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皇後來興師問罪的時候,崔嬤嬤特地把全嬪叫出去,就是為了向她求情,讓她救彩蘭一命,原來崔嬤嬤突然發現彩蘭竟是她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而證據就是彩蘭宮外養母寫給她的書信以及隨信帶來的一塊石牌。崔嬤嬤也沒想到,前一晚上彩蘭剛剛和她相認,第二天一早就差點兒出了變故。
全嬪雖然覺得彩蘭和崔嬤嬤相認的時間有點太過湊巧,彩蘭剛剛闖禍就和崔嬤嬤相認。但是連崔嬤嬤都承認這個女兒,全嬪雖有疑惑,也沒有辦法阻攔她們。
後宮之中接連有三四個妃子,先後被查出有孕,大家都說與皇後讓妃子們服的湯藥有關,巧合的就是這幾位懷孕的妃子確實都乖乖地將皇後娘娘賞賜的湯藥喝了。皇上終於要做阿瑪了,總是一片喜氣洋洋,沉浸在一種快要當爹的喜悅當中。
鈕鈷祿伊蘭在皇上麵前時表現得跟皇上一樣開心,等到一背過人就變得焦急無比,她悄悄的找禦醫看過了,禦醫說她的身體虛寒,血氣瘀滯,所以不容易受孕。她隻能讓太醫不要把她的身體狀況傳揚出去,先喝太醫開給她的藥,調理氣血,改善體質。這件事情她不打算讓人知道,更不會跟皇上說,若是讓人知道她不能懷孕,更會對皇上常來她這兒,她時常霸占皇上的事有很多微詞了。
至於現在後宮盛傳的,皇後娘娘所掌握著能夠讓女子易孕的藥方,全妃覺得那簡直就是無稽之談!皇後若是真的有那麼神奇的藥,那為何不見她自己使用,領先所有人先懷孕呢?人人都知道在後宮之中除了自身的身份地位以及皇上的寵愛之外,在所有因素當中,最重要的還是母憑子貴,全嬪就不信皇後當真那麼高風亮節,不要自己懷孕的機會,反而去送給彆人。
全嬪現在就算知道自己體虛,更不會向皇後去求藥,她甚至覺得宮中這麼多傳言,說不定就是皇後給她下的套,就引著她去自動求藥,到時候那藥喝下去,誰知道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影響,她絕對不會冒這個險。
全嬪現在為了調養身體,每日喝藥。那藥又苦又澀,但是為了達成所願,她也不得不好好調養身體,卻不知道有人在她每晶那碗藥中已經動了手腳,終於在多日之後,全嬪受不了藥力暈倒。太醫才查出問題,說她服用了相衝的藥物。
皇上一向對伊蘭都十分緊張,聽到她暈倒自然立刻來看,這才知道太醫所說全九泉之下身體的問題。
皇上問道:“後宮相繼有妃子懷孕,是不是給了你很大的壓力?”
全嬪溫柔地說:“皇上你彆誤會,奴才並不是要跟其他姐妹們爭,隻是想著為喜歡的人生兒育女,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所以才調養身體。”
太醫說懷疑有人故意在全嬪所服藥的藥當中加入了相衝的藥物,皇上怒道:“豈有此理,天子腳下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愛妃你放心,朕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
等到太醫親自調查過後,終於在過濾藥渣的白布上麵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藥味,原來有人特地將濾藥的白布浸泡在白芍的水中,然後再把布晾乾,這樣每當過濾藥的時候,就加入了與整副藥相衝的白芍。
皇上得知知道說:“豈有此理,下藥的人很狡猾,到底是誰要加害伊蘭呢?”
全憑這時就算蒼白著臉,也要起身,來到皇上身邊說:“奴才也很想早日找到幕後真凶,隻是就怕幕後之人勢力太過強大,讓皇上為難。”
道光說:“伊蘭何出此言,難道你知道想加害你的是誰?”
