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雙方鬥毆導致受傷的,醫院照例會聯係值班警察來給他們做筆錄。
汀汀上來的時候,就聽見何永章大呼小叫的在和穿著製服的警員說話。
何永章:“你現在是不是隻聽他說不出聽我說啊?要打電話你就打吧!”
她走過來問:“怎麼回事兒啊?”
何永章意外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在何永章看來,汀汀是個難纏的姑娘。
總是追問他之前的事,問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這是他最不想提起的話題。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當然就是因為鄭曉東了!
不過他一日沒抓到鄭曉東給他定罪,何永章就難以啟齒。
汀汀說:“哦,我剛剛在停車場路過,好像看到師兄你,所以過來看看情況。”
汀汀對那個拿著電話正要撥號警員說,“這位阿sir,沒必要一點小事就找人上司吧,你們是同行,都知道做警察不容易,明明一片好心,還總被市民誤會,更應該相互理解才對。”
警員說道:“讓他們雙方協商沒事那就沒事,不然的話,那我也隻能通知梁督察過來領人。”
警員也很為難,那兩個人各說各話,惹急了,那位鄭先生還想投訴何永章,他也不想同事被人投訴,隻能打去重案組找何永章的上級了。
這時,醫療簾子拉開,走出來的正是鄭曉東。
汀汀打招呼:“鄭先生。”
鄭曉東:“嗯,你是?”
汀汀說:“我姓林,在法證部做事,之前在環山道搜證的時候見過你。”
鄭曉東看到她和何永章站在一起,溫和地說:“原來是林小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汀汀說:“其實沒什麼事,隻是上樓的時遇到何師兄,聽說他和你在停車場有點誤會,剛好我之前也在停車場,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話,不用客氣,可以跟我說。”
鄭曉東一聽她也在停車場,果然有些忌憚,不過他仍然不動聲色地說:“我倒車的時候明明是沒有人的,但是他突然跑出來,我是不小心才蹭傷了他的,他卻上來打我,你看我的頭都被他打破了。”
汀汀真誠的說,“當然!誰會明知道後麵有人還往上撞呢!鄭先生這麼斯文高素質的人,當然不會做出這樣卑鄙的事情來。”
鄭曉東麵不改色,一點兒都不心虛的接受汀汀的恭維。
何永章不忿的大聲說道,“你明明看到我了,你是故意撞上來的!”
鄭曉東剛要反駁,汀汀說,“鄭先生,抱歉,我想跟何師兄說兩句話。”
鄭曉東便克製住了,“請便。”
汀汀把人拉到一邊之後,小聲說,“你有證據他故意撞你的嗎?要是沒有,我勸你就不要開口了。你不是真的想讓小柔過來領你吧。到時候惹得Madam.也跟著丟人不說,搞不好你還得向人家賠禮道歉才能平息此事。”
何永章明顯的很不服氣,“這種無恥之徒,我怎麼可能向他道歉!他就是故意想撞我的!Madam來了,我也是這句話。”
汀汀悠悠地說:“如果這組你再待不下去,上麵恐怕會認為你不適合這項工作。隻能給你調去守檔案之類的文職了。這對你來講也許也是件好事,你不是一直不喜歡出外勤嗎,以後你在辦公室裡一坐,想怎麼偷懶就偷懶。”
何永章的確是時刻刻都想偷懶,不過這個時候碰到鄭曉東,他還想追查這個案子,怎麼可能願意被調走,當即認識到死犟下去的嚴重性。
再轉回來之後,他態度好多了,至少不再是扯著脖子跟人家吵架的情形了。
鄭曉東也順勢說:“我知道他們當警察的壓力很大,這次我可以就這麼算了,不過,真的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做警察。”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何永章。
汀汀能感覺到他對何永章散發出的惡意,即便是對著陌生人,他也要給何永章上一記眼藥。可見,章記早就被這人記恨上了。
何永章忍著怒氣,等汀汀應付完鄭曉東。
警員那邊見沒事了,沒有人鬨著要投訴,自然不必找人家上司過來。
鄭曉東看到何永章警惕的目光,像故意挑釁一樣,臨走的時候還特地向汀汀要了名片,他們兩個人交換名片後才離開。
等從護士站出來,何永章就立刻和汀汀說,讓她把鄭曉東的名片扔掉,說那家夥不是個好人,和他有接觸會倒黴的!
這時,汀汀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陌生號碼,又看了看剛剛收到的名片:“這麼巧,是鄭曉東倒來的。”
何永章皺起眉頭。
汀汀卻想到這麼快打電話過來,明知道她和何永章還沒走遠,所以對麵的目的應該是故意刺激何永章。
汀汀倒是不擔心鄭曉東對自己有什麼企圖。如果他真的不開眼敢對自己下手的話,那汀汀肯定當場把他人贓並獲,扭送到警察局。也不用整天跟著他跑來跑去了。
不過,汀汀應該不符合更鄭曉東狩獵的條件,但是變態的心理誰又能猜得到呢?
