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一愣,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哥,”他接過繩子,更深窩進變異種懷裡,唇瓣柔潤生紅,細白的指骨,卻一點點勾緊了繩子,溫聲軟語的說:“我還想玩彆的。”
變異種滿眼血絲,蒼白冷硬的肌肉鼓起,遊走的血管如封印不祥之物的圖騰,它聽不懂人話,隻能感覺人類聲音很輕、呼出的氣息甜甜的,浸著飽滿的水汁。
它忍不住探過去頭。
卻被人類不輕不重的攔住,青年彎著狹長瀲灩的狐狸眼,眼尾洇著水紅,低低的說:“答應我嘛,好不好?”
“答應了,就讓你親。”
*
夜半時分。
彆墅裡一陣寂靜,林言今天鬨了一晚上,終於慢吞吞的給變異種洗完澡,穿上新睡衣,躺到床上一起睡覺。
夜色深沉,今天是個無月之夜。
二樓主臥內,閉著眼睛的‘男人’忽然睜開眼,它瞳孔幽黑詭秘,深不見底,低頭看了眼埋在自己胸前,睡得很沉的青年,它輕輕起了身,身形矯捷敏銳,像一頭狩獵狀態的野獸。
沿著陰影離開臥室,變異種靜悄悄的站在二樓陽台上。
它神色漠然麻木,看不出任何起伏,某一時刻,瞳孔卻陡然變成豎瞳,猩紅的、凶戾的血絲泛起,猙獰可怖。
這是林言從未見過的,真正的怪物。
變異種迅速下了樓,推開門離開前的前一秒,它猶豫的停下腳步,把乾淨的、香香的新睡衣脫掉,赤著上身,從犄角旮旯裡翻出自己破破爛爛的長腿褲,套上褲子。
接著,又小心翼翼地把繩索係帶也收斂好,這一係列的動作讓它隱忍的喘息一聲,幾秒後,它才悄無聲息的關好門,離開彆墅。
高大的電網‘滋哇滋哇’通著電,泛起凜冽的寒光。
在它麵前卻如無人之境,輕而易舉的被躍過。
變異種跳下電網,身形遁入路邊的樹林,瞬間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道殘影。
……
此時此刻。
山城、陝城的交界處。
火堆燃燒著熊熊火焰,柴火發出“嗶啵”的聲響。
橙色的火光映照在一個青年臉上,青年麵色疲憊,五官卻很精致,他有著琥珀色的眼瞳,氣息柔和,令人下意識想要信任。
隻是此時他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手裡拿著一根項鏈,看著項鏈上的儲存卡,眼底的情緒風雲變幻。
“舒羽?”薑瑞走了過來,詫異地看著他:“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寧舒羽立刻將項鏈抓進掌心,側過頭,看著衣服有些淩亂的薑瑞,“睡醒了,乾脆就來守夜了。”
“我說呢,蘇野那小子明明今天守夜,怎麼還敢睡覺。你啊,彆老慣著他。”
“他年紀小,長身體的時候。”寧舒羽笑道。
薑瑞坐到寧舒羽身邊,聞言,神色越發柔和。他看著寧舒羽,覺得他就像末世裡的一道光,不光有空間係異能,能儲存大量物資,為人還善良正直,願意照顧每一個隊友和幸存者。
薑瑞的視線下滑,看見寧舒羽手中的項鏈,一年逃亡以來,他沒少看見寧舒羽拿著這條項鏈,在無人處默默凝視。
項鏈看起來很簡約樸素,不像寧舒羽喜歡的款式,不過寧舒羽還是很仔細的保存著它,一刻也不離身。
他覺得這個儲存卡裡肯定有寧舒羽很重要的人,現在夜深人靜,正是交心的好時候,薑瑞道:“這個儲存卡我見過。”
寧舒服陡然抬頭,看向他,“你見過?!”
他有些失態,薑瑞卻能理解,安撫般的拍拍他的肩膀:“其實我也是最近才想起來,大學那幾年我加入過學校的攝影社團,那會兒剛興起這玩意——這是gopro的存儲卡,看起來像是最豪華的那一款,末世裡可不好找適配相機。”
“相機的儲存卡,不是通用的嗎?”
薑瑞驚訝,很快了然道:“看來你是已經試過了?確實可以通用,但這款不一樣,這款的型號特殊,儲存卡因此長相怪異,也難怪我以前一直沒認出來。”
“原來是這樣……”寧舒羽死死抓住儲存卡,眼睫在火光的映照下,灑下一層晦暗的陰影,“原來是這樣,那你還記得這個相機的型號嗎?”
“型號我不記得,但是如果這相機在我麵前,我一定能認出來。以後我會幫你留意的。”薑瑞說。
寧舒羽頓時對他露出笑,他眼眶有些泛紅,背對著光,讓薑瑞看不清他的五官,隻能聽見他顫抖的聲音:“薑瑞,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薑瑞臉頰一紅,“沒什麼,你幫了我那麼多次,我還沒好好謝過你呢。”
“咱們這趟出發去京城,路上可能又要麻煩你為大家的物資費心,舒羽,我們才更應該謝謝你。”
寧舒羽已經低下了頭,呆怔的、著魔一般的看著手心的儲存卡,哪怕手心被掐出印子,也不曾鬆手。
……gopro相機是嗎?
終於,他終於——
能知道這存儲卡裡的到底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