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的說,朱娉婷被嬌寵著長大。朱子健不認為她除了美貌、任性,還有寧王的寵愛之外,還具備什麼辦事能力。
朱娉婷心想,你以後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這下你知道了吧,如果我爹召你回去,那也是叫你自己回去,六藝會館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我明日就會入學,自有我的打算。”
朱子健說:“那你不肯回彆苑居住是怕人知道你和我的關係嗎?”
朱娉婷看了看他,“我和你能有什麼關係?”
朱子健無奈地說,“郡主,你姓朱,義父也賜我姓朱,怎麼說都是一家人。”
他從小就知道想要的是什麼,竭力討好她,可是她對他總是這樣呼來喝去的,看不出來半點喜歡他的跡象。
朱娉婷怎會不知道他的企圖,朱子健這個人常常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不過現在他所有的一切都來自寧王,對她還忌憚,“總之,我會住在這,你不要再來找我,要是讓人知道我是寧王的女兒,那麼我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就前功儘棄了,六藝會館沒有到手我爹也會很失望,你明白應該怎麼做吧。”
朱子健黑著臉走出來,明顯是很不悅,掌櫃的這個時候也不能裝啞巴了,走上前來陪小心:“朱公子,那個小朱公子是否還可以住在本店?要不要我趕他們走?”
朱子健戾氣十足地看他一眼,說道:“如果他們少一根寒毛,我要你人頭落地!”
掌櫃的:“是是,小的不敢。”
之後這個朱公子的舉動簡直讓掌櫃更加摸不著頭腦,朱府每天都會讓人送來名貴食材以及美味珍饈,要通過他們客棧送給住在天字一號房的小朱公子。掌櫃的就算是再笨也知道那位小公子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恨不得把人供起來。
吃的東西都變成了燕窩魚翅,參湯補品,朱娉婷當然吃得出區彆,也知道肯定是朱子健做的,不過沒有去糾正,因為這些本來就是朱家的。
安安很困惑:“小姐呀,我真不明白,回到彆苑有高床暖枕,你為什麼不和少爺回去,偏要住客棧裡呢。”
朱娉婷說:“你想回去的話,我立刻送你回去。”
安安連忙擺了擺手,道:“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當然是你在哪,我在哪了。”
朱娉婷說:“你這個小丫頭以後要留在我身邊就不能太多話,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就算不明白,也要憋在心裡,更不可以把我的事對彆人提起,否則的話,我會立刻打發你。”
安安乖乖說道:“安安知道了。”安安隱約覺得,小姐這次出來之後似乎變了,更加有威儀。
朱娉婷說的不錯,寧王確實是招朱子健回去,所以他不能在這裡多加耽擱,臨回京城之前想把朱娉婷一起帶回去的想法也沒有實現。他讓手下去查一查郡主最近都有做什麼事。他的手下得到結果,郡主除了每天在六藝上課之外,就是到周文斌的畫攤前畫一幅畫。
朱子健不以為然:“周文斌?那條沒牙的狗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手下說:“屬下看郡主每天都去,似乎十分欣賞他的畫。”
朱子健看了看屬下帶回的一幅周文斌畫的的畫回來,隻是一副很普通的田間景象。朱子健從小四肢發達,不愛讀書,又哪裡會賞畫,更不會賞西洋油畫,畫被他隨手扔到一邊:“我看不出來這畫有什麼好,郡主一定是善心發作。見他可憐,所以才去照顧他生意。”
朱娉婷雖然從小嬌生慣養,卻是個善良的女孩,很是憐貧惜弱,京城裡的乞丐沒少受她恩惠,所以朱子健才能完全不當一回事,把周文斌當成一個博取了郡主同情的乞丐。
他手下人還想獻殷勤,討好主子:“要不要屬下去砸了他的攤子?”
朱子健:“不用了,郡主愛去就讓她去吧,否則發現是我做的,又要惹她不高興。一個喪家之犬,哪裡值得為他惹郡主不高興。”朱子健就算再不願意把朱娉婷留下,也得先回去向寧王複命了。
朱娉婷每天去六藝會館上課,下了學之後就去周文斌的畫攤上等他用左手給自己畫一幅畫,有時是畫像,有時是周文斌的即興畫作,有時會選一幅他早已畫好的作品。而且每次都要堅持付賬,周文斌總想不收,看到她留下了一錠銀子,說:“用不了這麼多,而且,我說過,你幫我接好了手,對我恩同再造,我怎麼會收你的錢,我的畫讓你隨便挑。”
朱娉婷放下正在欣賞的畫:“你以為我是在可憐你嗎,每日來買畫就為了變相的給你送銀子?”
周文斌遲疑道:“……難道不是嗎?”對了,不隻送銀子,還有換藥。
她說:“當然不是,我隻是在投資,等你成了一代名家,這些畫的價值又何止會漲百倍千倍。我隻用這麼少的銀子,就能投資到未來一筆可觀的財產,我為什麼不這麼做?”
周文斌說:“你真的認為我日後會成為畫壇名家?”