汀汀接通電話,“喂?”
何永章不動聲色的走到她話筒旁邊,想聽聽那邊在說什麼。
對麵的鄭曉東想約汀汀出去吃飯,說想跟她請教有關法證技術的問題。
在章記緊張的目光下,汀汀說,“我隻是入職不久的小職員,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
對麵說沒關係,他也是業餘的。隻是對一些知識比較感興趣,大家可以共同探討學習。
無視於何永章一個勁兒地向她搖頭,汀汀說,“好,既然鄭先生不嫌棄,那我也不便推辭……嗯,我有空,明天見,拜拜。”
見她掛了電話,何永章急道:“哎呀!誰叫你答應跟他見麵的!我剛剛說的話你都成了耳邊風了,我跟你說了他不是好人!不要和他單獨見麵!”
汀汀說:“他不是好人,那他做了什麼?你認識他嗎,你們之前是不是有過節?”
何永章頓了頓,認真的說:“總之,你不能和他見麵。”
汀汀:“為什麼?”
這話把何永章問住了,他不想提起以前的事。
可是偏偏汀汀對此好奇不已,總想從他口中問出點兒什麼。這次抓住了機會威脅他更是不可能輕易算了。他又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汀汀羊入虎口。
汀汀說,“這樣吧,你告訴我原因,我就取消和鄭曉東的會麵,要不要說,選擇權在你。要不要去,我自己做決定。”
他就知道汀汀是個難纏的家夥!
何永章掙紮一番,還是對她說,“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你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聽過後你就知道我這是為你好。最好不要和他見麵,他是一個危險人物!”
於是他說起當年的經過。15年前同樣有個煎刹案,是何永章在辦的,受害者就是鄭曉東電腦公司的職員。凶手也是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不過何永章很懷疑鄭曉東,後來他們大力全麵排查,真的讓他找到目擊證人看到鄭曉東當天到過那裡。
本來可以定罪的,不過唯一的目擊證人在上庭之前被車撞死了。就隻能讓鄭曉東逍遙法外。
但是何永章不甘心,他一直在盯著鄭曉東,沒想到卻被鄭曉東設局算計,反將一軍,敗壞了名聲。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追著無辜的鄭曉東不放。他因此錯過了考試升職的機會,老婆不久之後也跟人跑了。
從此之後,他當警察就得過且過。
現在又發生了同樣的煎刹案,而且鄭曉東又在附近出現。何永章直覺就是還是他做的!
何永章懷著激憤的心情說完當初的一切,有些忐忑地說:“說真的,你相不相信我的判斷?”
他怕說出來之後,汀汀也像之前那些人那樣,認為他是著了魔,覺得沒有證據指正的鄭曉東是無辜的。
汀汀說:“相信啊,你是個老警察,不相信你的判斷,難道我會相信嫌疑犯嗎?”
“你自己一個人調查他,要查到什麼時候,這種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梁督察?”
何永章無奈的說:“我是什麼風評你也知道的,無憑無據,我去跟梁督察說我懷疑鄭曉東是殺人犯,你說她會不會信我?”
汀汀:“不試試怎麼知道,孤軍奮戰你鬥得過他嗎,今天就差點被人撞死,還不吸取教訓?”
何永章驚訝:“你看到了?剛才為什麼不說?”
汀汀說:“我的確看到他故意撞向你,他那個角度看過後視鏡,不可能看不到後麵有人。可是,那隻是一眼的判斷,他也可以狡辯說沒有。”
“我之前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不過,肯定不會是的想讓他被控告故意傷人罪這麼簡單,所以沒必要說出來讓他警覺吧。”
何永章咋舌,覺得小看了汀汀。
他還以為自己做出很大犧牲,揭出自己的傷疤,才勸住無知少女不要羊入虎口,誰知道她也不是小綿羊那麼簡單。
何永章不可思議地說:“那你還敢答應他的邀約,我說你這個女孩子膽子怎麼這麼大?!”
隨後他板起臉:“快點取消取消!當著我的麵取消!做人有誠信。”
汀汀說話算話,她拿出電話,找到最後一通鄭曉東的號碼撥了回去:“鄭先生,是我……突然接到消息明天要開會。不能和你見麵了,不如改天再約吧……好,再見!”