全嬪猶豫了一下,在皇上鼓勵的目光中說道:“皇後娘娘上次沒能懲治靜貴人,都是因為奴才多嘴,想必皇後娘娘對奴才心中有氣。”
皇上說道:“你是說給你下藥,害你不能懷孕的是皇後?絕無可能!朕的後宮能夠開枝散葉,皇後功不可沒,而且她知道朕就要坐阿瑪了也比誰都高興,給懷孕的妃子們很多賞賜。她又怎麼會害你呢?你不要多想了。”
全嬪本來說那句話是想試探一下皇上的反應,見到皇上的態度這麼堅決,不相信是皇後做的,立刻說道,“皇上你多心了,奴才沒有指責皇後的意思,不過奴才進宮這麼久,與人為善,除了之前曾經和皇後娘娘在祭祀的事情上有過不愉快之外,真的不曾與其他姐妹們交惡,所以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誰是凶手。”
經過全嬪的提醒,道光也想起來了,在伊蘭成為他的妃子之前,曾經差點被皇太後活祭了的事,伊蘭已經跟他說,當時那件事就是舒明阿跟皇太後提議的,那麼皇後不可能不知情,而且當時皇上還為了趕去救伊蘭,而把皇後棄於封後大典上,皇後就算對伊蘭有所不滿也說得過去。
之前,在朝政上頤齡與舒明阿也曾經交惡,後宮之中雖然沒有明顯的齟齬,但是相信皇後和全嬪也不可能成為朋友。這麼一想,伊蘭身體出事,確實有可能有可能是皇後做的。
其實皇上之前很了解自己的皇後,確實是有些愛吃醋,他一時間有些猶豫。
靜貴人今天也在這,承乾宮的主位全嬪發生這麼大的事,她這個小貴人不可能當做不知道,自然也來探望全嬪,順便也能在皇上麵前露露臉,“恕奴才多嘴,全嬪娘娘寵慣後宮,皇上對娘娘這麼好,皇後娘娘如果吃醋也是情有可原的。”
全嬪見煽風點火的差不多了,說道:“除了皇後,奴才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要加害伊蘭。”
道光猶豫地說道:“可是沒有證據,朕也不能隻憑你的懷疑就降皇後的罪啊。”皇上到底是耳根子軟,這個時候有兩個妃子在他耳邊都說皇後有可能,那麼他就真的有些懷疑皇後了。
這時,出去調查的小蔡子回來了,皇上問他:“禦藥房的記錄查到沒有,是誰領用了大量的白芍。”
小蔡子稟報說:“回皇上,事有湊巧,昨晚禦藥房剛剛失火,所有各宮登記購買藥物的記錄全部都一把火燒掉了。”
全嬪立刻說:“很明顯,是有人怕被查到,所以先下手為強燒毀了所有記錄。”
靜貴人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說:“實在是太過分了,就算是皇後……也不能這麼毀滅證據,隻手遮天。”
全嬪說道:“皇上,事情到了這步田地,要緝查真凶就要立刻出手,否則一定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了,您可一定要為奴才做主。”說著就抹起了眼淚,皇上最見不得的就是全嬪傷心,立刻放下身段哄了起來,說道:“愛妃放心,朕這就去查,如果真是皇後做的,朕也會還你一個公道。”
儲秀宮,沅婉接手一切之後,已經把儲秀宮安排得妥妥當當,每班每點都有奴才和侍衛們巡查,不會讓人有可乘之機,混進宮裡來。可是昨晚,她讓人暫時都撤了下去,恢複到最開始的那種狀態。
宮女燕兒一邊為沅婉輕輕捶著肩膀一邊說到,“皇後娘娘,奴才不明白為什麼昨天您故意放那個人進來。”
皇後說:“你不明白的是很快就有答案了,一會兒皇上就會親自來給你解惑。”
果然過不了多久,就聽到外麵通傳說:皇上駕到!皇上這次不是身邊帶著幾個人就過來的,後麵還跟了一隊禦林軍侍衛。
沅婉走出主殿相迎:“參見皇上,不知道皇上帶這麼多人來是想做什麼?”
她見此情形,已經讓宮裡所有的奴才都待在院子裡,現在雙方人馬一對峙,好像似乎要開戰一樣。
皇上說道:“沅婉,朕查到全嬪被人下了藥,使身體變得更加虛弱,為了打消她的疑慮,朕決定帶著人在宮中各處搜一搜,看看有什麼線索。”
沅婉說:“皇上帶著這麼多人來闖宮,分明就是來興師問罪來的,您說打消全嬪的疑慮,這麼說是她懷疑我再加害她?難道皇上也是這麼以為的?”