朱娉婷說:“你之前自己也是這麼有信心的,難道經曆了一次失敗,就把信心都拋諸腦後了,一次的失敗就打垮你了嗎?”
周文斌經過她的細心調理換藥,手已經在漸漸恢複,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右手在複原,就算打著石膏,幾個月不能動,自然再沒有自暴自棄的想法。他從一無所有到學藝有成都是靠自己一點一點磨出來的。如今最差也隻不過是從頭開始,還有什麼怕失去的呢?何況現在還多了個人這麼相信他。
他說:“那倒沒有,隻不過我對自己的信心,似乎沒有你那麼堅定吧。”他對朱娉婷有說不出的感激,又不止是感激。在他身敗名裂,幾乎如同過街老鼠的時候,唯有她還能對他不離不棄,把他從深淵中拉上來,給他帶來複原希望,周文斌知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個人了。甚至隻要她有需要,她就能獲得他的全力相助。
當然朱娉婷如此對待周文斌,除了剛到這裡的時候二人就認識,周文斌對她照顧有加之外,也是因為她很看好周文斌的能力。彆說比起三子,就是比起寧王倚重的朱子健也要強的多。
日後寧王如果有周文斌幫他,也許他的處境會好一些。當然這隻是她的一點小心思,現在還沒到把周文斌介紹到寧王麵前的時候,若是他不能自己在科舉上出人頭地,寧王也不會相信他有真本事。她也並非非要把周文斌拖下混水,一切都要依據行勢做出判斷,連她自己都還未打算好要何去何從,要知道造反的路太艱難,阻礙很多,而寧王又不會因為她的勸阻就打消這個念頭。
周文斌並不知道朱娉婷的身份,他那天去過客棧之後,也提防著朱子健去找朱娉婷的麻煩,既然她現在每天都有來到他的畫攤上,周文斌每日都能見到她,就知道她那邊沒什麼事兒。
周文斌的確是不受人恩惠,不過那也要分人,如果給他恩惠的是朱娉婷,似乎也不是那麼難接受。
六藝會館的課程對朱娉婷來講並不難,周臣也很高興,發現她如他所料是品學兼優,即便之前沒有到會館係統學過,家裡的老師也教了不少了,相信假以時日,他也有高中的機會。
朱娉婷來這兒又不是為了學四書五經去考科舉,而是為了收集六藝會館的情況,三年一度的科舉有也有很多師兄去考,六藝每年的錄取率都不錯,幾乎每年都有人上榜,有時人才濟濟的時候甚至能達到兩榜進士的十之一二。
要知道天下有無數間學館私塾,去考科舉的舉子也猶如恒河沙數,多如過江之鯽。而江南這六藝會館能獨占十之一二,已經是十分了不起的成就。產量如此之高,怪不得連寧王都對這裡感興趣。如果得到了六藝會館,而且仍然能以這個勢頭保持下去的話,就是說在未來十幾年或幾十年之後,朝廷十個官員中就會有一兩個出身於六藝會館,而且官員之間的常常是互相結交,論出身來例結成一黨,再加上聯姻結親,到時候便會有更多官員沾親帶故,那將是一股很龐大的力量,當然,這是在十分理想的所有出身六藝會館都三觀一致的情況下。
寧王想要拉攏六藝,也是想從官員內部下手,網羅可用之人,收複士子之心,不過這種經營也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在朱娉婷看來,如果他仍然按照原計劃,過不了多久就要舉兵起義的話,做這些反倒是麻煩,大可以等到真的登上皇位後再說。槍杆子之中才能出政權,靠文人造反幾十年都成不了事,而士子所能造成的輿論隻不過是輔助作用。
想歸這樣想,她又不能走到寧王麵前去給這種建議,寧王若是知道連他女兒都知道了他這種要對當今皇上取而代之的心思,恐怕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既然他想要六藝,她隻能試一試罷了。她甚至在極短的時間內成為了周臣的助教,眾學子們見她身份變動這麼快,有人故意問刁鑽的問題來考她,被她一一解開,之後他們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而且本次的科舉六藝會館的成績不太理想,正在大家陷入低迷之際,又是朱娉婷提出來,說不久之後朝廷會加科恩科考試,現在不是沮喪的時候,應該總結經驗,重整旗鼓,立刻準備即將到來的恩科。
剛開始大家還不敢置信,又不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哪那麼容易加開恩科,以為再有機會必定還要再等三年,不過就算是受騙也好,可以忽略那段低迷期,把人們的鬥誌重新調動起來,過不久各州省果然傳出恩科取士的消息,眾人對她更是深信不疑。
朱娉婷和同學們相處的也都不錯,因為要收集資料,所以她已經和眾人打成一片,當然受歡迎的程度還是不如秋月,因為秋月是全班‘唯一’的女孩子,人長得又漂亮,自然身邊圍繞了不少狂風浪蝶,想獻殷勤。就比如現在,秋月剛到飯堂裡,同時伸到她麵前的湯碗就有十幾個,紛紛想讓秋月嘗嘗湯的味道。
卻不知道秋月最想做的事,就是扒了他們的衣服,看看他們身上到底是誰有那個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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