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子你這就是瞎說了。”吳喬木說道:“沒有道理翻譯跑到原著前頭去的,還早一千多年,純瞎吹。”
“那我就念出來給義兄品品啊……”周至悠悠地念道:“予亦悄然而悲,肅然而恐,凜乎其不可留也。反而登舟,放乎中流,聽其所止而休焉。”
“我……我……我……靠……”吳喬木傻了:“這……這是完全相同的意境,化用‘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的典故,同樣以流水隱喻時間,‘放乎中流,聽其所止’,一樣語帶雙關!”
“這真……真神了!”
“是不是這個味兒?”周至笑道:“後一句,就是這句英文表麵的意思,前一句,就是這句英文底下的意思。”
“弗朗西斯作品中這最後一句,卻與我國古文大家作品中的這句,文字意境跨越千年時空,悄然契合了。”
“所以我說這句最好的翻譯也不用我們去燒腦啦,直接引用前人神作不是更加舒服?”
“肘子你念的這句是誰的?”衛宜小姐姐有些發懵,也有點沒聽得太懂:“你寫出來給我看看!”
周至取過毛筆,用行書錄下這一句:“姐,這是蘇東坡《後赤壁賦》中的句子呀,你肯定讀過的。”
衛宜臉一紅:“《前賦》才是必背,《後賦》隻是拓展,早忘了。”
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屋子裡剛剛臉紅了一下的,不止衛宜一個人。
衛宜倒是沒有注意,美滋滋地將紙收起來:“書就歸你了,這個歸我,我帶回學校給老師看看!”
其實這已經算是比較文學的內容,中西雙方在語言文字表達上既有差異又有雷同,細究起來,也是相當有趣且深奧的一門學問。
當然隻是周至一點偶然的小發現,不過這樣的小發現,一般人也發現不了。
畢竟沒有較為深厚的文學底蘊的話,大家在看《了不起的蓋茨比》英文原著的時候,無論如何都很難聯想到蘇東坡的《後赤壁賦》上去。
“要是鹽老鼠在這裡的話……”馮雪珊笑吟吟地看著周至:“他一定會說……”
“呸,又給他裝到了!”何詩情立刻接上,語氣惟妙惟肖。
大家都是哈哈大笑。
“就是!”馮雪珊笑道:“一屋子的腥味,趕緊去廚房打整去!”
“今天全是硬菜!”周至今天的魚獲讓他比剛剛還要得意:“收拾打整就算了,一會兒小魚炸好,詩情和舒意可以露一手,就用中壩島上學的辣椒炒魚乾的做法。”
“舒意你去四樓看看,要是婷婷在的話,叫她也一起下來吃大餐。”
“大帥,路路通,你倆彆想跑,自己釣的魚,含著淚也要剖洗乾淨。”
張辛夷挽著江舒意胳膊:“舒意,一會兒你教我好不好?”
“好。”江舒意在人多的時候,都不敢和周至多說話,害怕被馮雪珊這樣的潑辣姐妹嘲笑:“我們先一起上去叫婷婷吧……”
……
……
其實小魚的腦袋給油炸過之後挺好吃的,但是小魚兒太多了摳腮麻煩,最好處理的方法就是一剪刀剪去腦袋,然後剪開肚子交給下兩位,另外兩位刷掉魚鰓,刮去魚鱗,丟進盆子就算處理完畢。
最後在集中用清水清洗,這樣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