何永章鬆了一口氣。他隔空點了點汀汀,轉頭走了。
汀汀的確是說話算話,把當天的約定取消了。不過當鄭曉東再打電話來約時間的時候,她有空就出來了。
她可沒答應過何永章改天不約。
若是讓何永章知道她如此應付他,估計要氣的吐血。
鄭曉東沒有撩她的意思,而是真的在向她了解法證的知識。
像他這種人,為了完善犯案,能夠去接近高校裡的生物學教授,了解DNA技術。
他再找機會接近法證部的前沿工作者,也沒什麼奇怪的。
汀汀之前就覺得自己不符合鄭曉東的狩獵標準。像他這種人,心理變態是有觸發機製的。
鄭曉東對汀汀本人根本不感興趣,而他對著感興趣的人,以前的都已經死了。
汀汀還有點兒遺憾,不能親手抓住這個人。
付賬的時候,汀汀拿出錢包,鄭曉東搶著付賬,說是他約汀汀出來問問題,當然不能讓汀汀付賬或者是AA製。
鄭曉東從皮夾子取卡的瞬間,掉落了一張紙。
汀汀伸手去撿,鄭曉東卻立刻俯身撿了起來。
當他發現那張紙是向內疊著的,於是神色輕鬆下來。
汀汀回到家之後,找了張紙寫寫畫畫。
那張紙很薄,正麵印刷的字通過紙張的背麵也能看出些痕跡。
普通人肉眼的確無法分辨,她看的那一眼,集中精力將眼前的細節都記了下來。
於是從背著的字看出正麵的字,那張紙是一張租車單據。
鄭曉東明明有車,他卻又租了一部車,也就是說他要進行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兒了。
汀汀對這張租車單不感興趣,她隻要盯著鄭曉東這個人就行了。
想到也許日後梁小柔他們破案會用得到,就收了起來。
何永章那邊,他跟蹤鄭曉東,卻毛手毛腳的掉了證件。
這次鄭曉東可抓到了他把柄,立刻報警,還請了梁小柔過去。
鄭曉東跟她說,何永章之前跟他在停車場有過衝突,他當初沒有多計較。之後何永章竟然又跑到他家附近來跟蹤他,甚至偷他的垃圾,還掉了證件!他十分質疑警隊人員的素質,懷疑何永章到底適不適合做警察。
這下可把梁小柔給惹毛了,真的要把何永章趕出組去。
何永章想起汀汀跟他說的話,於是把梁小柔請到家裡,跟她說了實話。
說他為什麼跟蹤鄭曉東,兩人之間有什麼過節,而他家裡麵有何永章搜集的鄭曉東所有的檔案。
梁小柔當然也相信何永章的。她小的時候,就看到過章記趕走壞人,所以她當時看到何永章的檔案之後,就毫不猶豫的把他收入了自己的組。
梁小柔還對他十分寬容,對他之前的那些請假,遲到之類的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何永章這下才知道為什麼madam對他的容忍性這麼強,直到現在才爆發。
他立刻保證一定要重新做個好警察,一定要把鄭曉東繩之以法。
梁小柔那邊向上申請十五年前的舊案的翻案,又聯係國際刑警,想看看鄭曉東在美國那邊的時有沒有類似的案件發生。
這些都需要時間走程序和等回複。
梁小柔也覺得這個鄭曉東很有問題。因為鄭曉東特地打電話到重案組,問她要怎麼處置何永章。
倒是一點兒不提曾經和何永章的過節,表現得陌生人一樣。
鄭曉東很明顯的希望何永章儘快消失。
國際刑警那邊傳來了消息時,小柔召集法證、法醫和他們一起開會。
鄭曉東在美國居住的三藩市,在近幾年內發生過八起類似煎刹案。
和國內的這兩起案子一樣,同樣是窒息而死,頸部隻有一條細痕。都采集不到晶液,而且受害者都是華人女性。
他們調查了鄭曉東的成長經曆。鄭曉東小時候發生了一場倫常慘案,他媽媽殺死了他爸爸的出軌對象,而他爸爸又當場殺死他媽。他親眼目睹這一切發生。
這也符合了多數的變態殺手童年會有心理創傷這一條因素。
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這麼多起案子都是相同的作案手法,而且都發生在鄭曉東身邊。
現在他們已經基本確定了鄭曉東就是凶手,也意識到了鄭曉東的危險性。
算上當年何永章抓到他的那一起案子,加上最近發生的這件,再加上美國的八起。
也就是說,被發現的已經有十起之多。沒被發現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這個人手上沾滿鮮血,是個殺人狂魔!
一日不落網,他就一日不會停下來。
開會看檔案時,高sir還發現,當年鄭曉東爸爸的出軌對象和這些受害者之間都有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眼角有顆痣。
鄭曉東應該是一看到眼角有痣的女人,就想起破壞他家庭,造成他悲劇童年的人,於是就忍不住做案。
推斷出他挑選作案目標的條件之後,知道他不會停下來。而警察要和他比快,在他再次作案之前,必須把人抓到,證實他的罪名。
梁小柔決定主動把他釣出來,找了一位眼生的女警察Amy.她剛好眼角有痣。
讓Amy故意接近鄭曉東,然後組員全力跟蹤女警Amy。就等鄭曉東下手的時候,就立刻把人抓捕。
可是原著之中這樣做的後果,何永章和被鄭曉東抓去的那個女生還是會死。
就算他們最後抓到了凶手,又找出了證據,還是沒能拯救兩條鮮活的生命。
就是在梁小柔等人跟了Amy整整兩天,也沒等到鄭曉東行動之後,汀汀在第三天一早來到梁小柔辦公室,跟她說這個計劃行不通。:,,.