道光立刻說道:“沅婉不要多心,並不是隻搜這裡,其他宮殿朕也已經派人去,儲秀宮這裡之所以朕親自前來,就是怕他們嚇到皇後,才來親自監督。”在來的路上,皇上已經想好說辭,除了皇太後的壽康宮,各處都搜一搜,這樣不單單搜皇後的宮殿,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對沅婉也能說得過去。
沅婉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是臣妾誤會您了,沅婉身為皇後雖然沒有經過大風大浪,也不至於被區區幾個奴才嚇到,您不應該來儲秀宮,應該去保護幾位懷有身孕的妹妹,讓她們不要受到驚嚇才對。”
皇上的臉色一變,當時光想著怎麼又能達到全嬪的要求搜查儲秀宮,又不讓沅婉因此生氣,就把其他宮的人都給忽略了,現在那些侍衛們應該到了各宮,若是真有哪位妃子那麼不經嚇,損傷了龍胎,或者為此大動肝火,就得不償失了。道光有一瞬間的後悔不應該任由全嬪的猜測,就跟著她胡鬨。
皇後好似沒看到皇上的臉色一樣,如常地說到:“皇上看到了,您帶著人一來,我就叫宮裡所有人都出來迎接,現在我儲秀宮的人都在這兒,裡麵空曠的很,皇上儘管派人去搜吧。”
皇上有些無趣,向小蔡子使了個顏色,讓他們進去搜查,他站在外麵陪著皇後說話。
沅婉說:“皇上,臣妾就算不能對待皇上的所有妃子都有如親妹,皇上今日大張旗鼓的帶著人來搜宮,真是叫臣妾顏麵無存。”
皇上說:“沅婉,朕說了朕真的不是懷疑你的意思,這麼做也是為了證你的清白。”
好一會兒,搜查的人已經出來了,跟他說沒有任何發現,皇上更加後悔不該聽信全嬪的話。
皇後見搜完無果,說:“臣妾可以向皇上發誓,絕對沒有給全嬪下藥,如果我真的做了那樣的事,就讓我永遠都沒有皇上的子嗣,子孫不昌。”
皇上說道:“沅婉,朕知道你是無辜的,何必說這麼重的話呢……朕……”
就算這個人是皇上,是她的夫君,得不到信任,沅婉也不願意與他周旋了,說道:“皇上既然已經搜完了,想必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臣妾就不留你了,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好吧,沅婉好好休息,朕晚點再來看你。”
皇上走了之後,儲秀宮裡的所有奴才得了皇後的吩咐,各歸其位,恢複了以往的寧靜,也恢複了以往的嚴密布置。沅婉這才從袖口之中取出一袋東西,扔在桌子上。
燕兒大為驚訝:“這是什麼?”皇後的衣食住行,樣樣都是由她來打點的,這個東西一看布袋的料子就知道不是出自他們儲秀宮,一看就是外來之物。
沅婉說道:“皇上要找的就是這個,迫害全嬪的證據,不過本宮讓他失望了,自然不會讓他搜出來。”
燕兒幾個大宮女輪番看過之後說:“皇後娘娘,奴才們能真該死,這根本不是儲秀宮該有的東西,卻差點讓娘娘陷於險境。”
沅婉說:“這又怎能怪你們呢,這是本宮故意放人進來的,你們都知道儲秀宮昨晚進了人對吧?那賊不但沒偷東西,反而讓我們宮裡多了樣東西,本宮見到之後就把它收起來了。”
“那賊人究竟是誰?”
沅婉說:“就算是本宮撤了防範,不知道儲秀裡麵具體站崗布置的人也沒那個膽子和本事進來。”
燕兒說:“難道是她?皇上親封靜貴人!她曾經是咱們宮裡的奴才,也熟知宮裡的布置。”
沅婉點了點頭:“就是她。”
宮女碧環說:“這承乾宮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到底是全嬪用苦肉計栽贓陷害娘娘,還是靜貴人吃裡扒外,害了全嬪還敢栽贓給娘娘。”
沅婉說:“以靜貴人上位的手法來看,全嬪一定是被她給愚弄了。靜貴人真是讓本宮看到了一個宮鬥的可造之材。”
燕兒說:“娘娘的意思是,不揭發靜貴人膽敢在儲秀宮藏藥的罪責?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沅婉看了看她說:“本宮若是想追究她,就不會放她進來,既然放她進來,就沒打算追究。全嬪不是很想讓靜貴人做皇上的妃子嗎,真是什麼香的臭的都敢往身邊放,就讓她們在承乾宮裡鬥個你死我活吧。或許還能演幾出好戲,給本宮解解悶。”
宮女們說:“娘娘真是英明,在這宮裡發生的事情,都逃不過娘娘的法眼。”
皇上從皇後宮裡出來,無功而返還得接受其他各方送回來的奏報,還有其他各宮妃子們向皇上哭訴或者是傾訴委屈,鬨得他一個頭兩個大,不僅沒找到有人加害全嬪的證據,反倒狀況頻出,弄得宮裡妃子一個個都有不滿,沸沸揚揚的鬨了很久。
他事情搞得這麼大,皇太後也知道了,隻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皇後出麵去給皇上善後。不過自己女兒受了委屈,倩柔夫人卻是十分生氣,她還特地到皇太後麵前告了全嬪一狀,要請皇太後為沅婉做主。
皇太後能夠理解她一心為女的心情,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便也息事寧人處理,對倩柔和沅婉安撫了一番,皇太後其實也不信皇後會對全嬪下藥,她讓身邊的小衛子去查,衛公公在宮裡的耳目眾多,有很多事情彆人以為自己做得□□無縫,其實都能夠被他給翻出來,所以靜貴人所做的一切很快就呈到了皇太後的桌前。
皇太後看過之後都覺得十分驚訝:“是靜貴人做的?在她還是一個小小宮女的時候,就敢給全嬪下藥,成功的當上了貴人之後,還敢禍水東引嫁禍皇後,挑撥皇後和全嬪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