你錯了,你就是在敷衍我——”

哭起來的小王妃一下子沒了剛才在外人跟前那股遊刃有餘的姿態,像是從前一直在王府裡、不經世事的樣子,也的的確確是完全的委屈。

她一邊掉眼淚一邊開始把心中的委屈全倒出來:“再也不要喜歡你了,你長得比她們都漂亮,你也比她們都氣人!”

“……你根本不知道,嗝……你不知道我多努力,你也不知道我多害怕……你太討厭了……你每次賭命時、你都不考慮我…還這樣敷衍我……我真的、我好討厭你……沈驚瀾,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

說著討厭,卻哭得比從前都厲害。

沈驚瀾沉默地聽著葉浮光對她的批判,感覺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紮在自己的心上,而這些刀,是自己從前一次又一次為蒼生赴死時,投向敵人、也投向了心上人的武器。

她其實是想說,她真的知道了葉浮光的感受——

就在走出軍營,看見對方走向懸崖的那一刻。

其實她沒有葉浮光所想的那麼偉大,其實她從前隻是太肆無忌憚,然而在知曉即將失去對方、在風聲呼嘯的孤山上那一眼,沈驚瀾卻在心臟驟然的冰冷裡,忽然明白了自己的道路。

或許她也沒辦法成為自己期待的人。

因為與蒼生相比,她有更想選擇的人。

她是因為那個人才活下來的。

倘若沒有葉浮光……這個世界於她又有什麼意義?她要的不是自己活,而是和對方一起活下來,甚至要這結局書寫她們永不離分的故事。

她是真的知道錯了,她再也不會讓這人一次又一次看自己身赴險境,因為隻這一次的交換,哪怕是誤解,沈驚瀾就明白了葉浮光從前的那些慌亂絕望。

直到小王妃哭著罵累了,她才再度拿起手帕替對方擦麵上的淚痕。

然後一句一句地回答:

不要不喜歡我。◤()_[(()”

“我已知你的害怕,就在方才,已設身處地地體會。”

“是我的錯,先前讓你擔憂,後來又借酒醉之事欺騙你——”

“你如何生氣、如何罰我,我都認,但彆厭棄我,也不準離開我。”

小王妃的麵頰已被淚浸濕。

再細膩柔和的手帕,也不能在她嬌嫩發紅的肌膚上觸碰一下。

沈驚瀾後來隻好丟下手帕,抬手捧著她的麵頰,用柔軟的唇去親掉她苦澀的淚水,像是小心翼翼嗬護自己最愛的珍寶,努力不使她破碎:

“是我的錯……”

“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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