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現在膽子變大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東看西瞧,遞來了東西就吃,可自在了。
也不管吃進來的東西對不對,差點就咬了宋初渺的袖子。
許是生存條件優越,小棗馬看著都寬了一圈。
巧兒說要給紅棗馬做調整,宋初渺就不喂它了。
她都有些擔憂,她的馬兒都沒有出去跑,今後跑不動了要怎麼辦。
宋初渺想到表哥了。
她都好些時候沒見到他了。
上一次表哥來宋府見她時,雖然不提什麼,可她見表哥眉目中略有疲憊,她也就乖乖得不多問。
眼見小鹿又來咬她另一隻袖子,宋初渺一下想起什麼,轉身問巧兒:“今是什麼日子了?”
巧兒一答,就見姑娘突然轉身回去了。
巧兒疑惑地琢磨這日子怎麼了,過了會才想明白。
她好像記得,是快到三少爺的生辰了。
宋初渺回房後,就在想她該給表哥送什麼生辰禮好。
不管是定安侯府還是打戰的事情,她都幫不上忙。
可表哥看起來也不缺什麼。
這是件有些難辦的事。
這時宋初渺好像才體會到她生辰時,表哥的心情。
因為在意,所以覺得什麼都不夠好。
宋初渺邊琢磨著,手裡閒著無事,就邊折東西。
最後折了小鹿,小棗馬,還折出了小兔子。
她做這些手總是很巧,像草編蝶一樣活靈活現的。
折完了還沒想出來,她一手撐著下巴,一邊把小馬推了個跟頭。
最後心虛地想著反正都折了,不如都給表哥了吧。
幾件折紙送到侯府時,沈青洵並不在府上。
接手的下人也沒因隻是幾件折紙就輕視。
畢竟是表小姐送來的。
沈青洵回時,已經晚了。
他微皺著眉,手裡是一封剛從邊關送回的信。
上頭雖然沒多提,但字裡行間也看得出兩軍僵持著,形勢算不上好。
自他重回後,所有的一切都還算順利。
可到了眼下,變數卻顯得越來越多。
像是形勢投下的陰影,都堆積在他看不清之處,有種漸失掌控之感。
在看見桌上的折紙時,他明顯愣了下。
但很快就猜到是出自誰的巧手。
想到她,眉間鬱色一掃而空。
沈青洵抓起折紙兔子,兔子靈動俏皮的模樣,就像她一樣。
不過依小姑娘那顆寬大的心,沈青洵總忍不住懷疑,若他消失太久,她怕是能將他給忘了。
宋初渺最後想到了被表哥討去的荷包。
就決定重新繡一個作禮物,至少得看得過眼啊。
當晚動手打了個樣,睡得就比平時晚了一些。
可第二天醒來,就聽素夏說表哥竟等在外頭。
見到小姑娘時,她眼裡還有層睡醒後沒消儘的霧氣。
這副模樣看上去時,便顯得有些沒心沒肺。
沈青洵忽地就有些不樂意了。
看清表哥牽的是小棗馬後,宋初渺一下猜到了什麼,提著裙角小跑過來。
她穿了一身粉嫩的輕薄裙裳,裙擺像是旋開的花蕾,墜著翠珠流蘇,迎麵跑來時,整個人就像隻振翅漂亮的蝶。
沈青洵有片刻的失神。
記憶中前世她憔悴的模樣,剛找到她時呆愣無聲的模樣,都像被眼前的渺渺所遮擋,想不起來了。
宋初渺過來摸了摸小棗馬,問表哥可是能教她騎馬了。
沈青洵點點頭。
扶她上馬時,手環過小姑娘的腰身。裙裳輕薄,掌心下仿佛能觸到小姑娘溫軟的肌膚。
還聞見了淡淡的藥香,和她發絲間的皂角花香。
在扶她上馬前,沈青洵將人攬近時,低壓著聲在她耳朵邊問:“渺渺都不想表哥。”
小姑娘眼一下瞪大了,差點踩空了馬蹬。
她反駁說:“沒有。”
“沒有想。”
“不是……”
沈青洵輕輕一推,將人穩穩送上了馬背。
他微仰著頭,嘴角一彎問:“不是什麼?”
表哥又逗她,宋初渺抿抿唇不說了。
沈青洵也不再為難她。
畢竟小姑娘不過睡得晚了些,就說她沒心沒肺也有些冤枉。
他轉頭牽著馬走,馬蹄聲兒噠噠響,宋初渺也拉住了韁繩。
頭一回放她一個人在馬背上,但有表哥在,她不慌。
沈青洵帶著小姑娘一路出了城。
河堤岸柳蔥綠,他牽著馬上的小姑娘,沿著河邊一直一直走,直到四周都沒了什麼人影。
正在想這兒可以放心讓她跑馬時,坐在馬背上的小姑娘卻突然俯身在他耳邊。
輕輕軟軟地說:“想的。”
“想表哥。”
乖軟的聲伴著甜絲絲的氣息。
沈青洵渾身的血都在酥麻。
他訝然回身,本以為她說完,就會羞得彆過眼。
可小姑娘卻彎著清亮的瀲眸,麵頰微紅,一眨不眨在看他。
不喝酒,也知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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